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朋友
“不用马上给我答案。我们三天后会再來给你检查伤口。我想你会给我一个正确答案的”罗琳带着丽娜走了。剩下张兰怔怔的站在院子里。她现在的处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的确是被隔离了。马城他们还时不时的找她谈话。话題的内容都是围绕着张兰在县城养伤这段时间的事情。张兰已经对马城的不信任感到厌烦了。
罗琳的出现让张兰看到了另外一条路。尤其是罗琳翻身上马时的那股子英气。当初张兰跟着同学历尽艰辛去延安。就是想做一个花木兰一样的女战士。结果世事难料。她沒有做成花木兰。却成了被自己同志怀疑的对象。张兰感到非常的委屈。自己和唐磊根本就沒什么。都解释过多遍了。可马城就是不相信。现在连带着游击队里的那些人也有审视的眼神看自己。也许自己去县城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张东魁带着人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给孙金仁來了个下马威。原來他带來的可不止进村的这几十个人。村子外面还藏着100多全副武装的战士。“那两个女军医都给你说什么了。张兰同志。你要知道自己是党员。不能对组织有所隐瞒”张东魁他们刚离开村子。马城就去了张兰的院子。询问罗琳跟张兰说了什么。不是马城不放心张兰。而是他总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
“什么也沒说。她们只是來给我检查伤口换药的”张兰拉起袖子。把胳膊上刚换的纱布露了出來给马城看。“那两个女人都是外国人。她们只会一点简单的中国话。她们能和我说什么”罗琳和丽娜离去的时候。只是在脸上蒙了面甲。却把金色的长发露了出來。马城自然也就无法断定张兰说的是真是假。
“做的好。这个办法的确是好”赵志得知了罗兰的想法之后。大为赞赏。提亲的电报已经发了两份了。可是八路军方面一直沒有回话。显然人家是不愿意的。罗琳的这一招就很好。现在不是在逼着张兰嫁给唐磊。而是请张兰來管理县城的民政。当然了。雷霆只欢迎张兰一个人來县城。那些游击队什么的还是待在落雁山好了。
赵志并不想和共产党翻脸。可是八路军不能把雷霆当成是武器仓库。老是不想付出就要从赵志这里获得武器弹药。他赵志又不是圣人。前两次在山西缴获的那些武器弹药之所以会划拨给八路军一部分。那是因为当时赵志羽翼未满。手底下只不过才几百号人手。现在可不同了。他赵志手里的军力怕是要比八路军的人数还多。
先不说他手里的10万犹太军和正在接受训练的1万多雇佣兵。就是蒋介石交给赵志训练的那几个国军团就够八路军喝一壶的了。所以赵志不想再把武器白白送给八路军了。想要武器。可以。拿东西來换。情报、烟土、缴获自日军的机械、油料都可以。但要想红口白牙的白白拿走赵志缴获的日式武器。那是绝对不行的。
赵志之所以会改变对待八路军的态度。倒不是因为唐磊的这件事。而是赵志的老熟人孙进又來了。他不光带着一支200人的加强连空手來的。还带來了八路军方面的一个请求。他们想让这支加强连跟着赵志的手下一块训练。上次赵志在彰武县外击溃日军225步兵联队的时候。孙进的那个营虽说是损失惨重。可是活下來回到八路军总部的士兵个顶个的成了精锐。八路军这次打的还是同样的目的。
帮着八路军训练士兵。赵志并不反对。可不能把自己这里当成是大车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赵志的付出是要得到回报的。可能孙进自以为和赵志打过多次交道了。见到赵志之后。一张嘴就想拿走装备他那支加强连的武器装备。赵志又不是土豪劣绅。那里会答应他。直接派于大志把孙进轰出了兵营。
“姓孙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长的是个什么德行。好大的一张嘴。一张嘴就要装备200人的武器。我们的人拼死拼活从日军手里缴获來的武器弹药凭什么就要给你们。你们出力了吗。”于大志的话说的很是难听。臊的孙进一脸的绯红。來向赵志索要武器并不是孙进的主意。都是总部那帮参谋架秧子起哄让彭德怀松了口。换做孙进自己是打死都不会來的。上次赵志在平安镇受伤的事情可是跟孙进的手下脱不开关系。
“行了。你也别再说了。咱们之间的交情早就沒有了。你们也快点离开县城吧。明天会有一批国军进驻这里。你们之间好像并不是处的很好。别到时候你们吃了亏跑來找先生叫屈”于大志向孙进挥着手。就像是赶苍蝇一样。告诉孙进国军的部队要來了。就算是于大志和孙进最后的交情。至于孙进会如何做。那可就不是于大志操心的事情了。
“于大志。你的口气也不小嘛。孙进好歹是我们八路军的连长。你倒是训的挺上口”于大志刚要回身离去。八路军那堆人里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两个腰里挎着短枪的八路军战士侧身闪开。八路军装扮的谢秀云朝着呆滞状态的于大志缓步走了过來。于大志最后一次见到谢秀云还是在西安组建潜伏者训练营的时候。那时的谢秀云还是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的一名工作人员。
“谢同志。好久不见了”于大志不知道谢秀云在八路军里是个什么职务。但又不想装着看不见谢秀云的存在。只好用了一个比较大众化的称谓。谢秀云和赵志为什么会走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于大志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自家先生对谢秀云沒有玩过心眼。是谢秀云自己离开赵志选择去了延安。于大志猜测时间和距离才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听着于大志称呼自己同志。谢秀云略微的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于大志这边走了过來。“我们是带着诚意來的。不是你说的只会索要武器。是你们说可以用情报换武器的”谢秀云走过來的时候。于大志就已经注意到了她身上斜跨着一只日军专用的文件包。显然谢秀云话里的意思就是指的是她身上的文件包。
“当然。我家先生说过的话从來都是管用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带來的情报有沒有用”于大志不想浪费口水。只是给守卫兵营的佣兵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打开大门放八路军的人进兵营。既然谢秀云是代表八路军送情报的。于大志自然也就不能把她关在兵营外面。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的。罗琳可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即便她不希望看到谢秀云出现在兵营里。
“稍等。我去通知先生和夫人”于大志把谢秀云和孙进重新带回了作为指挥部的那间大屋里。于大志硬邦邦的话让谢秀云有些僵直。曾几何时。于大志他们还在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自己。现在只不过两年的时间。一切都完全变了个样子。现在自己成了谢同志。而他身边却早已有了一个夫人。一个心甘情愿为他去死的女人。
“大志。來客人了怎么不招呼人上茶。别叫人笑话咱们雷霆不知道待客之道”稍等片刻之后。赵志沒出现。倒是巧笑如嫣的罗琳來了。沒有敌意、沒有审视。罗琳的脸上和眼睛里有的只是平和。佣兵打扮的罗琳显得很自然。她和这间指挥部就像是一体。而谢秀云却如坐针毡。这不是她和罗琳第一次见面了。可平和的罗琳给了她压力。
“你们称呼同志的那一套。我还不是很习惯。我就用西式的称谓称呼你谢小姐好了”罗琳接过丽娜端进來的茶壶。亲自为谢秀云和孙进倒了茶。“我先生他在安排其他的事情。一时半会可能來不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想我可以当这个家。毕竟我也是雷霆的股东之一”
罗琳虽说表面看着很平和。实际上却不是一般的强势。只几句话就已经占据了主动。迫使谢秀云和孙进不得不被她牵着鼻子走。于大志想象中的争执并沒有出现。被琐事缠身的赵志也一直沒有出现。漫长的一个小时都是罗琳在和谢秀云讨论事项。于大志和孙进两个人完全就是來应景的摆设。
“赵志并不恨你。他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想要改变信念是很难的。而且赵志他非常敬佩你这样坚持信念的人。我想也许我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送谢秀云他们出兵营的时候。罗琳悄声和谢秀云说了一段话。有时候宽容的力量远比抹杀一切要强大的多。谢秀云的存在是个事实。罗琳并不能抹去赵志的记忆。所以她选择了宽容而不是敌视谢秀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秀云轻轻的抱住了罗琳。一串泪珠悄然滑下。父兄都死在日本人手里。种种这些让谢秀云不得不把个人的情感都藏于心底。心中的信念是支持谢秀云活下來的动力。她不想改变。所以只有舍去和赵志的那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