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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跗骨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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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

她没想到他千骗万诳的将自己弄出宫,只是为了让自己来看一看这日沙国的“有趣”行径。只是……不说日沙国王子如今只是被五花大绑在随行车队,便是他出了任何事端都和自己无关,季白他……又缘何多此一举?

季白离她近在咫尺,自是能轻易看出她的心思,他面上笑意一敛,眸色只变了一瞬便重又染上了笑意,他笑眯眯的跟她勾肩搭背,薄唇附在她耳畔轻声细语,“不说日沙国了……”他说着轻轻一顿,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伫立着的玄色衣角,慢慢勾起了唇角,“我帮你避开了皇上,你要怎么谢我?”

他这一字一句说的极是轻松戏虐,可这话里的内容,却恍如晴空惊雷般,砰的一声响在扶疏耳侧,让她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

她这一退退的极为突兀,叫季白收势不及,身形微踉,但不过一瞬,他便稳住了身形,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微变的扶疏。

“在下不知季大人的意思。”几息过后,扶疏便已抬眸与他对视,笑容湛湛,神情淡淡。

季白笑看她一眼,却到底不再纠缠。只是望向扶疏身后那一抹越来越近的人影勾了勾嘴角,“来的真快……”

这恍若叹息般的呢喃如虫蚁跗骨,让扶疏浑身一颤,竟一时不敢回头。

季白耸耸肩,摇着把折扇徐徐走开,只留扶疏默然站立片刻,终是忍不住转回了身。

离她三步开外的人,果真是本该身在宫中的穆沉渊。

此刻他玄袍着身,负手而立。一双如浸了春涧的眸子里矛盾的燃有烈焰灼灼,只一眼便知那里已是天翻地覆。他挑一挑眉,微前倾了身,黑如曜石的眸死死攫住她的脸,蓦地冷冷勾唇笑了,“你瞒的朕好苦。”

轻飘飘的几字如同惊雷震响在耳际,扶疏突然心慌起来,贴在腿侧的手指因为这未知的恐慌微微颤栗起来,可面上还是溢着淡淡笑意,抬头无知无畏的看向他,“扶疏不懂,扶疏瞒了皇上什么?”

许是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穆沉渊不怒反笑,他像是要将这个人好好印刻在心里眼中般,只静静注视着她,慢慢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风声喧嚣都缓缓褪去,只余眼前这个人强装镇定的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手指在颤栗,她的心在慌乱,她的任何一个变化,任何一个举动都是因为自己……

这样的认知无疑很好的熨帖了他暴怒的心,像是轻柔的手一点点抚去他周身的燥意,让他心底遮天盖地般的滋生出丝丝的喜意来,他眼中怒意缓缓褪去,只余漫无天际的幽深,就那么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片刻后才浮上淡淡笑意,他微微凑近了些,薄唇就那么将贴未贴的在她耳边,唇一张,那炙热的鼻息就喷在她耳际,满意的看到那小巧白皙的耳垂因自己而染上软红,他才笑,“你既是与季白有接待日沙来使的正事要做,为何不与朕明说,朕还以为……”

他说着顿了顿,喃喃话语里将将含了些委屈,“朕还以为……你厌恶朕,躲着朕,不想见到朕……”

扶疏一愣,尴尬的同时是不着边际的心虚。

她轻咳了下,蓦地抬头看他。刚才那一刻她以为他知晓了她的身份才会如此暴怒,即便他之后就改口,可她心内终归有些担忧。

只是……她看他一眼,既然他闭口不谈,她也不会蠢到自己坦白,索性顺着他的话郑重的告罪,将那近日来就萦绕心头的忧虑又悄然压下。

季白远远的看两人说着话,两人生在局中看不透,他这个局外人,却看的分明。

穆沉渊那满眼的怒意在看到扶疏这个人的刹那便毫无底线的消散……他的这个三哥,是头一次栽了,还栽的彻底。

他曾想尽办法想要阻止这两人,可扶疏在试着听他的话远离,三哥却……越陷越深,而造成这一结果,他已经说不清是自己的错多一点,还是扶疏的过错多一些。

穆沉渊那个人呵……本来就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三人心思各异时,和日沙来使寒暄了一阵的礼部尚书也正告辞了出来,这一出驿馆就叫他看到那一身玄袍的穆沉渊,他呆了呆,一时心头闪过各种念头,慌忙恭恭敬敬的过来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穆沉渊抬手止住他要下跪的动作,“不必多礼。”显然不欲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礼部尚书猜他此来是微服私访日沙来使一事,便将他小心请进了驿馆。

“王子被绑,侍女做主?”穆沉渊仔细听着季白和礼部尚书理出的异常点,皱眉沉吟。

这日沙国说来,和大鄢朝还是有那么一点渊源……这是唯一一个和大鄢共用湄河水的国家。大鄢在东,日沙为西,湄河横贯东西。

作为一个一开始就依附大鄢的国家,日沙一直很安分,往常也是如此,会选择西山狩猎之前来朝拜贺,但哪一次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像今日这种王子被绑的丑态出来。

“会不会日沙的人已被人……”礼部尚书柳正一下子想起围绕着穆沉渊未曾停歇过的刺杀之事,下意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显然季白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凤目一挑,已冷冷开口,“皇上不该这个时候出宫。”他说罢一顿,目光扫了眼安静立在一旁的扶疏不觉哑然,随即眼中现出懊恼,若非他把扶疏诳出宫,三哥恐怕都不会出宫。

“你们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若真是他们……”穆沉渊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此刻已近暮色,从窗扉间漏下的烟金色余光尽力将他的墨眸染上颜色,“柳爱卿又怎会有机会还站在朕面前。”

柳正被他调侃憨憨的笑了笑,却还是正了脸色,“既是如此,季大人所言还是极是,皇上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宫。”

一个两个都赶他回宫,穆沉渊不由闷声低笑,他的眸子往扶疏看去,却见她也正平静的看着自己,那目光里也含着不赞同,像是在为他不顾自身安危随意出宫的担忧。

及至此刻,穆沉渊心底那被隐瞒的怒意才终是烟消云散,在扶疏还不曾知道的时刻,已经在心内允了她一道“免死金牌”。

芙蕖殿里。

当殿内漆黑不得不点上宫灯的时刻,被穆沉渊带走的飘碧才姗姗归来。

她很是欢喜的疾步进殿,掌心还握着两只做工精致的翡翠簪子,见大厅里随侍宫娥均是忙忙碌碌却不见梦如身影,不由停住了脚步,“如嫔妹妹还未回殿吗?”

神情恭谨的宫娥小声答她:“娘娘正在寝殿。”

飘碧点点头,小心翼翼看了看掌心里的簪子,眉目间不自觉多了些女儿姿态。

“妹妹……”她推开安静的过了份的寝殿,果真看到梦如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不知在看什么,往日呆在他什么的阿姝宫女并不在,飘碧并没有觉察出些微异状来,只是笑嘻嘻的跑到她跟前,展示着掌心里的簪子,“你瞧,簪子……皇上赏赐的,妹妹一个,我一个……”

对镜梳妆的梦如手一滞,过了片刻才重又一下又一下的梳发,她转头看向飘碧掌心那两只簪子,都是样式精巧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是再珍贵都比不过皇上所赐那几字,梦如心头因那几字而翻江倒海,暗暗压下连她都不自知的嫉妒,她笑着问,“你不擅茶道,皇上怎么会赏你东西,你……做了什么?”

“我陪宁妃娘娘下棋了。”飘碧笑眯眯着将属于梦如的簪子放在她面前,看她拿着那簪子在打量了,自己也捻着属于自己的那支就着铜镜在发上比划。

又是宁妃!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让梦如不受控制的一下子收紧了手,尖锐的刺痛传来,簪子划破了掌心,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掌心蔓延的那一点嫣红问,“就因为你陪宁妃下棋?”

“是啊。”飘碧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皇上本来是要陪娘娘下棋的,但期间因为有事离开了一阵,再回来时本来难看的脸色也变得笑容满面,他看到我就说谢谢我陪着娘娘下棋,赏了东西下来……”

说话间飘碧已将簪子插在了发上,她看着墨发间一点翠色,有些羡慕的喟叹,“皇上真的很宠娘娘……”还是个很好的人,会认真听自己说扶疏小姐的事。只是这话,她是不会告诉梦如的。

直到飘碧准备就寝,梦如依旧端坐在铜镜前,掌心捏着那簪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天光大亮,端着水盆进来服侍的人骤然见到铜镜前枯坐的人吓的尖叫出声,咣当声中水盆滚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滚!”

梦如这才如梦初醒,脸色难看的看过来,吓的那宫娥一个劲的磕头,跌跌撞撞的逃开了。

芙蕖殿清晨的这一遭自然不可能做到柳梦如以为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实上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都有几方势力在关注,只不同的是,有的人在意,有的人一笑置之。

翌日,传言日沙国感染风寒的王子殿下终于痊愈,递了帖子要拜见小时候曾养过他几日的太后,太后准其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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