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兴行科举

颜寂突然打断道：“哎，听着你说即墨即墨的，怪别扭——流风哥哥。”绝美而温暖的笑颜在颜寂嘴角边绽放，百里流风愣了愣神，心里明白她此刻的表态，心里不由得也温暖起来。哥哥。嗯，这一辈子，只做你的哥哥也足够了。

百里流风继续说：“至于你母亲和你外公的事情，我所知不多，我只知道你母亲似乎有些方法，能阻止你外公和舅舅去找到她。至于下药的人……确实是敬妃。而那些药，却是别人给她的。”说到这里，百里流风有些犹豫。颜寂看穿了他的犹豫，自顾自地接上：“那人就是金国如今的皇后，阳鸾凤，对吧？”

百里流风先是稍微震惊了一下，继而释然，继而又转为心疼道：“即墨，有时候真想说，你不要让自己太累。但我知道，即便我说了，你也还是会去管这些事的。”

颜寂微微笑了笑，凝望远方的天际，脑中勾勒出云姒湄凭栏眺望云山和金国帝都的形象。她一定是一位极其温柔的母亲，极其高洁的女子。“流风哥哥，我的身份，你也知道。说起来，云双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可是，我心里一想象她曾经那样温柔地抚摸过还是婴孩的即墨，也就是现在的我，我就打从心里疼惜。这样的女子，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怜惜她，我想为她找回公道，而不是不明不白地死去。这是我能够为她和西陵即墨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百里流风沉默不语，许久才道：“即墨，不管你想怎么做，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如今，我也不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百里流风了，我百里家族，还是有资本和皇权对抗的。”百里流风眼中闪现过一缕耀眼的光芒，那模样惹得颜寂“扑哧”一笑，道：“得啦，你以为我是要去给我上刀山下油锅么。这点小事我自己还是能解决的。更何况，阳家虽势大，大得过我完颜家么？”

“说得也是，谁碰上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百里流风眼角流露出一丝鄙视，颜寂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有这么恶劣么？她不是一直都很善良么？“还有一件公事呢？说来听听？”百里流风也不跟她较真，兀自淡定地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颜寂也不跟他啰嗦，开门见山便道：“我打算在金国实施一项新的制度，叫科举制，将与现行的地方推举制度并行，说白了就是通过公平公开的试题来选取官员。乡试，会试，殿试。”说起科举制，颜寂越说越眉飞色舞，确实的，采用这种制度，能够最大程度地将权力集中到中央，一居打破以往皇帝受众多朝臣牵制的局面。而百里流风，也从一开始的淡定，也变得激动起来。作为商人，他怎会不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

“科举制的殿试部分是由皇帝亲自主持、以分科考试形式录用人才的取士制度。金国历朝以来，官员大多从各地高门权贵的子弟中选拔。权贵子弟无论优劣，都可以做官。许多出身低微但有真才实学的人，却不能到中央和地方担任高官。而若通过这样的制度，就能让真正身怀绝学、心怀天下的仕子们学有所用了。”颜寂简略地说了科举制的好处，说罢便两眼发光地看着百里流风。

百里流风被她看得有点别扭，不由得开口道：“不就是想让我出钱么……这是多大的事啊！”百里流风说对了，这是颜寂的目的之一。按照颜寂的想法，要推行这样一个新政，定然会遇到来自朝中各大朝臣派系的巨大阻力，但是有钱就不一样了，打一棍子再给点糖，大多数的人都拒绝不了。更何况，这事说起来百里商号根本不会亏，到时科举制一旦实施了，便有千千万万的仕子上京赴考，这又是多大一笔收入？百里商号赢得先机，自然就能把这些钱捞回来。不过，颜寂的想法怎么会如此简单？

“那个，流风哥哥啊……这事你合计下来，百里家肯定不亏。就是这样啊，我打算招兵啊。”颜寂说起这种事来脸不红心不跳，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壮。百里流风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立刻略激动地反对：“不行，你疯了，豢养私兵是多大的罪名？”颜寂翻了个白眼，道：“我有这么蠢么？至于让人抓这么明显的痛脚么？我招的是皇军！我现在是摄政王，不仅仅是金国一位公主！我给我们国家招兵买马练兵防敌有什么不对了？！”

百里流风还是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大约他潜意识里就认为，女子从政已是难得，难道还要跟军权搅合在一起。颜寂看穿了他的心思，淡定道：“自古政权与军权从不分家，若无兵权，怎有实权？如今我不过是仗着父皇给的权利，下面的臣子才会听我的。但是真正的实权和威信，却绝对要靠自己。我想，父皇想传达给我的，也是这个意思。”

百里流风唯有长叹一声，知道劝说无望，只能道：“届时你发布昭告，我百里商号会响应的。”颜寂这才得意地笑了，那模样就像是小尾巴翘上了天。

她与百里流风都心知肚明，云家和百里家的真正实力还未到能曝光于世的时候，而要钱，就只能从百里商号打主意了。百里商号从南楚发家，如今店铺遍布三国，财力和影响力不容小觑，由百里商号牵头支持招募新兵，不但军饷问题解决了，很多其他问题也会跟着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