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反应(1)
齐老太君却显得有些犹豫,问道:“大夫那边,你细细问过了?”朱妈妈颔首,回道,“大夫说才上身没有十拿九稳,不过瞧着四奶奶那样子应该是**不离十。”一顿又道,“再说,四奶奶素来老实,在这样的大事上她总不能和大家开玩笑吧。”
“你说的在理。”齐老太君微微颔首,“等再过几日,胎像稳定些再请太医来瞧瞧,这一胎不管男女,都是喜事!”只要齐皓那边有动静,他们又正年纪轻,即便这胎是个女儿,后面也总会生出儿子来。
齐老太君心里头高兴,齐宵和卿丫头感情好,要不了多少日子说不定又能添人进口。
“我记得房里还有些上好的燕窝。”齐老太君笑着道,“都拿出去来给那边送过去。”一顿又道,“李妈妈还在府里吧?”
往年府里几位奶奶有身子,都是李妈妈伺候的,她在这事儿的经验是顶顶好的。
“是!”朱妈妈回道,“李妈妈前段时间请了假说回家住半年再回来,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该回来了。”
齐老太君却是等不及的道:“让王茂明天就去把她请回来,头三个月最重要,她又是头胎,定要照顾周全了。”
朱妈妈高兴的俯身应是。
蓉卿刚梳洗好准备上床休息,外面就听到青竹喊道:“奶奶,侯爷身边的平洲小哥来了。”蓉卿惊的一愣,和齐宵对视一眼,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平洲这么晚来,不会是苏珉出了什么事吧?
或者是太夫人?
“我去看看。”齐宵安抚的拍了拍她的箭头,低声道,“不要胡思乱想。”
蓉卿却是不放心,依旧是抓了衣服穿上:“我和你一起去。”跟着齐宵出了门,在正厅里见到敷着霜露的平洲,蓉卿亟不可待的问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事?”
“姑爷,姑奶奶放心,家里没有事。”平洲抱拳行礼,朝门口看了眼,见是明兰和明期守在外面,蕉娘也立在院子里,他才放心的低声道,“是侯爷让小人来告诉姑爷,姑奶奶一声,府上成大爷的伤……是……是咱们三爷找人动手的。”
“啊?”蓉卿愣了一刻,才问道,“你是说,成大爷的伤是三哥找人打的?”平洲点着头,齐宵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平洲就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三爷这事儿做的不光彩,方才侯爷发了一通的火,说姑爷的家事姑爷心里有数,哪里用得上他们用这种阴招,打一顿又能怎么样,说不定还给姑爷和姑奶奶惹麻烦。
可是三爷根本不听,悠悠的喝着茶道:“我若不和你说,这事儿你会知道的?”
侯爷被他噎的没话说,可心里却是不放心姑奶奶这边,让他拿了名帖连夜赶过来告诉姑奶奶一声,怕齐家成大爷知道了什么,对姑爷和姑奶奶不利。
“是这样的。”平洲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三爷找了一班江湖人,出了每人二十两银子,让他们稍稍的教训一顿,没想到那些人下手也没个轻重,齐成大爷只怕是伤的有些重!”
还稍稍的教训一顿?蓉卿根本不信苏峪会说这种话,那些人常在江湖上做这种事,下手最是有分寸的,是打的里外都伤还是只上皮肉不伤筋骨,拿捏的最是到位,怎么可能失手,分明是平洲怕她怪苏峪,替苏峪说好话!
蓉卿哭笑不得,去看齐宵。
齐宵面色平静,颔首道:“你回去告诉侯爷,就说我们知道了。”
平洲松了一口气,又偷偷看了眼蓉卿,见蓉卿也没有生气的迹象,才点着头道:“那小人回去了。”
齐宵点头送平洲到院门口,等他回来时就看见蓉卿捧着肚子在房里闷着被子大笑,他忍不住掀开被子看着她道:“小心着凉了。”
蓉卿止不住,笑着齐宵道:“这天底下,就没有人像我三哥这么有趣了吧。”
齐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蕉娘。”蓉卿跪在床上探头朝外喊着蕉娘,房门应声而开,蓉卿就道,“我记得我有块蜜结迦南明儿让青青给三哥送去,正好给他做扇坠。”
蕉娘见她高兴,也跟着笑着点头道:“我这就去找出来。”退了出去。
蓉卿就抱着齐宵,笑道:“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你还有他们护着我,纵容我……就是让我再死一次,我也觉得没有白来这一趟。”
“说什么傻话。”齐宵敲着她的脑袋,“明天我去找见见三哥!”
蓉卿笑着应是。
热闹了一晚上的凉国公府终于安静下来,齐宵躺了两个时辰便起床去早朝,蓉卿翻了身接着睡,天际缓缓放亮,蓉卿被蕉娘推醒,语声紧张的道:“奶奶不好了。”
蓉卿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蕉娘。
蕉娘脸色发白,紧张的看着蓉卿,就道:“昨天晚上,成大奶奶在家庙里悬梁自缢了。”
“自缢了?”蓉卿坐了起来,问道,“死了?”她对自缢这个词有着非同寻常的抵触,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梦……
蕉娘就点了点头,道:“下半夜没的!”
蓉卿听着就微微眯了眼睛。
蓉卿由明兰和明期服侍着梳洗,蕉娘找了件豆灰色菱袄给蓉卿,又翻了一件半旧的鼻烟色素面褙子,帮蓉卿挽了圆髻,褪了所有首饰只留了一支桃木簪子,蓉卿指着簪子摇头道:“不用这支。”她到床头翻出齐宵让她保管的那支白玉发簪,“用这支!”
蕉娘嗯了一声,帮蓉卿别上。
房间里,丫头们走路说话都放低了声音,蓉卿见收拾好了,便告诉蕉娘道:“让明兰几个都换上素色的衣裳。”成大奶奶是因为和她的纠纷才进的家庙,不管当初是她错还是自己得理不饶人,总之,人死为大,这个时候她不都不能出头。
人心都是很奇怪的,无论那个人生前做过什么,即便是再令人发指憎恶的,可一旦那人没了,所有的罪过也就随着那人的死,烟消云散了,而与他生前对立的人,反而成了那个让人非议质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