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聊什么家常

听了叱冶的话，璃烟想说些什么，但是张张口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阳逸沉思了一下，却笑了：“如果是这样，这片玖珏碎片就留作给小何续命吧。这样，新的玖珏碎片不会苏醒，天下大乱也不会出现，星灿就继续在地产资源办事处上班，嫁人生子，过普通人的一生。璃烟，叱冶，咱们还跟以前一样，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叱冶有些动情的拍了拍阳逸的肩膀，赞了他一句：“牛！”璃烟满眼复杂地看了阳逸一眼，然后说：“不管怎么样，先把事情弄明白再说吧。”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小何所在的房间。

夏日早晨特有的明媚热烈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远处的荷花随风摇曳，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流动。房间内，小何坐在床边，阳逸坐在她的对面，璃烟和叱冶隐藏了身形，在不远处。

“阳逸，你又恢复年轻了，”小何说着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似乎好像有什么一直担心的东西终于放下了一样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不着痕迹地将衣服的领子拉高遮住了脖子上新生的一簇孔洞肉芽。

阳逸自然已经看到小何的小动作，同样微笑着回答：“嗯，是啊，我说过我变老是有故事的，”阳逸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你的，又长出新的来了？”

小何眼神明显的暗淡了，低着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小何，我们在寻找一片黑色的玉石碎片，我们觉得你身上奇怪的现象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你再把你的玉牌给我看看，好吗？”阳逸依旧用令人如沐春风的语气说。

“好，”小何很愿意地将玉牌解下来递给阳逸。

阳逸再次拿到这个关键的玉牌，仔细端详了一下，果然是一块好玉，质地温润雕刻精致，大红的丝线流苏在顶端结了一个藻井结连接其上，搭配煞是好看。阳逸假装在端详玉牌，暗地里催动玖珏在探测这个玉牌，他惊讶的发现，玉牌中间每一支荷花每一片荷叶的茎秆里面都是中空的，似乎是预留的某种通道，再往深入探测，玉牌内部却有着复杂的管路交通，果然这个玉牌不简单。虽然发现了在玉牌的外表下隐藏的内部结构的秘密，但是阳逸没有发现玖珏的碎片在玉牌当中。他催动玖珏再三检查玉牌，却始终没有结果。阳逸下意识地看了看璃烟和叱冶，说：“啊，小何，你的玉牌跟我们要找的黑色玉石碎片没有什么关系，是我猜错了。”阳逸这句话既是回答小何，也是说给隐了身形在旁边的璃烟和叱冶。

“嗯，”小何点点头，看了一眼璃烟和叱冶所在的位置，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随即又把眼神转回到阳逸让人有安全感的脸上。

“你知道那个玉牌是从哪里来的吗？”阳逸直奔主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就戴着，爸爸不让我摘下来，小时候有一次游泳的时候玉牌掉到游泳池下面了，我走上岸的时候爸爸很焦急，衣服都没脱就跳下水去了……”小何回忆着儿时的小事。

“后来呢？”阳逸也像闲聊一样追问着。

“后来不记得了，好像就没有记忆了，要么就是晕倒了，反正一睁眼就看见爸爸快急哭了，大手按着玉牌紧贴在我的胸口，”小何回忆起自己的爸爸嘴角有难以掩饰的幸福，“爸爸很担心我呢。”说完之后，那充满幸福的弧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低垂的眼睑。

“爸爸对你很好吗？”阳逸假装没有看到小何最后的悲伤，把小何引向快乐的话题。

“好啊，爸爸非常关心我，对我也特别特别的好，”小何毕竟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回忆起自己的父亲还是一种小女孩特有的骄傲和甜美。

“那你的妈妈呢？”阳逸发挥出自己妇女之友的无限潜质，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妈妈？”说到自己的妈妈小何的眼神有些许的暗淡，看着阳逸露出了勉强的微笑：“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她的记忆很少很少。”似乎女孩对阳逸还是着戒备。

“不好意思啊，说起了你的伤心事，”阳逸抱歉地说，满眼的温柔与怜惜似乎在化解着女孩的防备。

“不是，阳逸哥，爸爸总是跟我提起妈妈，说妈妈对我特别好，我的生命都是妈妈给的。但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可能也就两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小何似乎不想让阳逸觉得自己有介怀，很认真的回答了阳逸的问题，然后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爸爸在去世的时候，跟我告诉我哪天哪天我会死，他说他没有本事让我活下去，也没有脸去地下见妈妈什么的。”

阳逸好像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然后又问：“你爸爸这么说是不是因为这个锁魂咒就是他设下的啊？妈妈也懂的奇门遁甲之术吗？”

小何摇摇头，“爸爸一直都很少提到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连妈妈的照片都没有。关于妈妈我就只知道一句话，那就是我的生命都是妈妈给的。”

阳逸暗自忖度着，又突然发问：“你没有其他的亲戚了吗？爷爷奶奶们呢？”

“没有了，”小何说着眼神有黯淡下来，“我一直是跟爸爸两人一起生活，结果爸爸也走得这么早。”

“对不起啊，小何，”阳逸安抚着她，“总是问你这些伤心的事情。”

“别这么说，阳逸哥，”小何又甜甜地叫了一声阳逸哥，让阳逸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旁边的璃烟冰冷地瞪了阳逸一眼，好像是在骂他正事不做，在这里聊家常扯闲篇，还勾引小姑娘。叱冶也是搞不清楚阳逸要干什么，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两人之间逐渐浓厚的暧昧气息。当然这些小何都看不见，她低着头继续说：“阳逸哥，所有人看见我的这一身怪病都吓得够呛，我至今还记得医生大叫着‘不要靠近我’的样子，你却根本不在乎，谢谢你。”

阳逸看着小何的眼睛说：“这不是你的原因，这可能是病，或者有什么异端引发的，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该承受这些。我知道你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你不该承受这些，真的不该。”

小何听着这些，眼角瞬间就湿润了，微微低下头：“谢谢你，阳逸哥，谢谢……”说着就把头靠在了阳逸的肩头，阳逸迟疑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任由这个女孩这样靠着自己。

“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我们也遇到过很多常理不能解释的事情，但是我们不能逃避也不能无视，我也想跟你说说我心里的话，是关于一个我很喜欢的女孩的故事，也许会是个悲剧吧，”阳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角闪烁着些许的晶莹。璃烟和叱冶被阳逸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不晓得这小子为什么演出这一幕，但是却能够明显地察觉女孩在逐步地放下防备。

小何用同样晶莹的眼光看着阳逸说：“阳逸哥，你说的是谁？是怎么回事？”说话的同时，小何的身体前倾，似乎要扑到阳逸身上一样。

阳逸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也许也算不上同样的经历吧，不过那种心痛却是如出一辙，对她的心痛和对你的心痛是一样的，你们都不该承受这些。”

小何看着阳逸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阳逸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