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对峙
苏小若拍马屁的话不被她放在心上，反而戏谑地扯出苏小若以前的话，借以逗弄一下她。
“有吗？我有这么说吗？你听错了，我怎么会这样说呢……”苏小若脸上一红，眼珠子一转，竟来个抵死不认。
秦以墨瞅着苏小若那副“不是我不是我肯定不是我”的耍赖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好吧，不是你不是你，快歇会儿吧，免得你这副苍白的模样给欧允煜看见了指不定会怎么冷眼我们两个呢……”
苏小若也想到了某男的黑沉脸色，赶紧抓着秦以墨的手，“你记得打个电话给他，说我累了，在这休息一会儿，晚点就回去。”
要是没有通知欧允煜的话，她都能想象得到，他那还在那个俊脸会有多难看，而她，会被“修理”地有多惨。
“一定要记得。”苏小若还是不放心地再说了一遍。
“那么紧张，喏，手机给你，自己打个他吧，我相信，他更想你自己告诉他的……”
“唉，看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竟然这点事情都不肯帮我……唉。”
“唉。”
“行了行了，别在那装了，我帮你，我去打电话就好了，你就乖乖地睡一觉吧。”秦以墨实在看不下去苏小若那副“掩面而哭”的模样，直接举手投降了。
苏小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湿润的雾气漫上黑亮的眸子，显得湿漉漉的，尤为惹人。“好嘞，早说嘛，等我睡醒后，跟歆歆商量一下，我们去‘探望’一下受伤的殷落影……”
“你去看她做什么？”话语里满是惊奇的语气。
回应她的却只有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不是吧，那么快就睡着了？”
秦以墨看着安静困乏的睡颜，忍不住放轻了声音，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出到门外，秦以墨认命地按照苏小若的吩咐，给欧允煜给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欧允煜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地点之后，没等秦以墨反应过来，就道谢挂电话了，动作一气呵成。
等被挂了电话之后，秦以墨眨了眨自个儿的眸子，无趣地找地方溜达去了。
不到十分钟，一道颀长淡雅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
那抹身影悄然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特意地放轻了脚步和自己的动作。很显然，这人是知道里面的人正在休息，所以，整个过程显得分外小心，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咔嚓。”
细微的关门声伴随着裤脚摩擦的声音，软软的地摊上略去那隐带情绪的脚步声，窗外几许明媚的阳光透过那薄薄的纱窗，暖暖地勾勒着来人的脸庞。
他在床前站定，清瘦的脸庞染上几分憔悴，一身阳光青春的满身活力也变得暗淡起来，一片温柔缓缓从清透的眸子中流泻滑出，隐隐带着几分繁杂，如那蚕吐出的丝线，松松紧紧地将床上安睡的人儿包裹起来，心头溢上半抹晕然。
像是几秒钟，又像是半个钟，杨衍也不知，自己这般痴痴地望着苏小若到底有多久了，恍若经历了大半生的苍茫。
她，终究是离开了自己，奔向另一个怀抱了。当年的小女孩已经不再缠着他要冰淇淋，更不会黏糊糊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声一声地叫唤着“阿衍”，也不能再佯装无恙地把她紧紧搂进怀中。下雨打雷也不会是他陪在身边，电视剧的感动瞬间也不再是他心疼地抹去泪水……
往日里的种种缓缓流淌在脑海中，杨衍的眸子里渐渐换上挣扎苦痛，垂在身侧两旁的大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微颤的指尖轻轻地弹跳着，似有想要举起，又暗含着几分无奈地放下了。
“煜……”
濡软绵甜的嗓音忽地响起，一刹那，一切似乎都处于静止。
低低浅浅的呼声传来，惊得杨衍敛声屏气，身子僵硬在原地，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脖子扭着奇特的角度，脸上的神情也被定格在那一瞬间，晦涩阴暗。
杨衍僵在原地一会儿，双眸直直地盯着床上安静的身影，心里既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顾虑，表情显得十分纠结。
“煜……”
又是一声娇软的呼唤，几声轻笑也跟着传出。
杨衍终于听清苏小若嘴里的话，眼中的涩然也变得晦暗起来，看着那毫无所觉的娇颜，他心底漫上了如同黑咖啡般的苦涩，一直由心口漫上喉头，直至在嘴里，浓浓地扩散开来，那股刺激的感觉，竟可以涌上眼眶，眼底一片干涩，有东西不甘寂寞地想要喷涌而出。
迷蒙的眸子上，映着娇俏的少女灿如向日葵般的笑脸，一声白色连衣长裙将那靓丽的身姿贴上一缕圣洁，粉嫩的小脸上带着水嫩的红晕，脸上矜持却带着几分兴奋，就这么直直地向他扑来。
“小若……”
近乎呢喃地低呼，杨衍不自觉地伸出自己的双手，虚空楼抱起来。正要搂紧的瞬间，冰冷无情的空气扑面袭来，生生地打了个冷颤，混沌的意识这才苏醒，停在半空中的双手骤然停住。
“呵呵……”自嘲的笑声从杨衍的嘴边溢出，脸色明明灭灭，竟比那雪白的墙壁还要白上几分，眼底染上满是苍凉，眼睑上下眨动间，似有点点的水光闪出，身形也跟着跌落些许。
温暖的幻影消失不见，只剩下残忍冰冷的现实。是啊，是他亲手把苏小若从怀中扯开，将她推向别人的怀抱，残忍却不自知地在她纯粹的感情上，肆意践踏，这能怪谁？
半空中的大手想要伸出，触摸那温热的脸庞，苏小若嘴角的那抹甜蜜的弧度，却狠狠地将他从过去美好的怀念中扯开，用力地撕裂他的自以为是，揭开了他一直逃避的事实——他，已经没有资格了，无论是苏小若的过去和现在，更何逞她的未来。
眼睑缓缓合上，掩去那潮水般的空洞无神，就这么静静地守在床前。
“你在这干嘛？”欧允煜低沉的嗓音响起，脸上的阴郁沉沉地压在那张俊颜上，浑身的冷气也跟着狂飙。
杨衍这才从苏小若恬静的睡颜中清醒过来，惊得双眼不自觉放开，就连瞳孔都骤然缩成针孔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