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雪瑶经过张妈身边的时候，特别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很不好看，走了几步，心里总是觉得过意不去，又偷偷回望了一眼，正好对上张妈气愤的眼神，心里说不上害怕，就是有些伤脑筋，自己真的无心树敌，可似乎已经结下了梁子。

“你刚才不应该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那些让张妈难堪的话，毕竟她年纪这么大了，你总要给她留点面子，怎么说她也算是我们的长辈。”玉雪瑶跟在霍祺康身后闷闷地说道。

“你还替她觉得委屈了，她刚刚打你的时候，下手这么重，她可一点没心疼你。”霍祺康没好气地回答她。

“她也是为了我好，而且是我自己跑去要她教我，你这样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她。”玉雪瑶烦恼地挠了挠头，不知不觉又跟他回到了后院的西厢房。

“你不需要理会她，你是主子，她们都是你的仆人，有什么事情，理直气壮地使唤她们，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她们就不能不听。”霍祺康理所当然地回答，把她带到一楼楼梯口的配药房间，找了一罐药膏连忙帮她涂在伤口上。抹完了手臂上的伤，还不放心的问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口，我明明看到她打中你好几下。”

玉雪瑶犹豫地摇了摇头，其实手臂上的伤是最轻的了，只是其他的伤不是伤在背部，就是在臀部，她哪好意思让他涂药，霍祺康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带着药膏领着她走出了房间，“走吧，到楼上去，我叫毓秀给你上药。”

张妈悻悻然地朝正厅主卧走去，霍祺瑞双手环抱胸前，等在她前面拦住了去路，“干嘛？这么着急去告状哪？”

“二少爷真会开玩笑，我们做下人的，挨下批评，受个罚那都是常有的事，哪来这么金贵，动不动就找人告状。”张妈虚心地低着头，心里在快速思量着接下来要应对的话。

“很好，还没忘记自己是个下人，下人就该尽到自己的本份，不要总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霍祺瑞瞪着一双鹰凖似的眼睛望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二少爷冤枉老奴了，老奴岂是那闲来无事乱嚼舌根的人。”张妈是霍府的老人，几位少爷小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岂会不清楚他们的秉性，此刻她料定霍祺瑞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甭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要不是看在你伺候大娘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份上，我早就叫人拿鞭子抽你了，记得我回来那天晚上就警告过你们，不许再伤害雪瑶，你们拿我当空气是吧，竟敢动手打她，信不信我把你手给剁了。”霍祺瑞暴躁地说完，直接挑明了说，懒得跟她在这浪费时间继续打太极。

“二少爷爱护玉姑娘的心，全府上下人尽皆知，老奴哪敢特意刁难她，确实是玉姑娘求胜心切，为了博得大太太认同，自己跑来向我讨教，而我管教下人的手法向来都是严厉的，这一点大家也都很清楚，经我手教导过的下人，哪个没有挨过打，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例外。”张妈面不改色地回答，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势。

“下人？你把她当下人，你是眼瞎还是耳聋？没听明白我说的话是吗？我告诉你，她是我爱的女人，你再动她一下试试。”霍祺瑞急躁地性子，差点就想动手打人。

“二少爷，你如果真有气就往老奴身上撒吧，但我还是要说，规矩、礼仪面前人人平等，就算是以前宫里的娘娘，她们学习规矩的时候，一样是卑躬屈膝挨训挨骂的，你要是对老奴还有怨气，就让大太太辞了我吧。”张妈说得一脸正气，就赌霍祺瑞不敢不给大太太留这个面子，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霍祺瑞在大太太面前始终是个罪人。

“果然是老谋深算，居然想挑拨我和大娘的关系，没错，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会跟大娘事先提个醒，反正我今天已经提醒你了，听不听随你的便，想必你是知道我脾气的，从来都是言出必行。”霍祺瑞虽然急燥但不冲动，一眼并识破了张妈的离间计，轻蔑地嘲笑完，转身哼着口哨离开了。

张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折皱的脸上抽搐了几下，对着空气愤愤地哼了两声，继续朝正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