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密信(1)
地之所载,**之间,四海之内,照之以日月,经之以星辰,纪之以四时,要之以太岁。一念成魔,魔由心生;一念成佛,佛由心执。心生则万物生,心灭则万物灭;未见我心,灭万物以重生;唯见我心,渡众生而大成——《心海经》
上古时期,少典娶虫乔氏(又名女娲)生下黄帝和炎帝,黄帝部落以姬水为纽带发展,炎帝部落以姜水为纽带繁衍生息,两支部落发展迅猛,危及到女娲的统治地位,女娲决定囚禁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料消息走漏,黄帝和炎帝联合自己的部落发动叛变,战神刑天、火神祝融、雷神龙王、水神共工、风神西王母也参加了这场叛变,顿时风云变幻,天地色变,可一场人间浩劫全因女娲的消失而告一段落,但真正的浩劫其实才刚刚开始。
很快,黄帝和炎帝展开了争夺统治权的阪泉大战,黄帝坐拥熊、罴、狼、貔、貅、虎、豹等七大猛兽部落,黄帝得到了西王母和龙王的支持;炎帝坐拥雕、鹛、鹰、鸢等四大猛禽部落,他得到了刑天、祝融、共工的支持。
第一次阪泉大战,炎帝取得了胜利,维持了天界统治三百年后,深得炎帝信任的火神祝融转投黄帝旗下,而炎帝女儿精卫的不幸丧生又极大地打击了炎帝一方的斗志。
第二次阪泉大战中,炎帝之臣共工和黄帝之孙颛顼(又称玄帝)造成山的西北部不周全,风从这里刮出,称为不周风。不周风为怨恨之风,愤怒之风。而这次大战以黄帝的胜利而告终,誓死效忠炎帝的刑天被锁在界外三重天——异兽天、半兽天、人兽天,被砍掉脑袋的刑天依然挥舞着干戈,惊天动地的杀气经常把黄帝弄得寝食难安,神族死亡的期限是黄帝本人也无法控制的,刑天每隔三百年会重新长出脑袋,黄帝命三重天的国主执行天刑——砍掉刑天的新脑袋。
水神共工被关押在北海的千年玄冰中,黄帝用剥离心之轴的办法控制了玄武,玄武成了自己主人的看管者。作为黄帝密不外传的控制术,心之轴剥离术一直成了各方想要窃取的机密。
炎帝战败后被关押在不周山,炎帝的大女儿瑶姬逃亡人间,她积攒着力量,一面和黄帝叛变失败的儿子丹朱保持交往,一面积极寻求营救炎帝的办法。
而此时的祝融,意外得知刑天的儿子刑傲在冥界潜藏几百年后即将转世,刑傲了解人王伏羲和女娲的约定,神不允许杀害人,否则将丧失所有神力。他要凭借人的身份去拯救自己的父亲,另外,他相信自己深爱的女人风缡已经转世为人,并在这个世上等待着他们的重逢。风缡是女娲之女,据说只有她知道女娲藏于何处。
力量的交织和较量远非如此简单,神纷纷扶植自己在人间的傀儡王国,黄帝遥控的云之国和炎帝女儿瑶姬遥控的海之国是当时的两个最大国,云之国悬于半空,海之国潜于海底,两个国家都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军团,陆地上的小国则凭借他们特有的方式在乱世中生存着,九黎族首领蚩尤天赋异禀,逐渐联合了妃鼠族、洛水族、精灵族、夜行族、占星族等五大人间部落,它们不允许人界由神染指,蚩尤也得知刑天之子以及女娲之女转世为人,派人积极收寻两人的下落。
第三次阪泉大战一触即发,而我们的故事,从一个叫阿东的信使这儿开始。
尖尖的粉红色耳朵在草丛里慢慢地伸了出来,带着心形棱角的细长尾巴像一柄剑笔直地贴在背上,衣服也重新恢复了色彩,他发现自己已经判断失误两次了,前两次遁隐术中,他明明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气息,可这种气息一会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阿东猜测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而且此人来头不小,但为何迟迟没有动手,阿东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今之计,先到三通古城歇脚。阿东讨厌使用遁地术,这样有损妃鼠的高贵,可形势所迫,他也只能委屈下自己了。
“分!”
阿东默念口诀后,分身使用遁隐术缓慢前进,而本身则抓住时机,遁地快速前进。
三通古城背靠巍峨的昆仑山,昆仑山是黄帝在人间的修炼地,天神陆吾主管,为了吸取被抖落在山脚的灵气,不少修炼之人赶往此地,因无人敢在此强出头称霸,这又是一块三不管地带,来自三方的客旅龙蛇混杂,而阿东看中的恰巧是这种杂乱。
除了不会飞,他几乎堪称完美,感知、判断、隐藏、伪装、耐力、智谋、短距离攻击,年仅十八,他的每一项本领都堪称是妃鼠族中的佼佼者。
“飞得太高的妃鼠更容易忘记地面的危险!”专门训练他的老师曾如此告诉他。阿东的老师是妃鼠族女皇钦点的,作为唯一的女老师,她的身上笼罩着太多荣耀,可在阿东心中,只有父亲才是无人能敌的大英雄,尽管关于父亲的记忆是稀薄的,在岁月的流转中,父母亲的形象日益模糊。但偶尔会在梦境中浮现。
他锁在宫殿里,见不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父母,整天进行着残酷的训练。
“客人,里边请!”见惯了店小二的谄媚后,阿东倒是挺欣赏这位店小二一视同仁的风度。
“敢问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下等房!”
“好的,那您随我来!”
阿东要避免太过高调,他变幻成了最普通的人,粗制布衣引不起一点注意,阿东迅速感知三通旅店内部的情形,三名洛水族人正在商量如何求见天神陆吾,一位精灵族女子和一位占星族巫师不动声色地在品茶,大多数平民百姓倒是叫嚷得最热闹的。
“不对!”阿东感觉到楼上有一种无法感知到的力量。
当他抬眼望去,那股力量又凭空消失了!
莫非他已经追上来了!
阿东不露声色,跟着店小二来到下等房,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脱身之计,妃鼠会去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特别是当自己对敌人还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店小二客气地问道。
“不用了,谢谢!”阿东看着桌面精致的香炉,袅袅的檀香让这间下等房也别有情致了。
他半闭着眼睛,月色慢慢地流入了他的窗子,想偷走他携带的绝密信,几缕月光捆绑着他,他动弹不得。
可妃鼠族的信哪有那么容易偷到?
月光蹑手蹑脚地缩了回去,早晨的光芒照不进这间下等房,阿东掐算好时间,伸着懒腰,起了床。望了下小窗户外面的阳光,他知道离自己送信的时间只有一天了。
阿东准备结账后立刻离开,可当自己推开另一扇门后,他却惊住了,旅店内部很死寂,皎洁的月光透着森然的寒气。时光错位术抑或是幻术?无论哪一种,阿东都九死一生了,施术的人绝非等闲之辈,阿东感知不到任何气息,施术者在哪儿?何时入术他都一无所知。
要保持冷静!只要是术,就会有破绽!
他屏住呼吸,顺着走廊前进。
店小二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他端着的杯盘上盖着一块白布。
“客人,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旅店的其他人呢?”阿东问道。
“他们啊,你想知道吗?”阿东盯着店小二的眼睛,突然觉得一切都有异样的感觉,店小二慢慢地掀开了那块白布,三通旅馆的微缩模型里,三位洛水族人在窃窃私语,正在商量如何求见天神陆吾,一位精灵族女子和一位占星族巫师不动声色地在品茶,大多数平民百姓推杯换盏,叫嚷得不亦乐乎,阿东看到了走廊上的自己,而模型中店小二盘里面端着的,是自己的脑袋!
阿东突然想起檀香,下等房里怎么可能会放那么昂贵的东西。这是幻术,阿东唯一确定的就是这一点了。
那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进入了幻术呢?
“阿东!妃鼠族女皇紧急召见!”阿东从床上醒来,此时夕阳将落未落。
各家各户的炊烟化进了风里。熏水和棠水穿过阶梯状的森林,环绕着丹熏山静静流淌,阳光洒在河面,粼粼波光杂乱无章地跳跃着。
云垂得很低,整团的贴着蓝白相间的城镇。妃鼠女皇居住的凌云殿,被丝带状的云烟环绕,若有若无地盘踞在群山之巅。
阿东跟着传召的人低着头前进,凌云殿前有一座迷宫,最杰出的勇士会负责杀死入侵者。穿过迷宫,阿东来到只容一人通过的“魔音桥”,魔音桥下滚动着炙热的熔浆,而奇怪的庞然大物在熔浆中游弋。从“天街”拾级而上才进入凌云殿的正殿,正殿建造得气势恢宏,宛如一条直冲云霄的巨龙。
穿着白色披风的幽灵十煞从天街的石缝里钻出来,经过许可后才允许继续前进。
女皇安排好了庆功宴,她从居高临下的宝座上优雅地走下。
“阿东,你果然是妃鼠族最出色的信使!荣耀,从来属于出生入死的勇士!”
“女皇陛下,阿东只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阿东单膝下跪。
“好孩子,别拘束,就当这儿是自己的家!”
“家!?”阿东是个没有归属感的人,家这个字眼对他来说太过奢侈以及陌生。
“阿东,你还记得妃鼠族的荣耀之歌吗?”
阿东自然记得,父亲从小就哼唱给他听。
“那你能唱给我听吗?”女皇面色红润,似乎兴致极好。
伴奏悠扬地响起,阿东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当蓝色的苍穹飞舞着金色的梦想,森林为我们轻轻歌唱,山谷的妃鼠花像蝴蝶般开放,我们躺在粉红色的海洋;当耳畔的钟声还在耳边回荡,我们看到了故乡,看吧,高贵的信使们,看吧,勤劳的游子们,听吧,棠水将我们呼唤,听吧,熏水为我们歌唱!静静的丹熏山已经睡着,美丽的女皇,我们像雄鹰一样勇敢,我们像高山一样坚强,荣耀之吻,一定会落在勇士的脸庞!”
女皇的泪水落在了阿东的耳朵上,和冰一样的温度。
女皇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阿东的脸庞,和母亲一样的温暖。
“亲爱的阿东,这一路上遇到了什么艰难?”女皇的细腻温婉倒让阿东有几分难为情。
“除了难缠的幻境,一切都好!”
“那信送到的时候接收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女皇的话今晚多了起来。
“接信的人什么也没说!”
“我已经许久没走出这道密不透风的宫墙,我的眼泪已经变得冰冷,我的容颜已经慢慢凋残,我想念外面的世界,正如想念我的年轻,勇敢的阿东,你能否将送信的细节在我面前演示一遍,以证明我还没有忘记妃鼠的本分!”
女皇的要求没有理由拒绝,阿东在想自己如何走出那个幻境的,突如其来的荣耀把记忆冲淡,可信顺利送达的情景却如此眼熟。
那就演示一遍吧!
“住手!”
阿东的师傅出现在了正殿门口,血液顺着她的剑一滴一滴地流着。
“师傅,你怎么来了!”阿东的师傅,有着堪比女皇的倾世容颜,冷淡的眼眸,挂满了对世间的不屑。
“阿东,给我杀了这个叛徒!”
女皇的话音刚落,利刃就穿过了她的胸膛。女皇变成一朵凋残的花,花瓣陨落一地,随风而逝,桌子上摆着的美味佳肴,奏乐者和宫殿化成一缕轻烟不见了。
“走吧!”师傅冷冷地说道。
阿东如梦初醒,幻境破灭后,阿东仍然心有余悸。
“阿东,你还太年轻!从走出妃鼠城那刻起,你就一直身处幻境了!”师傅语气透露出来的责备是温润无声的,可阿东依然愧疚万分,没想到他进入了幻境却浑然不觉。这对于追求完美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
静默无声,阿东知道师傅的脾气。
“阿东,山外有山,施术的人来头不小,你也无须太过自责,权当教训,你在幻镜中耽搁了好些时日,为师决定用瞬移术帮你到达目的地!”
“可是师傅,那样会消耗大量的真元!”
师傅挥了挥手。
“妃鼠作为信使应该明白,每一封信便是一个秘密,离秘密越近的人离死亡便越近,可任务失败比死亡更可怕,你明白吗?”
师傅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百倍,假如任务失败,阿东牵累的就会是她了,难怪师傅不放心!
“阿东,我教你口诀,瞬移术要求心无旁骛,化万物,游天地!”
“嗯!”阿东心领神会。
“我如风,风如我;我本万物,万物无形;致虚极,达我心!”
“我如风,风如我;我本万物,万物无形;致虚极,达我心!”
一只雄鹰从群山之巅飞来取信,阿东解开信的咒语,他从胸口取出红色的绝密信,高举过头颅,而此时,恰好的梦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