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始不容易结束.
第二天早上，对着国师的孙女戴蓝，李炽深情款款地道：“蓝蓝，我爱你！”
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戴蓝吃惊地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心中有如小鹿乱撞，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让她一时张口结舌，竟然说不出话来。
“炽哥哥，我……”
李炽抱起一个可爱的女孩：“你看，这是我女儿，你知道，没妈的孩子好可怜的，你愿意当孩儿他娘吗？”
戴蓝捡起地上的书本朝李炽丢去：“坏蛋，去死。”说完抹着眼泪转身走了。
李炽叹了口气：“我还是我，只不过多了个女儿，怎么就不受待见了呢？”看着身边的李赞，“你要走？”
“嗯。”李赞点点头，“师父说我的进境太快，心境跟不上，怕有化道之危，让我外出游历一年。我回来主要是希望与殿下同走修行路，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嗯？”
“修行就像殿下之前说的‘吸毒’，吸收灵气，以及修炼完之后掌握实力的满足感，一旦体会，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但是修行也是一条孤独的路，修行资源就那么多，不是你拿就是别人拿。要想获得，就一定要高过别人一头，甚至把别人踩在脚下。
这本不是殿下想要的生活，加上昨天殿下您看宝宝的眼神，我突然觉得，作为凡人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也很不错。所以我要走了，一个人远行，争取巩固和提升境界。”
“好。”李炽从空间腰带中拿出一个乾坤袋递给李赞，“这是给你的灵石以及安国出的修行特产，你收下吧。”
修行者来凡人国家做客，凡人国家总会拿出一些灵石作为供奉和讨好，这也是惯例，不敢不给，更怕修行者不收。
李赞满脸惶恐，下拜道：“如果不是殿下收留我，我早已饿死街头，怎么可以收殿下的东西。”
李炽思索了下，正色道：“有些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我怕现在不说，以后想说就没机会。你修行时间还短，可能对修行者在凡人国家的尊贵身份不了解，但我相信不用多久，你就会有深刻体会。
有一句话叫做‘升米恩斗米仇’，或许有一天，我就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心魔，等到那天你来斩心魔，我再和你说，只怕就来不及了。”
李赞正色道：“我相信自己，我绝不会改变。”
李炽马上接口道：“我父王想收你为义子，你是否愿意？”
李赞一愣，脸上刚浮现出“欣喜”的表情，就被李炽打断：“别装，我知道。成为国王的义子，对以前的你来说是荣耀，现在则是侮辱，这些变化则是不知不觉中完成的。
你对我的感情，我清楚。现在我问你，你跟我这么些年，看我我做了那么多事，有没有一件事情做错过？”
李赞认真回想了下：“没有。”
“我做了那么多的判断，有没有不准的时候？”
李赞又是一阵沉默：“没有。”
“所以我说如果你还要一定让自己记恩，有一天你会来杀了我，你相不相信？”
李赞无言以对。
李炽最后下了猛药：“广法天宫与安国路途遥远，你师父花大力气送你回来，我觉得他未尝没有让你彻底了却尘缘的想法。”
仔细回想师父之前的行为表情，再对照李炽的话，李赞额头突然有汗冒出。
李炽扶着李赞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以后千万千万别叫我殿下，叫我李炽或者小炽都可以，我可以是你兄弟，可以是朋友，但绝对不是你恩人。如果你现在还不理解，请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我会记得。”说完这句话，李赞突然感觉自己身形一直，仿佛卸下了负担，整个人无比的轻松，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再无一丝往日的躲闪和自卑。
心灵无限自由，他感觉自己又要破境了。
李炽微笑着拍拍李赞的肩膀：“这才是修行者应该有的姿态，天欲压我，我就破天；山要阻我，我就开山，漫天神佛，无数艰难，唯一剑而已。”
李赞点头，接过李炽的乾坤袋：“炽哥，我走了。我会再回来的。”
“后会有期。”
看着李赞驾驶遁光远去，李炽也是长长松了口气。
李赞的离开，让李炽心中有了些许伤感，因为他一直把憨厚淳朴的李赞当成弟弟来看待，但是倒转身份的巨大鸿沟彻底将两人割裂，富贵相忘甚至把以前落魄往事当耻辱的人不再少数，他不想在失去一个好兄弟的同时，再失去自己以及周围亲人的性命。
见到解开心结的李赞离去，远方也有一道身影瞬间消失：“这李炽倒是有自知之明。李赞师弟的资质太好，可容不得出点差错。”
如果李炽看到他的相貌，就会发现他就是之前那名带走李炽的广法天宫剑侠，但他似乎也没有资格收李赞为徒。
可这剑侠自认隐藏的极好，其实却早被李炽的人发现。
李炽在暗中培养了个组织叫做“蚂蚁”，依照蚂蚁的能力，李炽可以掌握安乐城的任何风吹草动。
可“蚂蚁”的能量再大，还是无法确认李晚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因为李晚的到来，让王宫因为李啸和李遥而失去的人气重新聚拢，加上她身上似乎自带有一种可以让任何人喜欢她的亲和力，这段时间来定娃娃亲的人把王宫的地皮都踏低了三寸。
不过这些人都被李炽一口回绝了，女儿自己都没疼爱够，怎么舍得给别人。
不过和其他小孩比起来，李晚显得既懂事又可爱，几乎不用李炽操一点心。而且因为有李晚当“僚机”，已做好桃花运断绝心理准备的李炽，反而更受女士们的欢迎了。
不过李炽绝望的发现，这些女人大部分的心思，是为了当孩子的妈，而不是自己的情人。这发现真是让他既无奈又开心。
还有令李炽不解的事，自己这女儿太能吃，也太能睡了，除了饭点基本都在睡觉，不睡觉时也往往是一副睡眼惺忪随时准备睡过去的模样。
经过医生检查，却说李晚非常健康，甚至是无语伦比的健康。
李炽开始对“无与伦比”难以理解，直到有一天她看到李晚单手举起一座千斤重的假山笑嘻嘻地看金鱼乱窜时，他知道女儿身上还有许多秘密。
不过有一点，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粘李炽，只有在李炽身边，她才睡的十分开心。
很快，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一天的夜晚正子时分，在李晚的识海深处，又有神识风暴涌起。
这次的镜面只有十二座，但是神识威压却异常厚重。
“我们在每十天后的子时耗费大量神力瞒过此处的天道法则，获得李晚所见的李炽的行为影像，可你们看看，这混蛋小子都干了些什么狗屁东西。”
“喝酒，下棋，麻将，唱歌，游山玩水，调戏女人，如果人类都像他这样，我们征服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确实，但是英雄造时势，也有时势造英雄，我们第一次逆转历史时杀了李炽，结果出来个对自己狠、对修真联盟狠、对我们更狠的唐缺。“
“每天没有花哪怕一分钟的时间来修炼。我绝不会相信，拥有万千星域，亿万强者的我们，会败在这么一个小瘪三的手里。”
“是不是有两个安国，同时有两个李炽，否则无法解释，人族之前的资料上明明记载李炽和李赞同时进入广法天宫，为什么李赞去了，李炽却依旧留在这里吃喝玩乐。”
“确实如此，而且这是我们降临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没有机会改变历史，肯定有一部分出了差错。”
神识风暴的交流继续，但在子时结束前的一炷香时间，其余九道神识归于沉静，只剩下三道神识引而不发。
寂静一分钟后，一道神识传来：“历史肯定出现了偏差，否则已经十九岁的李炽，绝不会如此默默无闻乃至混吃等死。但是你们都很清楚，现在的李炽只是不愿修炼，实际上他的智慧和天赋，都是最顶级。”
空间内一片寂静，虽然李炽的行为有时显得随心所欲乃至幼稚，但这一个月下来，他们发现周围的人几乎都喜欢、尊敬甚至爱戴李炽，那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纨绔所能做到。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李炽走上修炼之路。”
“痛苦和磨难更能让人奋发，而舒适的生活则会消磨一个人的雄心壮志，如果李炽有一个实力强悍的仇敌，一个一定要超越的目标，他会努力的。这点我可以做到。”
“荒唐。”这个两道神识共同发出的。
沉默良久，一个和缓的神识传来：“李炽不晋级‘道圣’位，于我们何补？如果晋级‘道圣’位，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那我们现在的投资又有何意义？”
“千年战争，亿万家园被毁，无数勇士被屠戮，堕神星战役中，那吞噬星空的金色大日，两次希望，收获更强烈的绝望，那样的教训难到还不够？”
“为了赢得战争，我们做出了巨大牺牲，想尽了一切办法，但都无法阻止失败。既然如此……”
“既然真的没办法打败一个人，那就争取做他的朋友。”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让他踏上修行之路。”
“不错，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会再那么容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