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们来得正好，把雪瑶赶到废院是谁的主意？”霍祺瑞回转身子，面向大家，大有兴师问罪之意，顺势把玉雪瑶揽入怀中。

“干什么？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搬来这里的，没有人赶我。”玉雪瑶一边试着挣脱他的怀抱，一面悄悄地对他低语。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比你更清楚这里每一个人的性格，有的人，她们唯恐天下不乱，就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霍祺瑞意有所指地望了三姨太一眼，然后将抱怨的眼神停放在二太太身上，怪她没有替他守护好心爱的女子，他以为赵管家第一个会把玉雪瑶带到二太太面前，当二太太知道是他带进家门的女子，应该就不难猜出他的心意，可是他失算了，所有的一切全都乱了套。

“哈哈哈……”三姨太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捧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你干什么笑成这样？在晚辈面前这般放纵地笑，成何体统。”大太太低声喝斥道。

“呵呵……我是笑……笑这个女人这么有手段，这才来了几天，就把兄弟仨个迷得晕头转向，就连我们祺轩，也天天跟我闹着要找那个女人陪他玩，被我锁了几天在房间里，现在还跟我置着气，晚上让他跟着一起来吃晚饭，都还叫不动。”三姨太边笑边述说，感觉是在讲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听的人却很明白，她那是十足的嘲讽。

“我不管是谁，特意为难也好，无心之过也罢，今天，我在这里挑明了说，她，玉雪瑶是我心爱的女孩，谁要是再为难她，就是跟我霍祺瑞过不去，要是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欺负了她，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霍祺瑞当众大放阙词，殊不知玉雪瑶躲在他身后，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藏起来，“喂，别闹了，很丢脸耶。”玉雪瑶窘迫地低着头，在他耳边埋怨道。不敢抬眼望向前方，她知道那边一定有一堆毒辣的眼神正等着啃噬自己。

“祺瑞，你先别闹了，你刚回到家，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二太太赶紧走上前，看似无意地把玉雪瑶挤到了一边，又不着痕迹地拖开了霍祺瑞。

玉雪瑶立刻被孤立起来，成为众矢之的，这是她第二次面对这种窘境，心里有些慌乱，很自然地就把眼神投向了霍祺康，目光在空气中交错的一瞬间，她向他发出了求救的信息。

霍祺康战胜了内心的斗争，再一次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踏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地牵着她走出了大家的视线。

“大哥……和雪瑶？他们……？”霍祺瑞吃惊地望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发着呆。

“走吧，傻儿子，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玉姑娘的事情视而不见，大房要**儿媳妇，哪轮得到我去多管闲事。”二太太无奈地叹息着，也许真的有因果报应，她当初一时贪婪，想要独霸别人的丈夫，到头来害了别人，苦了自己，更加连累了无辜的孩子，现在的玉雪瑶可能就是上天派来讨债的，只要成全了霍祺康和玉雪瑶，她心里的负罪感或许会少一些。

“儿媳妇？大哥的新娘不是跑了吗？”霍祺瑞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想象，震惊得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被二太太和两个丫环扶住。

“我们刚刚……嗯……我也想不到霍祺瑞会突然亲过来，我……”玉雪瑶正苦恼着怎样解释刚才发生的意外。

“不用跟我解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大家当成异类一样地围观。”霍祺康打断她的话，冷冷地说道。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玉雪瑶望着他凝聚着冰霜似的侧脸，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是很生气，生我自己的气，与你无关。”霍祺康莫名烦躁起来，对着她低吼。

“为……为什么？”看着他愤怒的眼睛，玉雪瑶有些迟疑，印象中他是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气质，可眼下这个脸带寒意，对她怒目而视的男子，让她有些陌生，有些害怕。

霍祺康读懂了她眼中的退缩与害怕，知道自己的怒意已经吓坏了她，遂放柔声音，压抑住自己的怒意，无助地说道：“对不起，我吓坏了你，可我真的好恨，我恨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瞒在鼓里，祺瑞刚进家门就能打探出你的住处，就能知道你所受的委屈，而我却一直以为你舒服的住在客房里，虽然被逼学习规矩、女红和家务，但那些都不是累人的活，从来就没有想过我娘会对你这么苛薄，他可以在众目睽睽下，向你火辣辣的表达他对你的爱意，他敢大言不惭的对众宣布，说他要保护你，我羡慕他的狂热，同时也嫉妒他能拥有这么健壮的身体，对于他所拥有的一切，我都望尘莫及，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跟他争，我又能拿什么去争，从小到大我们有那么多的较量，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输赢，可是这一次，我为什么会害怕输？”霍祺康声音越变越小，最后成了喃喃自语，像是在发牢骚，又像是在寻求答案，玉雪瑶朦胧觉得自己成了他们的赌注，一时之间脑子变得乱哄哄，既不知如何作答。

刚巧他们走到废院的门口，玉雪瑶见机赶快说道：“我到了。”然后逃也似的往院门走，她需要回去冷静地想一想，成为赌注，是她的幸或不幸？他们拿她做赌注的真正目的，是因为对她恋恋不舍？还是不想被冠上失败者的头衔，她必须弄清楚，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成为他人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