第六十章 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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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武林人士入驻襄阳未过三日，蒙古就大举攻城。
蒙军骑射天下无双，自然要充分发挥优势，矢下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中打去。
远程压制是一轮接着一轮，掩护着近战兵士驾起云梯，四面八方朝着城头爬去。
所幸这襄阳攻防战不是一时两会了，大宋这边早有防备，守御严密，多名兵士合持大木，将云梯推离城墙。
这其中，修炼硬气外功的武林人士就大出风头。
别的大木需要七八名士兵合力挥动，他们两三人就能办到，并且动作大为灵活。
不过蒙古一方人多势众，拉锯良久，终于有数百名蒙古兵攻上了城头，后方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跟随着攀援。
所幸就在这一刻，女墙后闪出弓手，羽箭劲急，迫得蒙古援军无法上前。
接着又抢出数十位武林豪侠，施展轻功，手举火把，焚烧云梯，梯上蒙古兵纷纷跌落。
再有一对人马，手持枪矛等长兵器，向爬上城墙的蒙古兵攻去。
攻上城头的蒙古兵将均是军中勇士，自来所向披靡，但遇上身手矫捷的武林人士，单对单下哪里能敌？
战斗没有十数招，就被一一杀死，横尸城头！
来得去不得！
而其中更有两人最为醒目。
一人自是郭靖，降龙十八掌纵横来去，一见宋军有人不支，立即纵身过去解围。掌风过处，蒙古兵将无不败退，如虎入羊群一般！
另一人则是高天心。他的风格与郭靖截然相反，闲庭信步。潇洒自如，却每每手指连弹，一柄柄飞刀都能精确至极地命中蒙古一方必救之处，论及效率和作用，更在郭靖之上。
这一战，是忽必烈亲在城下督战。
近来中原武林人士参与防守襄阳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蒙古军队的攻城难度果然大幅度增加，忽必烈岂能视若无睹？
见郭靖如此英勇。忽必烈怔然片刻，叹道：“天下勇士，又有几人及得上他？”
再与高天心遥遥对视，心中更是一凛，直觉地感到此人的威胁更在郭靖之上，赶忙询问左右：“这人是谁？”
蒙古将士怎可能认得高天心，均纷纷摇头，倒是一名招贤馆的汉奸凑了上来：“禀四大王，他是新任的武林盟主，全真派王重阳的师弟高天心！”
武林盟主！
王重阳师弟！
这两个名号一出。忽必烈的脸色顿时郑重无比，默默思量起来。
而此时，城头上数百名蒙古兵已给杀得没剩下几个。只有最勇悍的一名千夫长带领着三名百夫长手持矛盾，负隅而斗。
城下的万夫长吹起号角，又率大队攻城，想将城头上他们接应下来。
高天心目光落于那处，化血飞刀刚准备出动，突然盯着其中一人的表情看了看，缓下手来。
终于等到了吗？
他一罢手，郭靖已是纵声长啸，大踏步上前。
一名百夫长挺矛刺去。郭靖抓住矛□向前一送，跟着左足飞出。踢在另一名百夫长的盾牌之上。
这些百夫长实力不错归不错，但也就是与武林二流高手相仿。尚且到不了尹志平、赵志敬那个档次，如何能与郭靖匹敌？
一送一踢之下，别说这两人身死，另外的一位百夫长都被第二人正好撞下城头，筋断骨折而死。
那名千夫长却是年纪已长，头发灰白，怔怔地看着郭靖面目：“金刀驸马，是你！”
原来此人是郭靖当年西征时的旧部，黄蓉计取撒麻尔罕，此人正是最先飞降入城的勇士之一。
郭靖想了想，问道：“你是鄂尔多？”
那人见郭靖居然记得自己名字，不禁热泪盈眶，叫道：“驸马，正是……正是小人啊！”
郭靖看了看他花白的头发，点头道：“好，念在昔日情份，今日饶你一命，下次再给我擒住，休怪无情！”
转头向左右兵士道：“取过绳子，放他下去！”
高天心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挥手一道心念之种，神不知鬼不觉地注入鄂尔多体内，两名兵士则取过一条长索，缚在腰间，将他放到城下。
鄂尔多是蒙古军中赫赫有名的勇士，突被城头宋军用绳索放下，城下蒙古兵将都觉得奇怪，不知是何变故，一齐后退数十丈。
城头也停了放箭，两军一时罢斗。
忽必烈毕竟没有练过武功，同样看不清楚，心中不知为何，却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鄂尔多到了城下，对着郭靖拜伏在地，朗声叫道：“金刀驸马既然在此，小人万死不敢再犯虎驾。”
高天心见了立即向郭靖传音，郭靖立刻站在城头，神威凛然地大喝道：
“蒙古主帅听着，大宋与蒙古昔年同心结盟，合力灭金，你蒙古为何撕毁盟约，犯我疆界，害我百姓？”
“大宋百姓人多心齐，万众一心，若不退兵，等我大宋义兵四集，定教你这十多万蒙古军士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几句话说的是蒙古语，中气充沛，一字一句送向城下。
城墙既高，两军相距又远，但这几句话数万蒙古兵将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相顾骇然，脸色惨白。
“岂有此理！”忽必烈高据马上，别人看不到他的脸色，却见那双拳紧握，立刻有人引着鄂尔多来到跟前，禀报原由。
鄂尔多述说当年跟随郭靖西征，金刀驸马如何用兵如神，如何克敌制胜，说得有声有色。
他本就对郭靖崇拜非常。再经过心念之种催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忽必烈越听越怒。手一挥，喝道：“拿下去砍了！”
此言一出。鄂尔多这才愕然大叫：“四大王，小人说的都是实情啊！”
旁边的一位万夫长也求情道：“四大王明见，这鄂尔多颇有战功，曾斩杀宋军数十……”
话未说完，忽必烈手一挥，四名卫士便将鄂尔多拖了下去，斩下首级，呈了上来。
众将见了。不自觉地骚乱起来。
忽必烈这个时候目光闪了闪，声音放缓下来，向万夫长道：“鄂尔多以阵亡之例抚恤，另赏他妻子黄金十斤，奴隶三十名，牲口三百头！”
万夫长大惑不解，只能应声：“是。”
忽必烈心知他们不解，朗声道：“此人向郭靖跪拜，夸说敌人厉害，动摇军心。理应当斩，但他奋勇先登，力战至最后一人。也该大赏，以此为例，都明白了吗？”
这赏罚分明的道理，说白了其实没什么，但对于蒙古将士而言，往往拗不过这道弯来，听了忽必烈的话，这才恍然大悟，齐齐拜服。
即便如此。蒙古大军士气亦是大降。
忽必烈知道今日即使再攻城，也是徒遭损折。肯定讨不了好去。
眼见城下蒙古积尸数千，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心中怒气大盛，不过襄阳本就城墙坚固，守备严密，再加上一群武林高手，真个是无隙可乘了！
有鉴于此，他当即传令退军四十里，策马转身之际，心头已是……
深深地记下了两道纵横睥睨的身影。
“国师，四大王有请！”
听得帐外蒙古士兵的传话，金轮法王睁开眼睛，顾不上尚且隐隐作痛的胸膛，立刻起身朝着帐外走去。
不得不说，龙象般若功疗伤效果实在不怎么样，以致于英雄大宴上受了郭靖飞龙在天一掌造成的内伤，至今未能痊愈！
还有……那个人造成的心理阴影！
单单是心理阴影倒也罢了，那些蒙古武士被放回来后，营地里原本崇敬的目光就变了，变得说不出地古怪！
金轮法王知道，那些回归的蒙古武士肯定愤恨自己弃之于不顾的行为，却不知，那时若是继续留在陆家庄内，下场唯有一个死字！
而他们能回来，也是高天心特意为之的啊！
无论如何，自己的威望已经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连番失败与打击，国师之位，恐怕真的坐不下去了。
抱着这个念头，金轮法王进了王帐，就见忽必烈正坐着看书。
未披战甲的忽必烈科头布服，清爽干净，若非五官偏向于蒙古人，乍一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中原书生。
而见到金轮法王，忽必烈立即离座相迎，笑吟吟地道：“多日不见国师，常自思念。”
此情此景，简直与忽必烈请他出山时一模一样。
以金轮法王的城府阅历，都不由地心头一震，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来！
两人坐下，闲聊了几句，忽必烈绝口不提金轮法王的两次惨败，话题全部都聚集在襄阳之上：
“襄阳城久攻不克，师老无功，堕了我大蒙古的声威，襄阳守将吕文德本是庸才，所忌者，却是那帮中原武林高手！”
金轮法王闪过威猛无俦的飞龙在天，当即凛然，问道：“郭靖他们来了襄阳？”
“每每我军屯兵襄阳城外，他必在守城，而且这一回还有另外一人！”
说到这里，忽必烈直直地盯住金轮法王：“小王开招贤馆，邀聘各路英雄好汉，正是为此，郭靖武功怕是中原汉人第一，我数次派遣勇士行刺，均遭失手，无一得还，现在又有那武林盟主引头……”
金轮法王听到这里，已是明白了忽必烈的意思，唰地一下立起，宏声道：“愿奉王爷差遣，刺郭靖，杀高天心，以尽死力！”
忽必烈大喜：“好，国师一旦得手，小王当奏明大汗，封赏公侯世爵，授以大蒙古国第一勇士之号！”
这一回的第一勇士，再也不是此前利用潇湘子三人的假消息了，乃是得忽必烈亲口承认的封赏！
霎那之间，金轮法王感觉那滞涩于胸口的内气都通畅了开来，大踏步地出了王帐，要去一鼓作气，彻底恢复伤势，为刺杀两个蒙古的心腹大患……
做好万全的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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