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回来了！

程海平前脚刚跨进大堂，便看到张舸郑重其事的向一个女生点头。好像要肯定什么事，可光凭语言又太过无力。

没见过张舸在谈判桌和办公室以外如此严肃、如此认真的程海平仔细打量了那个纤细得有点孱弱的背影，嘴迅速张成了O型。那个连背影都在演绎清秀的女生，不是小白荷还能是谁？

程海平乐了，好戏！绝对有好戏。。。。。。

“雨荷，你终于到了京都！”程海平本来想这样跟苏慕打招呼。可看看张舸有些伤痛的脸色，又看看苏慕澄净山水般的小脸起了浓雾。只好砸吧了下嘴，安静的坐到张舸身侧。

望着突然出现的男子，苏慕赶紧收拾了自己的情绪。也想起来自己在陌生人面前那么袒露难堪的自己，为的仅仅是明天的稿件。

看苏慕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和速写本，张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讨厌程海平。

本来，他可以再安慰安慰苏慕；本来他可以再多些时间和她独处。。。。。。

苏慕收敛了心神，不去想刚才自己的语气和表情泄露了自己多少的脆弱。反正离开这个饭店后注定会成陌路。

没有问张舸还有没有问题，只想快点结束的苏慕直接打开了录音笔和速写本。然后用没有一丝感情波澜的语调通知：“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下面请你接受我的采访。”

张舸漠然的点了点头，表情也恢复到认真又波澜不惊的摸样。

看看苏慕又看看张舸的程海平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心道，这俩人不去演变色龙还真就可惜了。

苏慕问的问题并不刁钻，无非是女性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张舸的爱情观，比如张舸的罗曼史。。。。。。

张舸回答得也很干脆，不敷衍，不浮夸。哪怕是回答在记者招待会上拒绝回答的罗曼史，张舸也只犹豫了一下。

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苏慕便没有了再在这个饭店待下去的理由。于是顺其自然的起身，上吧台结账。

张舸自然是见色忘义的跟了上去，可怜没看到好戏还饿着肚子的程海平苦瓜脸拉到驴脸那么长，气苦的向张舸抗议：“我还没吃呢。”

收银员微笑着报出消费金额：“谢谢光临，您消费了298元整。”，苏慕还没有掏出钱包，张舸便无声的把自己的银联卡递了出去。

发现张舸动作的苏慕有些恼的从收银员手中夺回了张舸的银联卡，郑重的把卡还给他，严肃的道：“说好的，我请。”

可张舸并不相让，坚决的把卡递回收银员手上，道：“替女性同伴结账，是风度。”

花痴的收银员望向张舸的眼里都快冒出粉红的桃心，一边粉面含春的去接张舸艺术品般手里的限量版钻石卡，顺便装着不经意的摸了摸那只她永无缘去牵的玉手；一边无不艳羡，醋意熏天的朝苏慕道：“你抢着付，这位先生会很没面子的。”分明是本地人，声音却嗲到了台湾。

受了气的程海平，巴不得小白荷和张舸之间擦出点什么火花。理所当然的推波助澜：“张舸只对两种人大方，一种是他要巴结的，一种是他想怜悯的。这两种人都很难得让我遇到，白荷小姐，你就让他掏吧。”

怜悯这个词刺伤了苏慕本就斑驳的心，就算再艰难也没乞求过别人怜悯的苏慕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压抑着怒气，无视程海平脸上莫名的期待，认真而坚决的说：“我是穷，但这顿饭钱我还是付得起。还有，我叫苏慕！”淡淡的语调温柔中带了莫名的倔强。

说完，苏慕便在吧台放下300元钱，转身离开。不去管张舸眼神的刀光剑影会不会把倒霉的程海平尸解。

屋里很黑，苏慕回到家，站在黑暗里发了会呆，慢慢的把包扔到属于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上。脱了鞋，光着脚迈向那张床。

地板很凉，踩上去像踩在冰面上。阴郁的光线穿窗斜过，蒙在简陋的家具上，让整个房间在宁静中透着诡异的光芒。

她丝毫没有开灯的想法，在床沿上坐下，摸出枕头下的笔记本电脑，一遍一遍的抚摸，却始终不开机。

电脑里有她的小说，就算没人点击也会每天更新的小说。写的是她和徐倩在孤儿院的事，今天要更新的恰好是徐倩被打得鼻青脸肿，终于替自己抢回故事书的那一节。

宁静的泪，缓缓流淌在苏慕绽开笑容的脸上，然后吧嗒一声在电脑盖上击起数朵水花。

罗曼收了伞，一边嘟囔着：“鬼天气，阴得路都看不清。”一边推开门，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突然的亮光刺痛了苏慕的眼，她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抱着笔记本转到了床的另一侧。不想让罗曼看见自己的眼泪，发现自己的伤痕。

“你怎么在家，发高烧都坚持上班的慕慕现在不应该在办公室吗？”罗曼放好伞，一边提起暖壶倒水，一边还不忘好奇的问。

虽然问了却没想要苏慕回答，也没深思苏慕为什么一直背对着自己。急急的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刚才姚逢春来了，说打你电话打不通，到你打工的饭店找你也没找到。”

听到姚逢春，苏慕立刻放下电脑转过身问：“他回来了？说没说找我什么事？”虽然是急切的心情，语气却出奇的平缓。

“没说什么事，看你没在就走了。”罗曼放下杯子，狡黠的望着苏慕：“不过，慕慕你可得小心点呀，我看姚逢春那粉面含春的样。肯定揣着坏呢，刚参加完表姐的婚礼就急着找你，备不住是想向你表白呢！”

罗曼收尾的那个‘呢’字是拐了山路十八弯之后才得以落地的，配上她电死人不偿命的火辣媚眼，让苏慕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知道罗曼是用姚逢春要向自己表白来打趣她，可她的心跳却着实欢腾。暖流源源不断的在心底流淌。

可能是害羞，也可能是怕泄露情绪。苏慕抓起临床的靠枕重重砸到罗曼怀里，笑道：“别瞎说，人逢春长得那么帅气，又是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没文凭、没工作连父母都没有的女人呢？”

很平缓的语调，波澜不惊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及落寞。

“切，就你看着他帅。研究生怎么了？现在扫厕所的都有研究生，谁稀罕那。我说慕慕，你可不能犯晕啊。他要真向你求爱，你可一定不能答应。像你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也得找个有车有房的。他姚逢春有什么呀，大学本科贷的款还没还的吧。”罗曼端起刚才放下的茶杯，看着苏慕郑重其事的说到。好像苏慕下一刻就要和姚逢春结婚一样。

“得了得了，说得好像人逢春多稀罕我一样。说不定就是帮我借好书了，来告诉我一声。我们认识都快两年了，要真对我有想法还用等到现在？”苏慕不想和罗曼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所以便用平淡而迟缓的语气为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不过，姚逢春回来了！苏慕的心里终究是有了暖意。

罗曼张着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无奈敲门声不合适宜的响了。她只得投给苏慕一个不信任的眼神，然后去开门。

看着刚走没到半小时又返回来的姚逢春，罗曼撇了撇嘴冲苏慕喊道：“慕慕，你的书来了。”自己却堵着门没有让姚逢春进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