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煞气
景曜一个起身，抬头轻叹一口气。却发现已是深夜。夜色朦胧。漆黑天幕，黑色深沉，深邃无边。漫天席地的黑暗，仿佛紧紧的笼罩着他。让他在夜色中显得那样的孤寂，那样的落寞。
我，该往何处去……
黑暗中，有轻轻细语，低低地问着。
他的脑中慢慢闪过一个一个画满，在黑夜中是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沧月，千玉儿，纳兰倾城。她们都是含着笑脸凝视着他。
画面一转，叶白，木森林，华逸。也是殷切的看着自己。
画面再次转动。爷爷老怀欣慰的望着自己，师傅也是沉稳的点了点头。
景曜此时，慢慢的从一丝迷惘中清醒。觉得黑夜也不是那么可怕。即使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孤单。
他还有人想念着他，记挂这他。这已经足够。
景曜淡淡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抛去脑中一些琐碎的杂念，盘腿而坐，修补着已经用得空空如也的真气。
一夜无话。一夜在景曜的修炼中度过。仿佛恍惚间，新的辰光已经来临。
左手托着一块巨大的龙鳞；右手拿着一根火红色的羽毛。虽是不伦不类。但是，景曜此时的心情却开朗了许多。
前段日子所压在他身上的迷惘心情，仿佛要压垮了单薄的身体。
所幸的是，虽然还带着淡淡的感伤。不过，他已经决定继续前行。
不管前路有何障碍，有何诱惑，有何凶险。他都一往无前。
既然不能炼化，他只能带在身上，去完成凤姬的请求。
慢慢地飞行在空中，由于龙鳞和凤羽的保护，一路上到也平静了许多。
身后的龙鳞和凤羽在辰光的照耀下，一个白芒流动。一个火红骄人。如此绚丽般的情景，仿佛只能在梦境中出现。
飞行了三四十里，景曜的真气竟然自动运转，慢慢地一个光晕形成，护住了他的全身。
他皱了皱眉，暗自思忖道：“看来这仙魔战场，果然处处危机”。
景曜一个飞身而下，在地面上驻足，警惕地四处观望起来。可是，他的目光流转许久，也不曾看到有任何的生物出现。
这个地方，光秃秃的一片，连根杂草也不曾生长一颗。要是有任何东西出现，一眼就会被发现。可是体内的真气为何会自动流转。景曜一时也是不得其知。
收拾了一下心情，景曜为了证明心中的一个猜测。又自往后退去几步。
片刻间，他的身上光晕慢慢褪去，直至消失。
景曜暗自点了点头，又往前跨出几步。他的身上真气又是自动运转，慢慢的形成一个光晕。
如此反反复复，景曜尝试了数次。可以说，他现在站得正是一个分水岭。
前路是未知的危险，后路也没有灵石供他离去。
看来，老天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那么，景曜也就决定放手一搏。
他没有选择继续飞行，而是在地面亦步亦趋的行走。能规避一些风险，就多一丝存活的几率。面对死亡，谁都会有一丝心头的害怕。
慢行了几百米，虽然真气自动护住。景曜还是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了一丝不畅。一路走来，还没怎么察觉。但是，细细想来，从分水岭走到此处，一路上的空气却是越来越少。仿佛有一层淡淡地气体阻隔着空气的传入。
景曜的心中虽是多了一丝淡淡的阴霾。但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向后倒退。
越是深入，景曜的呼吸越来越是迟缓。仿佛这里不是人应该呆的地方。他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加大体内真气的流动，才自好受一些。可是，这样的消耗，他承担不起太长的时间。
景曜暗自一个叹息。思忖道：“仙魔战场，果然不是凡人应该呆的地方。这难道是当初战死的亡魂所散发的煞气。可是，这里到底埋了多少仙魔的亡魂，才会有如此浓厚的煞气。”
在一阵叹息后，他又想到答应凤姬的请求。凤舞还未见到，难道真的就此放弃。可是自己也没有退路。
一时间，景曜又陷入了一个迷惘。
前路也没有路。后路，也被封死。他不知应该前进，还是应该倒退。
他此时，心思急转。向着一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可是，很快的就被他一一否决。
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从未修炼过的佛界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佛法无边，想来是对抗这些煞气最好的手段。
可是，景曜从未接触过佛界的功法。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路总是需要开辟，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景曜抛弃了一切杂念，盘膝而坐。静静的念叨着这六字大明咒。
在这寂静无声之地。唵、嘛、呢、叭、咪、吽。响声不断，一遍又是一遍。没有停息。
在景曜浩瀚的脑域间，他此刻，仿佛只剩下这六个字，让他牵挂。
渐渐的，他的周围一层淡淡地白光慢慢包围着他。让他身上多了一丝飘渺，一丝庄严，一丝伟岸。
周围的煞气也自稀薄的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浓烈恐怖。
景曜仿佛置身梦境。前方有着一扇伟岸的门，门的尽头端坐着一个慈祥的佛祖。
他刚想踏门进入，潜心向佛祖求教一番。
佛祖却轻叹一声，道：“心中有佛，便视人人是佛。年轻人，你现在的佛法境界还是太低，还不是我们相见之日。你要潜心诵佛，终有一日，我们自会有相见之时”。
佛祖的话刚完，景曜身前那扇伟岸的门就慢慢的关起。一门之隔，却是犹如一条横沟，永远无法跨越。
景曜不住的呐喊，不住的敲击的门。可是，那边却是毫无动静。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景曜已经不抱希望。他慢慢的走出那一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景曜从未终止过六字大明咒的朗诵，周围的煞气也不似之前那样汹涌猛烈。
但是，他此时的情形，一面念着六字大明咒，一面护体真气自动在体外防护。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动法却让景曜苦不堪言。只觉得此时七窍仿佛已破，浑身的鲜血都从毛瑟中流出。
佛道修行要求入寂灭境界，闭塞全身意想行识，以己身为一世界，独见自性，以深心真元，固本培元；道家学术却是要张开全身七窍毛孔，引天地灵气入体沿经脉运行，以此锻炼稳固身体元气和内络经脉。
这一张一弛，就好像一阴一阳。一面属阴，一面属阳。在景曜的体内流淌。让他自享受着真正的冰火两重天。
景曜此时虽是全身酸痛，脑中却是一片清明。自体内一冰一火产生后。他隐隐已经感觉到这两种功法的决然不同。
不过，他并没有收回体内的道家真气。在这煞气漫天之地，虽是六字大明咒驱散不少。可是，就仅存的这些，如若收回护体真气，片刻间，也足够让他窒息而亡。
后面已无退路，唯有放手一搏。
景曜的眉头微皱。暗暗思忖道：“既然是一阴一阳，自然存在着阴阳调和点。只要能找到这个平衡，一切问题都将不在。”
而在景曜的体内，道家真气凶猛犹如烈火般狂焰。而佛家寂灭之息相对来言，却是要小的太多。犹如涓涓细流般流淌。一旦看到道家真气它就落荒而逃，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曜现在而言，就是需要控制着佛界的寂灭之息，来平衡体内的道家真气。以此来达到阴阳调和。
此种情形下，景曜更是暗暗叫苦。在他引导期间，寂灭之气一时在体内狂奔，而道家真气却是紧追不舍。两种真气在他体内乱窜。这让他一时间无暇顾及煞气的危险，也就导致煞气进入他的体内多了起来。
一面是煞气入体，一边是阴阳冰火两重天。他一时险象环生。稍有不慎，自是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