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针管
正好独自待在家里没意思,我就打车去了画廊。进去后问小张小陈具体情况,她们说,也只是接到询问的电话,并不清楚买主的身份。说完这些话,她们都有些不舍地问我:“姐,你真的要离开R市吗?”
我点点头,见她们哀哀的样子有些不忍,便无奈地解释道:“麟麟的爸爸要回T市了,为了孩子能跟他爸爸在一起只能跟他一起离开了!”
“倒也是,虽然画廊的生意重要,不过婚姻更重要啊!”刚刚经营爱巢的小张忍不住叹道。
“婚姻是重要!”一个带着磁性的好听嗓音冷不防插了进来,引得我和两个女孩一起抬头,只见冷涛一身帅气地走过来。他微眯俊目,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我,接道:“不过,你跟沈浩轩之间好像并不存在婚姻!”
我的脸色沉下去,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个人私事,好像跟冷少无关吧!”
“生气啦?”男子笑起来,精致的眉眼魅惑动人,身边两个女孩顿时晕菜,只顾紧盯着他的脸蛋流口水。他在我的身边优雅地坐下来,俊目依然牢牢锁住我的眼睛,仔细窥探着我心底的情绪。
“是有些不高兴,毕竟任何人都不习惯自己的**被别人窥探打听。”为了我跟沈浩轩的将来,决定从此要跟此人划清界线。说完这句话,我就站起身,主动退后两步拉开跟他的距离,然后淡淡地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回吧,我不愿我老公再误会我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
“呵,”男子笑起来,只是我却觑见他俊目里闪过的一抹怒色,薄唇轻启,他又道:“你别误会,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两件事情,并非专门来破坏你跟你老公亲密的夫妻关系!”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明显扬起讥诮。
我知道他在暗示遗嘱的事情,假如我不想让我妈妈尸骨无存的话,我跟沈浩轩注定无法成为法律承认的夫妻。这本是我心里的隐痛,现在被冷涛点了出来,便更加不是个味了。有些恼怒他的犀利和刻薄,我沉下脸,怒声说;“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请你赶紧离开!”
鉴于此男每次出现,我跟沈浩轩之间都会暴发一次信任危机,所以我有对他提高警惕和戒备的必要。
也许是意识到我对他的戒备,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点明来意:“听说你这间画廊准备转让,我有意接手,你出个价吧!”
我怔了怔,原来今天邀我来谈转让事宜的买主竟然是他。回过神之后,我一口拒绝:“谢谢啦,不过我不想跟你做生意。假如我只是为了卖几个钱才转让的话,那让沈浩轩来买下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假如你只是为此事来的,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
不过男子依然面不改色,屁股都没挪一下,接道:“好,生意的事情先不谈,不过有个人你应该想去见一下!”
“谁?”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突然就有了答案。离开R市之前我还想见谁呢?当然是肖云山啦!我想确定他现在在做什么。
“肖云山。”男子吐字如魅,薄唇微勾,笑道;“难道你不想问问他两年来都过得怎么样?你都要离开R市了,就不关心下他将来要怎么生活?还有你的婆婆,她住在哪里,身体是不是还安康?你都不想打听吗?”
我当然想打听,连忙缓和了脸色,说:“我打过几次他的手机,可他都没有接。”
“这人如今变得有点愤世嫉俗,”冷涛依然在笑,“不过跟我还算合得来,不如我帮你约他出来好不好?”
“好啊!”我连忙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冷涛微微眯眸,“谁让我总喜欢为你操心呢,就算你不领情,我还是喜欢跟在你后面瞎张罗,没办法,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
*
跟着冷涛来到一家规模很大的夜店,现在是白天,里面的顾客并不是很多。冷涛要了一间KTV包厢,带我进去坐下,又点了饮料酒水还有一些小零食,两人边听歌边等候肖云山过来。
我忍不住问道:“你从德国来的,怎么突然会跟肖云山这么熟络呢?”
冷涛浅啜一口鸡尾酒,淡淡地道:“有一种东西是不分国界的!”
“是友谊吗?”我还有些奇怪,“我记得肖云山跟你并不和睦!”肖云山一直怀疑是冷涛杀害了他哥哥,怎么突然又跟他成了熟络的朋友?
冷涛显然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提议道:“反正坐在这里也无聊,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
我点点头,道:“随便。”其实心里并没有什么兴趣听歌。
冷涛却将点歌册拿到我的面前,让我选歌。男子身体倾向我,独特的男性香气扑进我的鼻孔,我不禁有些耳鸣心跳。
“选好了吗?”男子俯耳问我的时候,薄唇无意间擦过我的脸颊,顿时我的半边脸都烧起来。
“没有。”距离太近了,呼吸间都充斥他那醉人的体香,我连忙主动拉开点距离,讪讪地说:“你随便选一首最拿手的吧!”
“好。”男子似乎有点失望,不过却竭力压抑下去,看起来很有兴致的样子,“我唱一首缠绵,是首很老的歌,不知道你有没有印像。”
“缠绵?”我想了想,说:“好像听过,是个过气的男歌星唱的。”
冷涛微微点头,并没有再跟我讨论有关这个过气男歌星的事情,而是直接调出这首歌的伴奏音乐。
“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吹干你的泪眼,梦还有空间我还在你身边,不曾走远。把爱倒进你的心里面,陪你醉一千年,醒来后感觉一如从前……”男子略带金属磁性的嗓音平时说话就很好听,唱起歌来更是妙不可言。他唱得真的远比那位过气歌星好听,浑厚的声线真是将缠绵的意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很惊讶,没想到冷涛竟然有这样一副美妙的歌喉,不由怔怔地凝视着他的绝美俊颜。男子唱得很投入,他的目光投注在宽大的液晶显示屏幕上,动情处隐隐哽咽。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不问有没有明天,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能不能再见你这最后一面……”一曲歌毕,男子蓦然回眸,俊目中竟然已溢满泪水。
我吓了一跳,呐呐地问道:“你怎么啦?”
“雪馨,”男子喉节滚动,泪如珍珠般顺着他白皙无瑕的脸颊滑落,他的声音已哽咽:“你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苦?”
“……”我讶然,随即又有些黯然,半晌才道:“我知道你身边一直没有断过女人!”
“不!”男子执拗的摇头,“我心中真正爱的女人只有你,性.伴侣不算!”
男人可以将性和情完全分开吗?我搞不太清楚,也不想搞得太清楚。沉默良久,我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跟我说实话,肖云峰是不是你……”
“这件事情我不愿一再的解释!”男子俊目里浮起一丝烦躁,他低下头看自己握起的拳头,哑然道:“我只能说,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伤了你的心,也不是故意的……”
这是个很狡猾的回答,模棱两可,不过我被他眼中的哀伤和话语里的无奈打动了。
“雪馨,今天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为你唱了这首歌,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我做过什么,但我爱你的心是真的!”他终于重新抬起头,俊脸上的泪痕已干,好像刚才的失态落泪完全没有发生过。
我有些迷茫,喃喃地道:“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绝对的事情!”冷涛薄唇勾起,俊面上又重新恢复了平素的淡然。伸手抽出一支香烟,用桌上专供的香樟木火柴点燃,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薄薄的烟雾就隔在我跟他之间。
“云山怎么还没有来呢?”我感觉再跟他坐下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虽说从认识他到现在,他从未做过一件伤害我或者逼迫我的事情,所以我才更加无法想象有一天他若撕破脸皮,我该如何承受。
“快了,”男子低低的魅语,“放心,等他来了,我马上就走!”
“哦,”我应了声,又觉得不妥,便说:“我不是赶你啊!”
他淡淡勾唇,沉默不语,优雅地吐着烟圈,烟雾后面的那双眸子清冷如夜空的星。
就在气氛有些暧昧的时候,包厢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位身段妖娆的长发美女,扭着蛇般的纤腰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直奔冷涛而来。
她的妆涂得太浓,奔来的速度又太快,一时间我跟冷涛都没认出她来。
“我没叫小姐,没看到我这里有女伴吗?”冷涛有些不悦地蹙起俊眉,喝斥道:“出去!”
那浓妆女子毫不以意,继续走上前,竟然勾着冷涛的脖子坐进他的怀里,娇声笑道:“冷少喝多了吗?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听到那位小姐娇嫩的嗓音,我和冷涛同时一怔。随即冷涛已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推开那位她,俊眉蹙得更紧,“夏彤彤!”
真的是夏彤彤!我惊讶地打量她,只见她衣着暴.露,打扮妖冶,举止风骚,满身的风尘味,根本就让人无法相信她是以前那个名门闺媛!
此时被冷涛推拒,她丝毫不以为忤,仍然媚眼如丝地睨着他,调笑道:“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冷少就把我这位曾经的枕边人给彻底忘记了吗?”
冷涛俊脸有些讪讪的,沉下脸斥道:“请你自重些,谁跟你有什么暧昧?是不是被沈浩轩甩了,脑子受了刺激随便逮着个男人就纠缠不清?”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能这样无情呢?这两年来,我可是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地盼着你,就盼着能跟你再次相见……”夏彤彤越说声音越柔媚,她的眼波更柔嘴唇也渐渐湿润,她再次柔若无骨地贴上去,主动举起手臂勾住了冷涛的脖子。
一瞬间,我看到她右手里似乎有寒光一闪,她柔媚的眼波也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刃般射出寒冷的杀机。还不待我惊叫出声,她手里的寒光落下时,冷涛就以极快的速度钳制住她的手腕。
这时我才看清她右手里竟然握着一支针管,里面盛着淡绿色的药液。
此时,夏彤彤的美眸里溢满了仇恨,咬着银牙,好像恨不得撕冷涛的肉。“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居然害死了凤凤,你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你少胡说八道,凤凤是沈浩轩的女儿!”冷涛边辩解边瞥我一眼,然后连忙回过头对夏彤彤怒声喝斥道:“你再像疯狗似的乱咬人,我对你不客气!”说着手指收紧,捏得夏彤彤嗷嗷痛叫,攥着针管的手松开,那只注满绿色药液的针管便掉到了地上,尖长的针头也折弯了。
看到谋杀失败,夏彤彤便彻底恢复了泼妇形象,她又叫又骂地,发疯般对着冷涛又抓又踢又打又咬,好像恨不得跟他拼命。
冷涛虽然一身功夫可面对如此拼命撕打的疯狂女人,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主要是他还要顾忌他不打女人的绅士形象),仓促间,俊脸上竟然被夏彤彤抓伤几道血痕。
这下他有些生气了,跳起身,几个擒拿手就制住了又哭又骂又叫的夏彤彤。
我在旁边有些看不过去,便插嘴道:“任何女人见到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都会这样的,你也不能怪她!”
冷涛一怔,拧起俊眉,不满地睨我一眼,责问道:“你也信这疯女人的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夏彤彤尖声叫起来,“冷涛你敢诅咒发誓,如果是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们冷家就遭天遣,断子绝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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