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光风霁月以待人
“柚染姑娘,你怎么了?”宁秋许是在远处看到柚染打破瓷碗正在收拾便离了人群跑过来查看一二。
柚染一惊,手指倒是被碎片割伤了。肌肤微微裂开,出了一道长口,柚染赶紧用手帕包住了。
柚染扬起抹艳丽的笑容看向宁秋,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宁秋。”
“柚染姑娘,收拾这些东西的粗活我来就行,你赶快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吧。伤口虽然小,但是若是感染就是大事了。”宁秋好心的蹲下来,正欲伸手帮柚染的忙。
却被她推开了,柚染侧身挡住宁秋,笑容有些难看起来,她微微拧起眉心看向宁秋,“宁秋,这是我自己打破的,我自己来收拾就行,你还是跟着宁春她们出去吧,她们在等你呢。”她担心若是这碗汤水被人发现异常就糟了,长歌和轻舞不是泛泛之辈,平时本就很注意殿下和皇妃的饮食。如果自己下迷药,她们肯定会擦觉到端倪的,所以她不能冒险得自己解决掉这麻烦才行。
宁秋被柚染一推,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听她这么一说,有些为难起来。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怎么能看着主子干活自己就出府呢?
“柚染姑娘,你既然受伤了就不要逞强了。让宁秋带你去包扎,这些碎片等会儿再收拾。”宁秋起身扶起柚染,朝远处的宁春她们挥了挥手,示意让她们不用等自己,先出府买食材就行。
柚染被宁秋扶起,有些忧心忡忡的看着满地的碎片,莲子羹里面的迷药分量她下的很重。所以,她不放心这些东西被别人收拾,以免暴露了自己的意图。
“宁秋,我都说过你不用管我了。”淡淡的拂开宁秋的搀扶,柚染继而又蹲下去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放到木质托盘上。
宁秋无奈的咂咂嘴,狐疑的盯着柚染,她怎么觉得柚染姑娘的神色有些古怪呢?宁秋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柚染心意已决,也只好离开了。
一边回头瞧着正仔细的收着陶瓷碎片的柚染,宁秋小声的嘀咕着,“奇怪,这柚染姑娘今日怎么这么反常?以往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挺随和的啊。”
迈着细小的步子,宁秋抬头看了眼四周,这是通往南厢的小道。皇妃居住的南厢?柚染姑娘居住的别院离这里不算近的啊。
轻舞说过,要分外留意柚染姑娘在府里的行动,若是发觉她有什么反常举动的话,定要警惕一些。
宁秋咬了咬唇瓣,回头看了眼背对自己的柚染,皱着眉头。
看来还是得盯着柚染,那碗糖水摔了就摔了,没了就没了,自己要帮她收拾,柚染姑娘至于那么紧张吗?莫非那莲子羹有古怪?!
宁秋狐疑的猜想着,闪身躲进了一旁粗壮的树干里,背过身偷偷的观察着柚染。
正当柚染收拾妥当,端着那些摔碎的瓷碗起身要离开时,一个身着粉橘色薄纱裙的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宁秋惊讶的捂住了嘴,这懿幽府怎么会让玉寒烟溜了进来?!微微稳住身子,宁秋将自己的身子完全藏在了树干后面。
柚染抬眸盯着面前比自己还要美艳几分的女子,奇怪的抿紧了唇瓣。这人是谁?干嘛要挡住自己的去路?!
“你就是柚染?”那女子眉角轻扬,环胸盯着柚染,仿佛很不屑一般。
“你是谁?”柚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是谁?你刚刚躲在门外偷听了那么久,难道没有听到关于我的半点消息吗?”那女子红唇一勾,笑意盈盈的看着柚染。
柚染心中一寒,似乎已经猜到一些端倪了。难道玉寒烟刚才见了九皇妃后并没有离开懿幽府,而是在周围四处打转了?
“或许你想要拆散九皇殿下和九皇妃?”那女子勾人的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兴致,她抬着步子走近柚染。这里离她们口中的“南厢”算是有一段距离,她并不担心这会儿会被白梨箬发现她的行踪。
“你想干什么?”柚染警惕的盯着玉寒烟,她现在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是玉寒烟,因为她同样对拆散殿下和皇妃有兴趣。
“我只不过是想,既然咱们的目的相同,为何不合作呢?既然你能留在懿幽府,说明白梨箬并没有防着你,这样一来我们倒是好办事。”玉寒烟循循善诱的劝道。
本来被白梨箬那么一说,她确实是生气下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只是越过墙壁落到过道外却发现眼前这女子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着,手中攥着一包东西进了懿幽府的大门。隐隐约约听到门外的守卫叫她“柚染姑娘”,那不是她调查到的那个替殿下挡了暗器并暂时居住在懿幽府的那个女子么?看她那古怪的样子,怕是背地里又在策划什么吧?随性而起,她倒是一路跟踪起这个柚染来,没想到她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打算在糖水里面下药,她是想要置白梨箬于死地么?
“我们的目的相同?笑话!你可不要随意就将别人和你混为一谈。”柚染不屑的冷哼一声,她冷冷掀眸与玉寒烟对持着。她怎么会和玉寒烟是同一种目的?
玉寒烟是要害九皇妃,让殿下痛不欲生。顺道替她的主子办事,然后再想办法夺回殿下的心。真是好笑,殿下是个没有感情的东西么?是她想要夺就夺,想抢就抢吗?她难道不知道伤害了九皇妃,就只有死路一条么?哪里还要机会夺得殿下的心,玉寒烟还真是爱的盲目。
自己和殿下相处四五年的时间,再怎么不了解也知道了他的性子。所以,她才只敢下迷药,丝毫没有要置皇妃于死地的想法,她不敢也不愿。她私心的只是想要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陪在殿下身边而已。人,真的是可怕的物种。触及不到的时候,一心渴望的是能和他说一句话见一面就好。等见到面了,却希望能陪在他身边,即使只有短短几年的时候。分别,单相思,后来的相逢,再到住到他的府邸里,她竟然满心的渴望能成为他的侍妾,即使只是一个妾,她也愿意。
“你就别狡辩了,我亲眼看到你往这莲子羹里面下毒药了。”玉寒烟收敛了笑意,既然柚染不知好歹不想和她合作,那么她就没必要赔着笑脸假好人了。
“下毒药?”柚染轻嗤一声,她抬眸,目光灼灼的盯着玉寒烟,“玉寒烟,我不像你,会这样不折手段,竟然在皇妃身上下蛊毒。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趁殿下现在还无暇找你算账的时候,赶快找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躲起来,不然就自求多福吧。”
“柚染,你这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么?你就别自诩清高了,从你往这碗里下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同一种人。”玉寒烟也不在意柚染这般嘲弄自己,她微微一笑,惋惜的摇摇头,出口的话却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直直刺着柚染的心口,一时间血流不止,让她心颤的一下子白了脸。“从你往这碗里下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同一种人。”不是的,她才和玉寒烟不是同一种人,她没有她那么阴狠毒辣,没有她那么丧心病狂!可是,如玉寒烟所说的。她确实动了下药的念头,她想成为殿下的人。
“柚染,事到如今,我们合作吧。反正都是想要得到殿下,我们现在应该合力将白梨箬除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只要白梨箬存在一天,殿下的目光是不会落在我们身上的,只有她死了,我们才有机会。那时候,我们再公平竞争。”玉寒烟靠近柚染,笑的风情万种,却诡异的仿若那些在策划什么阴谋,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要怎么做?”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柚染幽幽一笑,幽暗的瞳孔闪过丝决然的光芒。她抬头望进玉寒烟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握着托盘的手默默的紧握了起来。
“果然是识时务的女人。”玉寒烟见柚染算是妥协,有兴趣和自己合作的样子,心情大好。“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柚染狐疑的盯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玉寒烟,心中的不安在渐渐漫延。
“不出意外的话,白梨箬是熬不过今晚的。蛊毒今晚发作的话,我希望你能当鱼饵,将她引到你的别院里面。”
“引到我居住的别院?你想要干什么?”
玉寒烟唇角的笑意越发深沉,越发耐人寻味。她眸子淡淡的落在脸上布满疑云的柚染身上,当然是一箭双雕了,蠢货!
“将她引到你别院的用意不过是因为,这样我埋伏在你那里会比较方便。到时候我再将她带走就行,反正她不会武功,就算中蛊我亦是可以点了她的睡穴,伺机将她带到我主子那边。我不过是要你将她引过来,毕竟她居住的南厢,里面肯定戒备森严,我不会有下手的机会。”
“你怎么觉得我就有这个能力引她过来,况且殿下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定是会陪着皇妃,我怎么可能寻到空档带她走?!”柚染觉得玉寒烟这番话明显的就是无稽之谈。
玉寒烟微微一笑,凑近柚染耳畔低声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