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不够格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杨有金领着赛貂蝉回到了天河市，带上黄纸来到父亲杨要财的坟前。
这天，春雷滚滚，倾盆大雨！俨然是没了初春绵绵细雨的温柔细腻。
杨有金跪在坟前，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一言不发的看了许久。那是一张多么熟悉却又遥远的脸庞。即便只是一张照片，也无时不透着一股霸气刚毅的神色。
赛貂蝉撑着一把黑伞站立于杨有金的身旁，她的身子在颤抖，两行清泪也同雨水混落于脚下的土地里。
“爸，你看儿子给您把谁带来了。是婵儿，您小时疼她可比我这个亲生儿子多多了。今天她来了，以后我俩每年都会来看您······”
听着杨有金渐渐哽咽的声音，赛貂蝉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但又沉重的说：“杨伯伯，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每年回来的。将来我还要好好照顾着有金，您在天堂安心吧。”说完她就蹲下跟杨有金一起给杨要财烧起黄纸。
这天的大雨下了很长时间，杨有金的全身早已湿透。在回去经过市区的路上，不得不被赛貂蝉拉着去店里重新买了套。穿着花了几千块钱买的一身衣服，杨有金是浑身不自在，连走路都感觉脚步重了许多。
“大少爷，你这衣服是啥牌子的啊？”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贾道很好奇什么样的衣服要花几千块钱。
“范思哲。”
“额，我不是问人名，我是说衣服的牌子呢，大少爷。”
杨有金一阵蛋疼，但还没等他说话，赛貂蝉已按耐不住的趁机打趣道：“我说大灰熊啊，你当真是在森林里长大的？这范思哲是意大利著名的服装品牌，跟人名有毛关系啊！”
“你······”贾道虽然被打击的很不爽，但他也只是从牙缝中蹦出了个“你”字
“我说赛貂蝉，你也别以为自己多牛！这范思哲还真就是人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根据创始人詹尼.范思哲来命名的。”
见大少爷为自己扳回了点脸面，贾道憨笑着说：“就是就是，不懂还装懂，还是大少爷您聪明！”
“滚！你这个大灰熊！”赛貂蝉嘟着嘴跟开车的贾道嬉闹起来。
其实这两人能在一起玩的这么开心，倒是让杨有金很吃惊。因为看贾道那虎背熊腰的样子，怎么会想到竟能跟赛貂蝉一起吃着薯片，饶有兴致的看天线宝宝？
望着二人在车内有一句没一句的对骂着，杨有金的思绪飘回了十二年前。在那个北风呼啸的深夜里，八岁的杨有金死命的拖拽着陈凤澜的衣角，哭喊着母亲不要离开自己。但最终，陈凤澜还是无情的离开了，从此消失在了杨有金的生命里。
对于母亲，杨有金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是个很美的女人，美的妖娆，美的让男人情愿死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贾道开着悍马驶入通往天河机场的绕城高速，赛貂蝉突然一把靠进杨有金的怀中。因为学校和父母的催促，她不得不回美国了。
步入机场的检票口，贾道很识趣的站的远远的，此刻他怎会傻到当电灯泡。
只见赛貂蝉紧紧搂着杨有金的脖子，还是如每次离开时的那样，梨花带雨般哭的稀里哗啦。唯一不同的是没再如小时候那样双腿勾住杨有金的腰。
“傻瓜哭什么？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杨有金安慰道。其实他也舍不得赛貂蝉的离开，好像是从在小旅馆的那晚开始，他一直模糊的那份情感渐渐明朗了起来，如今已超越了简单的喜欢。
“有金，呜呜······老公······婵儿会很想很想你的，呜呜······”
“嗯，我······老公也会想婵儿的。”
杨有金说完，双手轻捧起赛貂蝉满脸泪花的面庞，深深吻了过去。
从“我”变为“老公”，再加上这深深一吻，浓浓的甜蜜和离别的酸楚交织在了一起。赛貂蝉再也克制不住了，只听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惹得机场很多旅客不禁驻足多看了几眼。其中还有一名娱乐报刊的记者拿起相机记录下了这一画面，并打算取名为“离别在机场”。
送别赛貂蝉，杨有金直接驱车赶回远州市。此时正值傍晚，一抹橘黄色的夕阳映射在杨有金那张看不出喜、忧的脸上。
来到三号几人租住的地方，他走进屋子，发现只有七号一人躺在墙角处，浑身是血，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三号他们呢？”杨有金上前焦急的问道，他以为这五人是被人袭击了。谁知七号接下来的话让他简直无语。
“三号带着他们去前面的小河里捉鱼了。”七号颤颤巍巍的答道。
“捉鱼？你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捉鱼？贾道你去把他们叫回来！”杨有金怒目吼道。
待三号几人各自拎着几条鱼走进屋子，发现杨有金正在给被他们打伤的七号包扎伤口。
“大少爷，他们回来了。”贾道有些不安的说道。
只见杨有金让贾道继续给七号包扎伤口，然后带着三号几人来到另一间屋子。
“谁把七号打成那样的？”杨有金的语气异常严肃，在他看来，不管这些人以前过着怎样的生活，如今既然跟着他杨有金，就必须要改掉曾经的自相残杀。否则他宁愿不要这样的团队。
见几人都在沉默，杨有金随即沉声问道：“你们的最高宗旨是什么？”
“保证绝对的忠诚！”几人异口同声道。
“好！那我说，现在谁不说就是故意对我撒谎，谁撒谎就是对我不忠，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杨有金说完点了根烟，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抽了起来。只是他刚吸完第一口烟，六号便站了出来。
“是我干的。”
杨有金望了他一眼，轻声道：“行，你们三个可以去烤鱼吃了，记得给我留一份，三号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三号先前捕鱼的那条小河边，杨有金掏出根烟递给身旁的三号。
三号顿时一阵恍惚，觉得大少爷还能瞧得起他这种人，给其散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毕竟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他们五人都一致认为大少爷是一位冷酷残忍以及高高在上的主子。
此时见大少爷能这般看得起自己，不会抽烟的三号也是受宠若惊的接过叼在嘴中点燃。
当杨有金见他吸了一口被呛得眼泪直流时，没好气的笑道：“你不会吸烟？”
“不瞒大少爷，自从六岁那年跟了一号之后，我除了练武就是打架杀人，烟酒是不能沾的。”
三号有些不自在的说着话，同时还准备继续抽，但被杨有金制止了。
“不会抽就不要抽了，更不要因为我改变你们一号定的规矩。三号你今年多大了？”
刘猛这次来并未跟杨有金详细介绍这些人的出身年龄什么的，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培养出来的精英只要能保护好大少爷就行。而杨有金也没想起来问。
“二十岁，另外五人中，四号六号也是二十。五号年龄最大，二十八岁。而七号是最小的，只有十六岁。”
五人的年龄使得杨有金免不了在心中暗暗惊叹，随即又问：“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刚好现在你给我讲讲。”
好像十几年来，都没有人愿意跟三号说这么多话，问这么多问题，他心中的话匣子也就随之打开。
在三号的话语中，杨有金了解到当年父亲花重金组织培养的这个团队名为“代号”，倒没什么特别意义。不过里面的成员基本都是在七八岁的时候就进入了团队，然后经过层层选拔，等到了十六岁就可以外派执行任务。
在那里，他们不准抽烟、喝酒、赌博等等，每个人要做的就是在规则内不断的击倒同伴，使得自己走的更远，站的更高，活的更久。而所谓的规则就是每次只能挑战高或低自己一级的人，就好比十号只能挑战九号或者十一号，越级的人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于是杨有金知道了六号要干七号的原因，因为在如今这五人中，六号是最为尴尬的存在。他显然是想在七号挑战自己之前，先将其干掉。
杨有金静静站在湖边，沉声问道：“知道你们五人在我这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保护大少爷的绝对安全。”
“错。”杨有金摇了摇头继续沉声道：“保护我固然重要，这是你们的职责，但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果你们不团结，而是依旧像当初在代号组织内互相残杀的话，那么到最后谁来保护我呢？”
三号的眸子在眼圈中晃了晃，似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明白了，大少爷。”
“一号说你是这五人中的组长，那么接下来你是知道怎么做的。如果以后再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让一号把你们都带回内蒙古。在我杨有金的身边，需要的是足够团结的人。”杨有金说着话的同时，已将冷峻的面庞贴近三号，异常严肃的说道：“而你们，目前显然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