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周国复兴
正午的天气阴沉沉的,乌云遮蔽,将早上的晨曦遮盖的正好,在明月看来,这种天气最是让人烦恼不过,跨过门槛,正对上坐在一侧的芙蕖,芙蕖指尖勾勒,在琴弦之上不知在做些什么,身边,正是朱笔轻放,芙蕖蹙着眉头,在宣纸之上写下什么。
“姐姐。”明月喊出声来,芙蕖顿了顿,才抬起头来看着殿门口,绽开笑容,连忙起身相迎。
“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安安呢?”芙蕖脸色并非有异,与明月说起话来的时候更是言笑晏晏的。说着拉着明月的手,要带明月尝尝御膳房新作的点心。
含琉殿的确与当初的含琉殿不同,流光溢彩,雕栏画栋,连架子上的摆设都是五花八门,看来都是珍贵之物,似乎就在萧默留在含琉殿I一日开始,整个宫中都不敢再小瞧芙蕖了。
芙蕖乃是萧邕临终之时赐给萧默的妃嫔,萧邕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明月公主也要安插在萧默身边,为的只是让明月会因为芙蕖而放弃萧默,可芙蕖一直都在后宫中不言不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插手,所以宫中之人渐渐的也就慢待与她,可芙蕖得宠,自然一切都开始变化,明月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芙蕖才不告诉她真相呢?
“听闻昨夜,皇上又在姐姐这里安寝,不知道姐姐每日夜间陪王伴驾的时候,是否都是跳的《佳人》?”明月若即若离,与芙蕖坐在一处,问的倒是人家的闺房之事。
芙蕖沉吟片刻,只道,“你为何问起了这种事情。”早已羞红了脸,让人一看就知道夜间之事,若不是萧默对明月坦白,或许明月是不会怀疑这样的芙蕖的,明月笑出声来,再不言语。
清啜一口茶水,又转移话题道,“我只是想着,安安少了一个妹妹。”眼光轻瞥,芙蕖更是低下头去,说这种事情只能有由天意。
明月顿时就明白了,芙蕖这是打算一直与她装傻下去,萧默明明只是与分塌而睡,芙蕖却偏偏不将实情告知,让明月一直对萧默误会下去,芙蕖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月一时之间根本就捉摸不透,但明月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寒暄了一句就告辞了。
舒解忧虽然不知道明月和萧默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只是说了一句明月再这样下去只能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又提醒明月能够离间他们夫妻感情或许只是最最亲近之人,难道芙蕖就是这个人吗?
走在鹅卵石之上的明月忽然打了个寒颤……
梁都的夜晚一向都很宁静,宵禁过后更是如此,一辆马车却在朱雀大街之上飞速的奔跑着,今夜并无月色,显的那马车之上的两盏灯笼越发的耀目,在一座门前放置石狮子的地方忽然停下。
“大人,到了。”车夫对着里头的唤道。
帘幔撩开,正是一袭白衫,从容不迫的从马车之上走下,身后一人更是青衫微动,两个青年都是英俊之人,白衫男子扬起头来看着上头写着的“周府”,嘴角微微上扬,颇有得意之相,走上前去,轻轻叩着铜环,不多一会儿就有人将门打开,见着来人连忙谄媚笑道,“舒大人来了!快请进,我们家老爷可等急了。”
舒解忧回头,对着刘浩点点头,刘浩环顾四周,见并没有异常才随着舒解忧进去,这周府是周潼养老之处,周潼驰骋沙场几十年,而今从边关回来,更是风光无限,只是周潼为人较为傲慢,并没有多少良友,但周潼向来忠君,昔日对萧邕就是如此的死而后已,而今对萧默,更是忠君爱国,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看着萧默处处被拓跋钰修压制,不免有些愠怒。
周潼常年在外,与拓跋钰修是两股势力,且周潼与拓跋钰修都是自负之人,总是不服对方,而今舒解忧几句话说来,更是将萧默说的凄惨,被拓跋钰修玩弄于鼓掌之间的皇帝,让周潼心中有了计较。
“只是那周氏乃是先帝采女,若是做了皇后,终归是不妥……”周潼还是有几分犹豫,虽然瞧不上拓跋钰修,但拓跋钰修所说的却是事实,舒解忧身后刘浩却一笑置之,转而道,“我们舒大人并不是让周老将军帮助周氏的。”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周潼与舒解忧私下见面之前就早早就听说了舒解忧与明月曾有过的误会,周潼尽管在梁都的时间并不长,但听着众人所说也能猜出舒解忧与明月的关系不浅,他虽然想要帮萧默,但却不肯被人做了棋子,加之帮助明月做皇后,也并没能对拓跋钰修有任何的打击。
“拓跋丞相一直以来都是将皇上做傀儡,更是让杨氏之女为后,想诞下皇子,就能够将皇上丢弃,让那不通人事的婴孩为帝。”舒解忧所说之事都是周潼曾有耳闻的,但又是拓跋钰修并没有成功的,周潼听此点点头。
“所以,若是此刻立下太子,以太子之令,分了拓跋丞相的兵力……”舒解忧虽然不说下去,周潼也知道,梁都皇室曾有风俗,国家兵符,一分为二,一半为皇帝执掌,一半则有监国太子所有,而今到了萧默这会儿,却已经非人力所掌控。
萧默并无兵权,反观之拓跋钰修更是手掌兵符,其次则是吴王萧恪,尽管在封地,并不能回梁都,却是手握重兵,加之周潼手上还有兵马,才能够压制拓跋钰修,而今若是立了太子,拓跋钰修遵循皇命必定是要将兵符交出的,若是不从,那梁国上下都可征讨拓跋钰修。
此计甚好……周潼确实是有感叹,可忽然想起,如今皇家后嗣,只有帝妃之子萧安。
“周氏乃是先帝采女,这不假,可皇长子殿下可是皇上的嫡亲骨肉,更是我大梁国名正言顺的皇子,周老将军,您说呢?”这想法其实是刘浩和舒解忧想出来的,刘浩字字珠玑,让周潼会觉得,他们二人的的确确是忠君之人,乃是为了萧默打算。
如今,只有得到兵权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没有时间管那孩子是谁所生的,亦或是,这孩子不过还在襁褓之中。
而明月显然并没有想到什么皇后太子的事情,更不会知道舒解忧的打算,将萧安扶上太子之位,明月便可以母凭子贵,试问,太子的母亲如何会不是皇后呢?
明月现在所思所虑的都是芙蕖,芙蕖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身后之人忽然蒙住了她的眼睛,让明月吓个正着,惊呼出声,挣脱开来,回眸去看,正是刚刚进来的萧默,“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萧默倒是没有想到明月连这样都会被吓到。
明月一个人坐在床榻边上,萧默自顾自的脱去外衣,发上的紫金冠也往铜镜前头放去,一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样子,眼角的余光不住的打量着明月,看着明月失神的样子,格外的奇怪。
“难道你已经知道了?”萧默忽然问道,让明月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明月抬起头来,看着只穿着单衣的萧默,满是询问的眼神告诉萧默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萧默一阵嘘叹,“也不必瞒你,姬子离自雍州出兵,而今占领了淮北,下一步恐怕就直逼淮南,往长平城去了。”话语之中还是有几分担忧的。
明月猛然一怔,却不知是喜是忧,可想着能够收复长平城,只剩下无尽的喜悦,拉着萧默不住的问道,“这可是真的?”明月一直以来都没有得到姬子离的消息,而今听到姬子离如有神助,就要到淮南了,前段时间对姬子离的所有失望在此刻烟消云散。
不管如何,她的三皇兄没有辜负周国所有人的厚望。
“我骗你做什么……”萧默见明月这般高兴,自然也不说别的。
明月欢喜之后才恍然想起,“这次淮北之战,你是从何得知的?”
“蜀国曾让我梁国相助,我只说江南水患并无别的兵力,私下里说是拓跋钰修紧握兵权不放,所以自然知道一些。”蜀国在川蜀之地,出兵并不方便,就算是得知了姬子离出兵的事情,待他们发兵已经是来不及的,加之淮北城之中并无多少守卫,没有人会知道姬子离会舍近求远,绕到淮北来。
还好……明月听此只能说还好萧默没有发兵,不然,也只能是凶多吉少,这招险棋,也只有泶明才能想得出来吧。
“我只是奇怪,似乎姬子离早早的就知道江南水患,知道我不会派兵,所以直逼淮北,水患之事,并无他国之人知晓的。”萧默此言只是在说就连蜀国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姬子离知道,但并未深究。
“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泄密?”明月半开玩笑道,张牙舞爪的说自己其实就是细作,萧默自是不信,只是拉着明月,说着最毒妇人心,拽着明月往床榻边上倒去,捉弄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