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剑，还击式
第十一章第一剑，还击式
见时候还早，蛮葬天双目紧闭，周遭天地灵气呈漩涡状，很明显还在参悟之中。
李逸焱觉得有些闲，于是参悟了一会《帝尊御剑术》，在自己的识海中不断演练那玄妙的一剑又一剑。
同时，他也尝试汲取《帝尊御剑术》中的精华。奈何自己的剑术太弱，感知中几乎每一个动弹都是精华的部分，于是只好放弃。
直至正午，李逸焱觉得再参悟也参悟不出什么新的东西了，而蛮葬天依然沉浸在昨日大战的感悟之中，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李逸焱对着蔚蓝天空中没有温度的太阳发了会儿呆，不知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些什么，然后准备今天在北冥之墟逛逛，打发打发时间。
《无名残卷》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在这里这个“法”字是动词，是效法、学习的意思。
所谓的地、天、道，很好理解。
“自然”二字，要分开来讲，“自”便是自在的本身，“然”是当然如此。也就是说“自然”，是指道的本身就是绝对性的，道是“自然”如此，“自然”便是道，它根本不需要效法谁，道是本来如是。
这说得有些玄乎，但按照这个逻辑以此类推，那么人不但要法地，法完了地之后还要法天，法完了天之后还要法道，法完了道之后还要法自然，因为人面对天地、大道、自然的时候很弱小——至少，在人类初生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这样的。
那个很长的一段时间，被人们称为一个纪元，叫做蒙昧纪元。
在蒙昧纪元的时候，炼体乃是最强之道，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法天地、大道、自然，以此开辟自己的丹田。
但，自从一个道号“元始天尊”的人创立了道教之后，人们便开始法天地、大道、自然，壮大自身。
但是一个叫“太昊紫虚”的人不服，他认为人不应该为了法地而法地，而是为了凌驾于地之上。同样，法天也不应该是为了法天，而是为了凌驾于天之上。法道也不是为了法道，而是为了凌驾于道之上。
于是，脱胎于道教，却不同于道教的“人定胜天”流派出现了。在元始天尊和太昊紫虚辩论大道的时候，蒙昧纪元结束了，无数生灵走向了第一个文明的纪元——太古仙道纪元。
但是，虽然说人定胜地，胜天，胜道，甚至胜自然，可至今却未尝有人能凌驾于自然之上，甚至没有人敢认为自己能凌驾于自然之上——当然，这是要除了当初那个叫太昊紫虚的疯子算的。
李逸焱很正常，或者说很不正常，他在有些地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本心，所以他比其他少年更有自信，或者是自恋，展现着普通少年有，却被掩饰起来的年少轻狂。
他想先法自然，因为只要法自然成功了，法天地大道就可以直接过滤掉了。
于是，北冥之墟多了一个四处观赏景色，却无人知其面貌的负剑的少年。
傍晚时分，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洒下金色的光芒，其中一些碎屑的阳光落在北冥之墟城外的一座小山上，照在一个少年的脸上。
李逸焱身着灰色布衣，负剑、负手而立，以秘术隐去真容，极为平静地看着四下，或者说山下的景色。
只见山脚处有苍松挺立，枯草柔韧，白雪飘飞。忽然间，寒风大起，松树摇曳，抖落一身白雪；枯草俯身，甩去点点寒霜。
苍松的一旁，流淌着一条经年不冻的护城河。有三五成群的孩童在那里打水漂，飞出的石片忽然沉下，忽然浮起，在他们眼里煞是有趣。
护城河的另一边，生长着几株古老而颇具灵性的核桃树，其上有两三撮乌鸦巢。这两天里，核桃灵树用数十年的时间，终于结出了十数颗核桃，算是十数颗个灵果。
本来，以乌鸦的力气，若是没有修至妖兽，是无法自行打不碎核桃壳的。
但是它们很精明，叼起核桃，飞到高空，任之掉落到青石路上，让之崩裂，露出果仁。或者扔到北冥之墟的官道上，任马车碾压，待之崩碎，再去啄那果仁。
还有很多很多类似的事情。
就比如，昨晚趁着他吐纳天地灵气，黑色灵魂体把自己分割成若干小块，在他不经意之间潜入他的识海。
再比如，昨晚那黑色灵魂体吐纳他的精神力，不断壮大自己，还不断修补自身的缺陷。
李逸焱又观察两天，有如老僧入定，不断再生感悟，却不能言明。
随后，有道自其心中升起。
准确地说，自其丹田中升起。
根据老人的观察，李逸焱丹田中有六道道纹，各自玄妙无比，以丹田壁之褶皱为道纹，并以道纹封印大道于其中，令之不能流露。
而如今，随着李逸焱的感悟，第一条道有了些许异动，欲挣脱道纹的束缚。
李逸焱丹田中的鸿蒙紫液不由自主地向其间涌去，小龙蓦地睁眼，龙威动，将之强行回收欲重新封印此等大道。
终究，它失败了，但也成功了。
它没有让鸿蒙紫液停下来，但有一角道纹没有重新封印住，露出无比玄妙的一角，大道流露出一角。
这一角道纹封印的道，叫做“借势”。
当自己实力不够时，借地的力，借天的力，借道的力，借对手的力。
李逸焱沉浸在悟道之中，双手不断比划，似乎在演化什么，而小龙也若有所悟，沉没鸿蒙紫液化作的小湖泊中。
再三日，深夜。
李逸焱双手比划，背负着的仙琇之剑不知何时飞出，不断飞舞，却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道。
苍松下，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看上去似乎心情不是太好。
他捧了一瓢河水，喝了一口，又洗了洗脸，似乎要抹去脸上的泪痕。
他一屁股坐在河边的一块覆满青苔的石头上，有些疲惫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还有些委屈。
他举起小手，抓起身边的一颗鹅卵石，狠狠地向李逸焱所在的位置砸去。
李逸焱还沉浸在顿悟中，自然不知，但他的剑却无巧不巧地行至这里，很巧妙地格挡开来，把鹅软石还了回去。
小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小手一痛，却是飞回来的鹅软石砸的。
他撅起小嘴，强忍着没有哭，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李逸焱的眼睛倏忽间一睁，露出两道精光，面带喜色：“成了，这一招便叫做‘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