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子虚城中
灵均急了，“你真忍心看着我去送死？”
“死了活该。”
“你师父没让你参加吗？”
“我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亲手杀了你。”
“咱们关系都这么好了，你还想着杀我，是不是太……”灵均话没说完手腕脉门已经被紫霜抓住，只见她冷声说道：“你的命是我的。”
“我懂，我懂。”灵均痛的身体后仰，连声叫苦。
紫霜玲珑的双眼中折射出少有的忧郁，先是红唇无声地开合着，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好像在说些不想让灵均听到的话。最后带着执拗地转身说道：“懂就给我活着回来。”
灵均跟着转身，目光所及，猝然心伤。
谁也不知道脚下的路是什么时候被踩出来的，小路的两旁长满了杂草，五月时节，草木已经很茂盛，甚至可以给人荒芜的感觉。
沿着小路远望你会看在有很多紫色小花不甘寂寞地开放在这片绿色海洋中，和这条小路一样，破坏了绿的完美却丰富着世界。
小路的尽头隐约可见的是高大的城墙，在蓝天绿草的映衬下，青色中略带土灰的墙砖都显得那么有生机，带血的生机。
五千年前没有这份荒芜的生机，当时这里一望无际的是苍黄，预示着丰收的苍黄。
五千年前没有这座城，当时只有零星的村落和棵棵“独树”点缀这片神奇的地方。
如今，远处的城池里常住着十万人，而过去的几个月里，至少又涌进了五万人。他们带来的是无下限的掠夺。
然而，这里却荒芜了，尽管生机盎然，但充满了野性和张狂，一如这个时代。灵均对自然突然有了新的领悟，或许在自然而然的大道下还隐藏着一个等待明悟的人道，也就是所谓被人类所掌握的自然之道。
经历过八象之道的他们对自然界的一切都有了更为敏锐的感知力，灵均心头产生一点明悟的时候，紫霜也有相同的感受。
“大道不言，下自成蹊，或许我们永远也找不到它的真谛。”
灵均道：“至少我能先拿回我的剑。”
“你的剑里藏有秘密？”紫霜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灵均咧嘴一笑：“如果有，那也是祝贤留下的。”
紫霜默然了，她这才明白灵均为什么非来不可，这把剑也曾是祝贤的佩剑。从上次和祝贤简单的对话中不难发现祝贤对灵均的情义，他会在剑中留什么秘密？“或许辛家此举正是为了破解祝贤留下的秘密，他也是探得天迹的人。”
“天机？！”灵均欲言又止，天机到底是什么？天的秘密吗？如果是，那么这天机也就太没水准了。
前世的他还没来得及对天机发起挑战就意外被封，今生短短十二年已经见到十几个自称勘破天机的人。
仿佛不知道一两个天机就不能自称圣人一样，或许在某种意义上，天机是检验一个人是否有资格称圣的标准吧。
如此一想，他突然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是个隐元榜后补了，咱没掌握天的秘密啊。
“看来天意也不是高难问！”灵均嘀咕着走向自己所能看到的城池。目力有限，见闻有限，他摇头叹息，“你知道前面的城池叫什么吗？”
紫霜怔住了，“我连明天的比赛在什么地方举行都不知道。”
噗，灵均忍俊不禁，“我们很快就知道了。”显然他也不知道，所猜不错的话，就应该是前面的城池，这里既是无何之乡的中心，里面的建筑又很气派。
有皇家参与的比赛，没这样的气场是不行的。
紫霜也是莞尔，“那帮不省事的家伙，在失败后得知我们的对话一定气得吐血。你确定自己是来参加比赛的吗？”
灵均挽着她的纤腰嬉笑着点点头，“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我们的经历全部用在修炼上了。”
噗，紫霜掩口直笑，弯弯的睫毛闪动着无边的春意，刹那间周围的草木摇荡起幽幽的清香。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蝴蝶萦绕在紫霜周围尽情飞舞。
灵均惊呆了，都是在一个大道里出来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你已经有了判定生死的能力！”
紫霜却不以为然，“我从小就有这样的能力。”
好吧，天生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压力巨大！灵均除了微笑没什么说的。
他们知道了这座城池的名称：子虚城。
此城取名子虚旨在否定灵均的一切，进而让世人知道古国覆灭的原因是寄希望于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从来没有什么战神，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若不是看在城门口的城志之碑，灵均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份“殊荣”。然而立碑者的署名引起了灵均的兴趣，碑文的最下方的落款竟然是：辛光！大新元年一月一日。
失败者自然是反面教材，然而辛光会无聊到来无何之乡建一座城，目的只是羞辱前朝战将？更何况这个人压根就没和他打过架。
紫霜道：“你的名气好大！”
灵均挠头道：“辛光，被关在十八层，为了抓他，某人封闭了整个大陆。这样的人有闲情留言刺激我吗？有意思！”
“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吧！天道裂痕，世界崩裂的祸首。”紫霜不知不觉中已经相信了苟芒的话。
现实让她不得不信，自己能感知生死大道是其一，灵均的可怕天赋是其二。她比谁都清楚，灵均前两天吸收的真力足以让任何一个王者中期的人变成皇者，但他却还是王者。
这也是她没有阻拦灵均来无何之乡的重要原因。
灵均仰头看着城墙，不免看到已经不再蔚蓝的天空和丝丝朵朵的云。天低了下来，云染了色。“裂痕不可能变成生灵，我最多是从裂痕中跑出来的灵气，也不排除是石头之类的东西，不过我更相信我是这里的某棵树上的果实。”
紫霜刚要说话却听到背后传来动听而又怨毒的声音：“过了明天，你连空气都不是。”
这声音好熟悉，这气息更熟悉，灵均硬着头皮慢慢转生，他严重希望自己转身时这个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