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漠北漠西

学院因提前已造好根，至诸人到达后不用一个月便全线落成。胤祚将学院后续工作扔给其他三人后便带着胤禵胤祥和噶尔丹策凌往漠西蒙古而去。被留下的娜仁托雅一连几天见到胤禛等人都没个好脸色，毕竟若不是因着他们几人在胤祚也不会有所顾忌而留下自己。被无辜扫了台风尾的胤禛和胤祐只得摸摸鼻子认了。一度对胤祚能娶得出身高贵美貌非凡的娜仁托雅十分羡慕的胤褆却有些莫名同情胤祚了。女人的性情总是和出身相反的，有那么个高傲骄纵的母亲，娜仁托雅的性情也实在好不到哪去。

带着二十来民侍卫和四名照顾噶尔丹策凌的侍女，胤祚他们从水路沿额尔古纳河向西途经车臣汗部、土谢图汗部、赛因诺颜部、扎萨克图汗部。至土谢图汗部胤祚还带着胤禵胤祥特特拜访了土谢图汗和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同时也见到了年仅二十的郭多布多尔济，四公主（六格格即后来封做和硕恪靖公主）的的额驸。

不同于皇室子弟的俊逸，郭多布多尔济是个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十分平庸而无贤明之能的人。但胤祚却觉得能十五岁便承袭了札萨克多罗郡王之位的人会是个平庸无能之辈。但显然这位郡王将这个角色扮演的非常成功，成功到康熙都认为自己选了个十分好掌控的代理人。胤祚暗里冷笑，历史上这人便是以这样的形象引得四公主厌弃，在喀尔喀部回去库伦之际公主却自愿留在归化城，一举甩开了公主这个作为大清监察土谢图汗部的使臣。

不过也正是他这样的形象才能让生性果敢坚毅的四公主快速的在土谢图汗部站立脚跟，至于日后，有自己在又怎么会让他的想法得逞呢？郭多布多尔济当然不想到自己用来欺蒙康熙骗的康熙朝廷支持的伪装早已被胤祚识破，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必会十分尊敬公主云云。

喜欢藏拙的总比锋芒毕露的人好对付的多，尤其是当这种藏拙为崇尚英勇的草原民族所不喜时更是有利他人。胤祚心中有了盘算便也不去戳破郭多布多尔济的独角戏。只是胤禵和胤祥却十分厌恶郭多布多尔济的平庸笨拙，想不明白为什么皇阿玛要给六姐姐选这么个额驸，离开土谢图汗部后还为此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六哥，我以后一定要当上大将军，为大清镇守边疆，这样就不用送公主与蒙古联姻了。让女人做牺牲品是男人的耻辱。”憋了几天后胤禵跑到胤祚跟前忿忿不平的说道。

胤祚闻言微微错愕，继而莞尔，看来郭多布多尔济给胤禵的刺激不小啊。“好啊，等我们小十四长成为男人时要记得保护自己的姐妹哦。”胤祚笑着摸摸胤禵的脑袋，成功的让上一秒还斗志昂扬的胤禵像泻了气的皮球一般委顿不起。“现在胤禵只要记得练好自己的本事，以后在战场上才能所向披靡哦。”后面才是重点，虽说即便胤禵当上大将军也改变不了公主远嫁蒙古的祖宗规矩，但若能让胤禵充满动力的学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嗯，胤禵一定会努力练好自己的本领的，将来还要像六哥一样让蒙古各部听到我的名字便满心敬畏。”胤禵满心豪言壮志，信心十足的说道。

年纪小便是这般单纯想着自己的梦想，并为此努力不懈吧。胤祚眉眼间皆是柔软之色，心里却计划着给胤禵的课程里加些政治谋略，免得以后在政治上被人当枪使了还尚不自知。便是将来如历史般成为对立的一方，他也希望胤禵是凭着自己的本领和渴望成为操盘手同四哥角逐帝王之位，而不是被他人操控成为来攻讦四哥的挡箭牌。

胤禵虽喜军事多过政治，但男性天生对阴谋策略的钟爱，还是让他很快的就进入了状态，看待问题也明显的更倾向于考虑到整个大局，而不是着眼于儿女家常恩仇侠义上面。对此胤祚也算是喜忧参半吧，好在胤禵年岁尚小，该有的孩童心性仍有所保留，让胤祚稍感安慰。

六月底，众人行至天山，胤祚带着众人跑到吐鲁番盆地享用了当地现采的哈密瓜后才跟着前去迎接他们的准噶尔部使者前往策妄阿拉布坦的驻地。走时还不忘在当地采买许多新鲜的哈密瓜让商队护送至京城。至于胤祚是真的想吃哈密瓜才跑到吐鲁番去还是想考察当地形顺便给未能成行的娜仁托雅送点礼物安慰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准噶尔部的使臣见胤祚言语对哈密瓜的喜爱而暗暗留心并回禀于准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以致后来策妄阿拉布坦派人入京去看噶尔丹策凌总会捎带许多品质绝佳的哈密瓜送到荣王府上。哈密瓜性甜，胤祚一般都是用上一两个便不在食用，倒是便宜了胤祥和胤禵两个贪吃的家伙。

准噶尔部地处新疆，素来有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奇观，让一直习惯了京城冬冷夏热的胤禵和胤祥有苦难言。也让两人知道了为何昭莫多之役虽是胜却死伤那般惨烈了，事实上光是因气候原因便折损了许多将士。同时也让两人一起思索讨论起其中的解决之道。胤祚此行带着他们的目的算是搭成了。

胤祚带着噶尔丹策凌同使臣去见策妄阿拉布坦，却让胤祥胤禵同侍卫们在城外架起亲王品级的帐篷留守城外。胤祥和胤禵虽担心胤祚，却也明白六哥也是为了他们安全着想，便央着胤祚带上四名武艺枪法最好的侍卫跟着后，他们则留在了城外。

策妄阿拉布坦接到消息后眼神暗了暗，便嘱咐众人皆不可有丝毫妄动，又将自己的亲卫派出去保护驻守城外的亲王帷帐。同大清缓和的关系因着弟弟的鲁莽行事已有裂痕，若是胤祚一行人再在准噶尔部出事，不管是不是自己所为，准噶尔部都难逃被大清派兵征伐的下场。刚从战乱中挣脱出来的准噶尔部已经经不起另一场战争了。

亲自出去迎接胤祚的策妄阿拉布坦在见到抱着自己的长子缓步向自己走来满身雍容气度高华而神色平和的胤祚时还微微愣了下。大概他也没想到射杀了自己叔父的年经亲王竟毫无自己想象中的半分冷硬，反而更像一个文质彬彬的文臣。

胤祚见策妄阿拉布坦带人来迎自己便将怀中的噶尔丹策凌放到身前说道：“噶尔丹策凌，去给你父汗请安。”离家时还不过是个话也说不齐全的奶娃娃，到现在已经是能有模有样的请安了。端端正正的往前走上两步吐字清晰而清朗的请安道：“噶尔丹策凌给父汗请安，父汗吉祥大安。”

策妄阿拉布坦对自己的长子终是心存愧疚，如今见到噶尔丹策凌被教养的如此知礼而精神饱满，不但毫无质子之萎靡性懦，反而隐隐有几分皇子凤孙之姿，心下欢喜之余又升疑惑。然父子天性还是让忍不住出手将策凌抱进怀里轻轻逗弄了番，却遭到接受过宫廷礼仪规范的噶尔丹策凌严肃的拒绝。

“礼不疏亲，汉王乃尔亲父，此般无碍，噶尔丹策凌无需太过恪守谙达教导。”胤祚见噶尔丹策凌神色间有些挣扎，便出言宽慰道。再说带他回来就是要让他和策妄阿拉布坦培养下父子之情的，若是总记得谙达教导谨守礼仪不逾越，还如何培养感情呢？

策妄阿拉布坦见自己的长子因外人的一句话便神色璀然的偎到自己怀里不在抗拒，心理百般不是滋味。转身将噶尔丹策凌交给自己的亲卫说道：“将世子带到王妃那里去，让王妃妥善照顾好世子。”亲卫郑重的接过世子，便一刻不停的将人给王妃送过去。

胤祚并未忽略噶尔丹策凌在听到王妃一词时眼神紧缩了下，只是这种家务事范畴的他便贵为亲王也不好插手，更何况今日内部的间隙便是他日大清可以从容利用的砝码，他又怎么会去阻止呢？一旦关乎国家安危的时候，胤祚总异常冷血而心狠。

王妃见到噶尔丹策凌时的脸色可以媲美石墨，却碍于汗王的亲卫在一旁而不得发作，只硬挤出一丝笑脸一边吩咐侍女将噶尔丹策凌带下去换身衣服，一边让将亲卫送出去。转身便神色略带狰狞的到里间忿语道：“大汗为何不曾告知本王妃噶尔丹策凌今日回来？”被送去当质子的小杂种怎么还有命回来？想着轻抚自己微隆的肚子，眼神闪过丝阴翳。

“奴婢听大汗帐中的一位姐姐提及，好像是世子寄居之府的主人荣王爷要来准噶尔部谈论有关策凌贝勒爷的事情，便顺便将世子爷带回来的。”王妃的贴身侍女上前将自己打听的消息缓缓道来。

“哼，策凌贝勒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真不知道大汗为何那般器重于他？因他的鲁莽不但让准噶尔部受大清皇帝严厉斥责，让大汗受辱，如今还让噶尔丹策凌因他的关系而回到准噶尔部，若是自此不再返京，我可怜的孩子该如何自处？”以前自己没有身孕也就容下大汗的唯一子嗣，且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心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