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窍通
第二十三章窍通
凡世间有一句很简单的话，叫一窍不通。凡人用一窍不通这个词语，来比喻什么都不懂，而且闭塞、愚钝，语义说明昏昧不明事理，是贬义词。
而在修炼界，一窍不通也有用法，这个意思相对凡世间的一窍不通来说很简单，可以说是直译：七大窍三百六十五万小窍封闭，就连一窍都不通。
而修炼界里那所谓的“开窍”，便是破封闭而通窍。
此时，李逸焱正在开窍。
但他不知道，开窍，乃是锻灵一路上，练气境才能开始的。
至于为什么？其实这件事没有为什么。全体人类总结出来的修行境界，不会有任何问题，根本不可能随意跳过，也不可能施展未达到境界的境界秘术。
——所谓的境界秘术，便是这个境界才能使用的秘术。就比如辟谷境，其境界秘术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吞吐天地灵气依然能存活；绝息境，其境界秘术就是断绝呼吸，甚至停止心脏跳动，依然生机勃勃。
若要开七大窍——也就是左眼、右眼、左耳、右耳、左鼻孔和右鼻孔，以及嘴巴，需要大量灵力改造脸部神经，建立运输天地灵气的经脉，直通丹田，获得自己的七大窍秘术，而其中，只有左鼻孔、右鼻孔、嘴巴三窍的秘术有可能与修行速度有关。
当然，修士每开一大窍，吞吐天地灵气的速度都会加快一些，修炼相对更快。若能“七窍玲珑”——也就是七大窍皆开，在一些小的门派里面便会当做重点弟子培养。
每多开一大窍，难度都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但相对的，其未来大多也会以几何倍数增长地美好。
而开小窍……
现在的修炼界公认，非天资绝代之辈，把修为很恰巧地卡到练气大圆满巅峰——到那种再进一步，便是半步盛世的时候，才可以尝试一下。
而这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原因无他，开小窍的时候，必须把三百六十五万小窍全部开通，否则便会重新封闭，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所以每次出现能开通小窍的人，都会惊动好几个世界，万众瞩目。
北国御林军住所。
李逸焱豁然睁开眼，眼瞳里分明地有一抹燥意。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倒转？为什么！”李逸焱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愿打搅那些没有参加庆祝宴的御林军士兵，只是发出了一阵沉闷的低吼。
银蝶翩翩飞来，化作人形，站在他的面前：“算了吧，那可是练气境才能触摸到的境界，你提前触摸到，即使是没有成功，但也已经很幸运了。”
李逸焱低头沉默，没有说话，取出《无名残卷》，观看里面记载的秘术。
蝶舞见李逸焱没有理她，继续劝说道：“其实没什么的。我们鸿蒙大千世界差不多每千年出一绝世天才，而从太古仙道纪元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千年了，但是，根据古籍的记载，也只有七八人能成功。而且只有一人是在自己在练气境的时候修成的。这个，真的没必要难过，你似乎……才绝息吧？”
李逸焱对修行方面的东西不是很懂，不然一定能听出她刚才的语病。他依然在看书，寻求以往鸿蒙战皇的经验。
蝶舞叹出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想到一个让李逸焱能知难而退的方法：“家师曾经做过一个推断，其实这个法子也很简单，就是镇压己身，让小窍不会闭合，但也会让灵力无法流通。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悖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老人家还是觉得有可能完成。”
她心虚地看了李逸焱一眼，心中向老师赔罪，显然是不懂得说谎的技巧。
她的想法很简单：有那么一些天才，总觉得自己能打破常规，在史无前例，或是公认不可能的情况下，往往觉得自己可以突破常规，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尝试。而她的想法是，给李逸焱一条路去走，他就会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唯一的一条路，随后发现这是死胡同，就容易放弃。
至于这个镇压己身嘛……
是她临时想出来的方法，至于管不管用呢？她觉得是没用的。
但是，在她说完这些的时候，李逸焱突然眼睛一亮，把《无名残卷》先前翻了几页，仔细读了几遍，记在脑中。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
——貌似，书还没还？
他盘膝静坐着，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神，让之不会产生诸如此类的杂念，把精气神调整到最佳状态。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觉得可以开始了。
他平放着的双手突然于胸前一合，手掌的移动带出一道道连贯的残影，然后连续结印，一道道紫光闪烁，是他结出的手印带起的灵力。
“嗡～”李逸焱的一道道灵诀叠加，衍化成一个极为复杂的符文落下，镇压己身。
就是他周遭的时空，也在此刻凝聚。
刹那……永恒！
一道道神曦从他开通的小窍中迸溅出来，化作一片稀薄的紫雾，然后瞬间被镇压，每一小粒紫色水珠都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既为他护法，却又被他的秘术镇压。
但让李逸焱觉得奇怪的是，在自己已经镇压己身之后，这鸿蒙紫液居然还能运转，直到喷发出体外才被镇压。
他眼睛眯起，看到了一丝希望，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蝶舞师傅始终不愿放弃这条路的原因。
蝶舞在一旁看着，黛眉微皱，觉得有些矛盾，但想到那恐怖的血脉，以为这血脉修出的灵力能超脱刹那，没有多想。
李逸焱的反应，也被她以为是这个意外的形成和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造成的。
“待会你就没有这个自信了。”她暗想，脸上有第一次撒谎残余的羞愧造成的微红，心中十分忐忑。
李逸焱低吼一声，灵力滚滚涌出，连开大约五万小窍。
然后，他分出一份心神，用灵力继续镇压己身，而另一份心神则快速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的灵力。
大约每一炷香时间，他就会尝试一次，虽然每次只能开通五千左右——相对三百六十五万来说，只是极少一部分，但架不住他一直在尝试，小窍不断开通，迸溅出的稀薄的灵力紫雾也逐渐浓稠起来，渐渐氤氲。
甚至，开窍的修行到了后面，灵力逐渐凝聚，化作一条条狰狞而温顺的蛟龙，为其护法——或者说，为他体内的真龙护法。
蝶舞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用大师姐的话说，又喝墨水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镇压己身”这种简单的方法，历代天骄想要想不到，恐怕都是很难的。可问题是——就像她说的——这么多年了，成功的也就那么七八个，而且他们还未必是用的这种方法。
可是，看眼前这位，想必用镇压己身这种方法来开窍，只是水磨工夫，时间长短而已。
在不计任何外界因素的情况下，他只需要三十个时辰就能修成——如果计算心神损耗，天地灵气稀薄，肉身承受负荷大等等，就很难说了，但估计最多也不过四五天。
天骄中的奇葩……
蝶舞在心中如是评价，重新化蝶，刚要飞到窗边，继续自己的修行。
突然，李逸焱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魔纹，有一种难言的魔性散发而出，他方才披肩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飘散起来，让他看上去犹如入魔。
然后，很突然地，他的身影消失了，原地留下一个几乎透明的什么。
银蝶继续吞吐日月星精华，丝毫不怠慢自修行，没有注意到这里，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在意，又或许，她习以为常。
一道不弱的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几片枯得发皱的落叶落了进来。
其中一片，恰好顺着风，向那个透明的什么飘去，却只是停步某处，不能再进分毫。
两天后。
蛮葬天早就过来了，但是还是在门外等李逸焱出关。
“轰～”一道道炫丽的紫光从门缝里冲出，崩开浑浊的冰门，然后迅速内敛，凝成一个人形。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