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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病看着小队长头上的血洞，叹了口气。看看满地尸体，又叹了口气。铁断和钢骨正在简单包扎身上的伤口，边恨恨地说：“那个家伙跑的可真快。”

“出手也够狠。一看见咱们控制住了小队长，立刻下毒手先杀他灭口，然后自己逃跑，剩下这几个小兵拖住咱们。等料理了这几个杂兵之后，人早就没影了。”铁断说道，他刚才在杀死那几个士兵时，胳膊上又挨了一下。

“知道他是谁吗？”钢骨问的自然是铁断。

铁断摇头，“不知道。”

“这大概也是他要灭口的原因，我想这个队长应该知道他的身份，那几个兵就未必了，所以他先杀队长。”秦无病思索着说，忽然他的伤腿一疼，秦无病吡牙裂嘴。

钢骨看看他，“你小子也够狠的。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挨一下打，好加快速度。如果我打偏了呢？”

秦无病勉强一笑：“你这不是没打偏吗？”

“你太疯狂了！”钢骨一个劲儿地摇头，“没见过你这样的。”

“慢慢你就适应了。”

“好了，”铁断站起身来，“先把车子藏起来，咱们先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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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孙五回来了。”

静默片刻后，“让他进来！”

“是。”

门再度打开，那双眼睛的主人脚步沉重地走了进来。只不过此时他的眼睛里不再有狠意，取而代之的却是任务失败后的惶恐不安。

被称为“大人”的中年男子从窗子旁边转过身来，正是蒙哥将军身边服侍的孙先生。此时他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孙五，问道：“怎么样？”

孙五低头，惭愧地说：“属下无能，功败垂成。”

“失败了吗？”孙先生喃喃道，“不错。你一进门我就觉察到你情绪不对，我想这次行动肯定是失败了。”他抬头看着窗外，“孙五，你把这次行动计划复述一遍。”

“是。”孙五暗中咽了口唾沫，说道：“首先，打入无脸公会，跟他们建立起生意往来。其次，参与这次无脸公会与罗大头的走私交易。然后由您暗中通知城防军于半路劫杀，属下在暗中协助城防军。最后结果无论成功与否，都能让罗大头和蒙哥结下仇恨，说不定还能搅乱罗大头和无脸公会之间的生意信任，甚至把罗大头背后的人也牵出来。我们孙家则置身事外。”

那个男人淡淡地问：“你觉得这个计划如何？”

孙五赶紧拍马屁：“您亲手制定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那人微微一笑，“既然这个计划这么好、堪称天衣无缝，怎么还失败了？”最后这句问话冷得像冰，吓得孙五一哆嗦：“前面都进行得好好的，没想到被铁断的一个手下认出我来了！”

孙先生显然没料到这个原因，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来，“无脸公会交易的时候不是蒙住脸吗？”

“是呀！属下参与交易时也是蒙脸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城防军动手杀人前一瞬间，那个家伙不知怎地就认出我来了，结果---”孙五把当时的情况讲给孙先生听。孙先生背负双手，沉思着说：“所以，你就杀了那个队长，自己跑回来了？”

“是。属下怕身份暴露。”

孙先生盯着他，“怕身份暴露？那你就应该把那些兵也杀了。”

孙五的头又低下来，“属下无能。当时情况实在来不及杀死所有人了。”

“你能肯定那些士兵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孙五点头，“能。我特意叮嘱那个队长保密我的身份。”

孙先生用剑一般的视线盯着孙五：“你绝对能肯定？”

“绝对能。”

孙先生盯着孙五，半天都没说话，孙五觉得精神世界里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地飞，道道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来，脸上也是大汗淋漓。过了不知多久，那种无形而沉重的压力终于消失了，孙五深吸了一口气，才惊觉自己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孙五哑着嗓子说：“请大人责罚。”

孙先生答道：“见机行事，果断处理，也是对的。”

孙五诚惶诚恐，“大人过奖了，属下实在无能。”

“不，要说无能，根子还在我这。我不应该让你同时参加无脸公会和这次的劫杀任务。下次我一定要注意。”

听着孙先生的自我批评，孙五感激以至涕零，“大人---属下---请大人下令，属下把那个小子揪出来！”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属下马上去查。”

孙先生一摆手，“此时此刻，你还是别露面的好。而且他也不重要。我得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办？怎么应付蒙哥和罗大头。”

“是！”接着，孙五不甘心地说：“不过再见着他，我一定能认出他来！”

孙先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先下去吧，休息几天，先别露面。”

孙五施礼，“是。属下告退。”说完，倒退了几步，转身出去。就在他打开门的一刹那，一道白光从脑后打来，孙五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可是已经晚了，闪躲不开，带着一脸的惊讶和愤怒，孙五的尸体倒在门边。

门口又悄无声息地闪进两条人影，孙先生淡淡地说：“处理掉尸体。”两人立即弯腰，拖着孙五的尸体出了屋子，始终一言不发。

孙大人若无其事地收回右手，又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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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头看着眼前的4只箱子，又看了看受伤的铁断、钢骨和秦无病3人，慢慢拿出烟斗，仔细装填烟丝，点燃之后吸了一口，喷出淡白烟雾，这才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怎样？”

铁断知道罗大头的习惯：先听取别人的意见，再形成自己的看法。好像大人物都是这个毛病。钢骨忿忿地说：“要我看，肯定是那帮送货的---叫什么来着---把咱们给卖了！收了咱们的钱，又让城防军堵着咱们，这叫黑吃黑！”

罗大头摇头：“不会。无脸公会做走私买卖已经多年了，犯不着为这种事砸了自己的牌子。再想。”

秦无病说：“可是逃跑的那个人明明就是送货人之一呀。”

罗大头点头道：“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看来无脸公会有必要自查一下了。”他抬起头来，“付师爷，”坐在房间另一头的一个清瘦老者站了起来，“老板什么吩咐？”

秦无病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老者，当时他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连秦无病他们进门都不带抬头的。钢骨低声说了一句：“付师君。老板的文胆。”秦无病小小吃了一惊，没想到罗大头一个生意人，居然文武两套班底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