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难以启齿和生不如死！
因着苏家同时是张、顾两家的大恩人，谁也不好意思在苏老太太着急认亲的节骨眼上再提顾忘的事情！
张老爷子昨晚在听了孙子张舸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描述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算苏慕不是苏家的孙女这些事情顾忘也办得太过分了，若苏慕真是苏家失散多年的孙女，按照苏老叶子的脾气，顾忘着小子就算保住了小命也定会掉两成皮！
可是，他依旧于心不忍啊。毕竟顾家就这么个唯一的孙子，毕竟顾老爷子曾两次救了自己的命。他精光闪闪的双眼透过窗遥望着窗外那轮光芒万丈的太阳，良久之后才终于做好了决定！“孙子啊，顾家就这么唯一一个孙子。你看能不能在苏老太太和苏慕没从医院回来之前把顾忘给放了！那小子的确欠管教。可是，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轮不到我们张家插手！”
望着眼前这个历经沧桑，岁月斑驳的老人，张舸卸下了一贯温润如玉的伪装。他移开自己的目光同样望着那轮越来越光华尽绽的太阳，缓慢却坚定的回答：“不能！这么多年，因着顾爷爷的面子我已经退让了无数次。他顾家总不能一直仗着顾爷爷的面子为所欲为。何况，他欺负的不单是你的孙子，还有你未来的孙媳妇！”
听着张舸的回答，老人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反应！他只是长久的凝望着那轮越来越光芒万丈的太阳，就那样望着，望着，久久的叹出了口气！
顾老爷子却在这时候闯进了书房！在他得知张舸为了苏慕甚至都要和追求了他八年的汪小诗划清界限的时候就隐隐觉得这次顾忘踢到了铁板，现在，苏慕那原本没权没势的小孤儿居然很可能是苏家的亲孙女，那顾忘岂不是更加危险！
所以，趁着张奶奶陪着苏慕及苏奶奶去医院做亲子鉴定，他便再也忍不住的闯了进来！
明知道有人闯了进来，可无论是张舸还是张老爷子都依旧保持着欣赏天空的姿势。他们都清楚闯进来的是谁，也都不太想在目前这种状况面对那个风烛残年对自己家有莫大恩情的老人！
谁知，就在他们的身后，老人果决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不是朝着张老爷子而是直直的跪在了比他小了两轮的张舸身后。
“张舸，顾爷爷求你。放了小忘吧！就算有再大的恨，这么多天也够了！你前段时间在股市上已经把顾家的公司逼到了绝境，这对一向心高气傲的小忘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惩罚！至于身体上的惩罚，让我这个教子无方的老头子替他受了吧！”说着话，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硬汉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他坚定的跪在张舸身后，以期用这样的方式替自己的孙子赎罪！
早在顾老爷子跪下的时候，张舸便已经回转身坚定的要把顾老爷子扶起来，奈何顾老爷子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姿态，不敢用强的张舸只得求助般的看着自己爷爷！
张老爷子却是叹了口气，依旧保持着遥望天空的姿势！这样无疑是对顾老爷子你尽管折腾用什么方式都可以的暗示！
就在费尽了唇舌依旧是劝说无效的时候，一个意外的访客解了张舸的急！
来的不是别人，正式顾忘前秘书也是他现任秘书的侄子！这个小伙子在钟点工阿姨的引领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张舸的书房！在看到跪在地上的顾老爷子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可随即却朝他不屑的冷哼了两声!
“那样的孙子，也只有你这种人才教得出来。你终于也有跪在地上求人的今天吗？”看顾老爷子悻悻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小伙子依旧不依不饶：“你们顾家一向都是持强凌弱的吧，仗着对我叔叔有几分的恩情，就可以像对待落水狗一样又打又骂随意差遣的吧！”
顾老爷子自然也是认得这个后辈的，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数落，顾老爷子顿时面红耳赤，伸出食指颤悠悠的指着这个嚣张的年轻人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后面的话！
“你什么你！要不是你孙子逼得我叔叔走投无路，我叔叔会领着全家人移居乡下？要不是你孙子不把我当人看，我至于在你顾家现在这样的时候落井下石？我告诉你顾老爷子，你给我叔叔的恩情，我们秦家早八百年前就还完了，现在这完全是顾忘咎由自取！”小伙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文件袋嚣张的仍在张舸的办公桌上：“这些全是顾忘利用各种手段算计你张舸以及苏慕甚至罗曼的证据，你们要是细心一点的话，还可以发现他在其他地方犯下的种种罪行！”
没等张哥伸手去拿，顾老爷子已经不顾形象的扑了上去。小伙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风度全无的老人，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张老爷子终于转过身，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发射着精光直刺小伙子的心脏，就在看得小伙子心惊胆颤的时候张老爷子却又突然收回了目光！稳如泰山般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证据已经送到了，至于张舸你是要当孬种还是好好替自己讨回公道就看你的了！”小伙子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硬盘，再次摔在张舸的办公桌上：“若是这个老爷子毁了证据，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这席话，小伙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拿着文件双手止不住的发抖的顾老爷子，用鼻子哼了一声之后匆匆离去！
张舸对这些所谓的证据却是没有兴趣的。顾忘所做的那些事，他比谁都更加清楚！只他一直也没有想过要求追究。可这次，他实在太过泯灭人性，也惹到了他实在不应该去招惹的人！
看到最后，顾老爷子无力的瘫软在一旁的沙发上，被岁月的风霜无情刻画得如白桦树斑驳的树皮般的脸耷拉成羞愧的模样！他转过头看着同样日薄西山的老上司，老泪纵横：“老领导啊，我顾秋山对不起你，对不起张家！那个畜生。。。。。。”
准备去拿所谓的证据的张老爷子终究是忍下了心里的好奇，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太阳，想说些什么最终只狠瞪了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办公桌前处理文件的张舸一眼，然后站起身，安慰意义极强的拍了拍顾老爷子已经不再厚重的肩！
“可是，我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
“顾爷爷大可放心，张家就算是念着顾爷爷你曾经的恩情也绝不会要了顾忘的命！我和顾忘好歹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只要他认识到了这次事情的错误，我张舸不会太过为难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张舸细致的猜遍了苏慕的心思，综合分析了苏慕的性格之后才在自己爷爷眼神威逼之下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当然，他说的是顾忘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张舸本人不会太过顾忘。他可没有承诺程海平或者苏慕甚至苏家都不会对顾忘采取措施！
可，此时的顾老爷子哪里会想那么多，苏慕是不是苏家的孙女还有待考证，以目前的形式，只要张舸放手那以他顾家的权势足可以保顾忘无性命之虞，足可以保顾忘锦绣前程！
接到程海平电话的时候，张舸正端着血红的葡萄酒站在落地窗边看夕阳！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来电显示，他性感的唇魅惑的勾了勾，享受般的喝了一口酒之后才接起了电话！
“事情已经办妥了！”听筒里传来程海平惯常玩世不恭的强调：“顾家小儿这回对那事估计再也提不起兴趣了！你是不知道，那些个婊子平时只有被男人玩的份，在有了这样的机会的时候是怎样的疯狂！顾忘当时的脸都绿了！他这辈子，说不定都会恐惧女人！”
“你真邪恶！”张舸随性的坐到一旁的真皮沙发上，修长健硕的腿相互依偎，手里的红酒以性感的姿态在水晶杯里规律运转！
“我呸，分明是你在得知顾老爷子来Ｃ城之后第一时间吩咐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分明是你叫暗夜把罗曼和小白荷在顾忘那里受的罪都加倍的讨回来，******你现在说我邪恶！”
张舸又喝了一口酒并不知可否，只唇角轻抿的幅度让人觉出来他心情大好！
“他奶奶的，若不是念着顾家对你们张家的恩情我早就忍不住出手了！这些年让他祸害的平头老百姓别说不计其数那也是数量可观，还真以为仗着他顾家那点权势就没人能治得了他？”电话的那头，程海平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痞气的冲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吐了口唾沫，嫌恶的看了躺在一旁要死不活的顾忘一眼！
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张舸泼墨般的浓眉轻轻皱起，这几年他忍顾忘也快忍到了极限，此时让顾忘吃够了苦，把罗曼受到的侮辱也都还给了顾忘，原本心里并没有多恨的张舸觉得也算了了一桩账。只是。。。。。。
“慕慕是纯粹的人，最近因为吃了那些苦受了那些罪才有些走极端。可她本性是善良的，让她亲眼看见暗夜抽顾忘几鞭子她都会于心不忍，别看她现在一副死不放手的模样，冤冤相报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这次的事情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等她冷静下来，她会受不了的！”
程海平冲电话重重的‘切’了一声，果断的挂了电话。他阴霾了面容看着体无完肤、衣不蔽体的顾忘，想着那些被他祸害的人真恨不得再补给他几鞭子！
可他终究是忍住了，那已经如丧家之犬匍匐着喘气的人，已经没有了当初嚣张的气焰！
“那些流浪汉已经解决了！牛家小子也已经送到了非洲牛郎店！”习惯了腥风血雨的暗夜在看到一旁的顾忘时，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好几下，终究还是忍住了心里的翻腾公事公办的向程海平汇报着事情的进展！
程海平点了点头，再也不去看在一旁默默流泪的顾忘，也假装听不到顾忘那恨绝的诅咒和赌咒发誓的报复宣言！
他无法体会顾忘此时的生不如死，无法体会这些侮辱带给顾忘的莫大伤害！他是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爷，是为所欲为的小皇帝！这些羞辱叫他难以启齿叫他生不如死让他体会到比当初的罗曼更深的绝望！
匍匐在地上连自尽都没有力气的顾忘阴狠狠的盯着程海平和暗夜离去的背影，阴狠狠的盯着他们手里拿着的数码相机和记录了自己不堪一切的ＤＶ，排山倒海的后悔第一次在心里浮现！
或许，他真的不该那样对待罗曼，或许，他真的不该那样逼迫苏慕！或许，选择和张舸作对就已经是万劫不复的错！
可是，现在是否还有机会挽回？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救自己出去？爷爷，你在哪来？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救孙儿！
他不知道，现在，他的一切都已经掌握在了苏慕手里，他那万能的爷爷已经再没有颜面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在张老爷子面前！他多年的嚣张跋扈与放纵狂狷终于毁了他自救的路！
他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他现在唯一能祈祷的便是苏慕能大度的以德报怨。可承受了巨大打击的苏慕，性格已经发生的变化的苏慕是否真的会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