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程妃蒙冤
古丽娅一惊。这也太荒唐了吧!扦泥不是他们的功臣吗?怎么可以这样呢?
“或者是公主派过来的。”见古丽娅那样,扦泥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勉强还能说得过去。
“但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要保持镇定,千万不要慌张,我想,他们应该对我们没有敌意的,只要不漏什么破绽就行。”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监视我们呢?”
“很简单,就是怕我们有越轨的行为,或者是有想逃跑的打算。”
古丽娅这下总算是全明白了。
但不管怎么说,扦泥还是安全地到达了萨尔古镇。刚到第一天,脚还未多歇稳,他便到处打听有关阿英和王珊的下落。可这个镇子如今到处都是一片荒凉,他上哪儿去找她们呢?
就在扦泥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地方。
对,她们一定会在那里。
容不得半点犹豫,扦泥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落脚的地方。这里虽然到处都是狼藉一片,可阿英和热西旦父女俩仍住在这里。她们一直都在等待着扦泥的归来。
看到扦泥,阿英控制不住自己扑倒在了他的怀抱里,久久都不愿意离开。
“对了,阿英!阿娜莎……她人呢?”从刚进门的时候,扦泥就一直没见到王珊的人,他觉得奇怪。
谈到王珊,阿英的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她怏怏地从扦泥的怀中把手放开了。
“怎么啦?阿英!”看见阿英的这种神色,扦泥的心也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老大她”阿英支吾着,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老大怎么啦?你说话呀?”
“这个小兄弟,你就不要再逼她了,就让我来告诉你吧!”父亲看到此种情形,他走到扦泥的跟前说,“阿娜莎已经被一个庄园主给扣下来了。”
“什么意思?”扦泥根本就听不懂父亲的嘴里在说些什么。阿娜莎不是一只和他们在一起吗?怎么就被什么庄园主给扣了呢?他不懂。
“是这样的,小兄弟,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好吗?听我把话慢慢说完。”
紧接着,父亲便对扦泥告知了王珊被扣的经过。
听了王珊的故事,扦泥不得不更加佩服王珊这个女人了。世界上竟有如此侠肝义胆之女,这是楼兰国的福,也是他扦泥的福。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阿英终于把自己从悲痛中醒悟过来了。
“去救人啊!”扦泥说着,就走出了屋门。
热西旦和阿英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要说救人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扦泥在回去的路上,一路都在思索。听热西旦讲,那个庄园戒备森严,而且还养了许多的打手,如果真要去救的话,那也得仔细斟酌斟酌才行。
在路过衙府门口的时候,扦泥停下了脚步。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月氏国的一个大将军啊!
他径直向里面走了进去。当守门的两个侍卫听说扦泥的名字后,马上就让他进去了。
杨大人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扦泥知道,如果要使那个庄园主屈服,那么他就必须得借助官府的权威与力量。在喝过一杯热茶后,扦泥就开门见山地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对杨大人讲了。
没想到杨大人非常爽快就答应了。
“扦泥将军!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就尽管放心好了,我在这里随时听从您的差遣。”
“好,够兄弟义气。”扦泥说,“既然咱们把事情都已经说定了,那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出发,你看怎么样?”
“这个当然没问题。”
看来这大将军的头衔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从衙府出来后,扦泥和所有的人几乎都是一身轻松。希望的曙光可能几天后就会出现了。
尽管阿娜莎一再反对王珊为了自己而留下来,甚至还对她出言不逊,但终究王珊还是没有走。
她拒绝了西瓦给她的一切优厚待遇,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就每天在农田里干活,晚上就睡在那个用茅草搭就的大棚子里。再苦再累,她也心甘情愿。
就几天的时间,她真的苍老了许多,手上磨出了茧子,脸也被冰冷的寒风吹出了一道道的扣子,甚至都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条条的血痕。
王珊记得很清楚,扦泥那天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正在田间劳作着,都忙碌快一天了,她的精神也显得很是疲惫。
在热西旦的带领下,扦泥领了一大堆的人马就仿佛是天兵天将似的浩浩荡荡出现在了在了庄园外。
在老远,扦泥就看见了在地里劳作的王珊,泪水一下子就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丢下马向她直奔了过去。他的嘴里一边还叫喊着王珊的名字。
王珊也看到了扦泥,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忙揉揉眼睛,仔细一看,那个人确实是他。她立刻丢下手里的农具,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向他迎了上去。
只一会,两个人的身体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王珊在扦泥的怀里痛哭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泪,还是兴奋的泪。她每天都在等啊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的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此刻,除了紧紧的拥抱所有的语言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扦泥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些天不停的思念老天爷终于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就在两个人拥抱着难舍难分的时候,管家带着一帮人马过来了。他们手里个个拿着兵器,一派气势汹汹。
那帮人还未走到扦泥的跟前,就被扦泥的一个副将给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们什么屁事,你们给我让开。”那个管家不愧是在道上有几下子的人,对于官府的人,他都毫不畏惧。
“我们管的就是你这种横行霸道的人。”副将挡在扦泥的前面,怎么也不让管家过去。
管家这下可急了,他扬起手中的家伙正要向副将砍过去的时候,西瓦朝这边走过来了。
“管家!你干什么?不要那么放肆。”乘管家的刀还未砍下去的时候,他一把阻止了他。
看到官府的人,他还是非常识趣,连连笑脸相迎。
就在这时,扦泥扶着王珊向这边走过来了。王珊的身体看起来确实很虚弱,但脸上总算可以看到一点微微的笑容了。
看到王珊,西瓦都有一种负罪感。他知道自己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尽管那些都不是他心里的意愿,但他毕竟还是做了。
“你就是庄园主吗?”扦泥来到了西瓦的跟前。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个自高自大的贵族,总是把那些平苦百姓压在身子底下。
“是,是,是。”西瓦连连点头。在扦泥的面前,他原来一副权贵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们今天来你这里的目的,你知道吗?”
“知道。”他摆了摆头又极口否认,“不,不知道。”
“好,那我就来告诉你,我们今天要带走阿娜莎!”
“什么?带走阿娜莎?”西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走王珊可以,可为什么要带走阿娜莎呢?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
“那你还不赶快给我们带路。”
就这样,王珊带着阿娜莎非常顺利地离开了庄园。
话说那楼兰国的王妃和梅丞相兄妹俩可不是个轻易的角。接连几次刺杀扦泥失败令她们很是头疼。万一哪一天,扦泥回来了,找她们的事,那她们应该怎么办?那太子的位还保不保?
那太子的秉性,作为母亲的王妃是最清楚的。他虽然不想失去他太子的位置,但也非常注重他们兄弟的情意,他是不会轻易对自己的兄弟动手的,如今,王妃为了她永久的身份和地位,那么这个恶人就只有她来做了。
“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在扦泥逃亡月氏国之后,王妃又来找弟弟商量对策。
梅丞相思虑了半天,突然对王妃转过脸来,他阴笑着对妹妹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王妃不是很明白弟弟的意思。
梅丞相不得不把嘴巴凑到妹妹的身边,悄声对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王妃听了,脸色大变。
“这可以吗?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敌人就是她们,如果你不先下手为强,等她们羽翼丰满的时候,那就已经晚了。”
王妃还是有些迟疑。毕竟来说,程妃是个可怜的女人,而她们记恨的只是她儿子,而不是她。
“妹妹!你还在迟疑什么呢?扦泥现在下落不明,我们只有控制了程妃,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希望。”见王妃还是迟疑,梅丞相都有些心急了。
“那你想怎么做?”王妃在思虑半天后,最终还是认可了梅丞相的建议。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都好久没见到自己的二儿子扦泥了,楼兰王的心里可不是个事,他曾派人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可一直都杳无音讯。这些天来,他急得头发都白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流放扦泥的决定是否正确,他甚至痛恨起自己来了。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被他这样给葬送了,心里不免一阵阵绞痛。
按理说,扦泥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也应该是他将来唯一的寄托,可如今他一直下落不明,也实在令他彻夜难眠。
这天,楼兰王来到了程妃的房间。自从扦泥走后,他都好久没来看过她了。这个女人虽然是月氏国的人,但自从嫁给他为妃之后,还是一心一意向着他的,不管什么事都为他着想,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还为他生了一个很有出息的儿子。这也是楼兰王最敬重程妃的地方。
楼兰国的宫殿也就那么大,程妃只是住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那个房间非常简陋,屋子里摆放的也就是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而已,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梳妆台都没有。楼兰王看见了心疼,他几次提出来要为她换换环境,可都被程妃给拒绝了。她说她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一个人生活的意义。只要每天能看到儿子快快乐乐地生活,她再苦再累也值得。
可问题是自从儿子被流放之后,她都有好长的时间没见到他了,那心里面的滋味不是用简单的几句语言所能表达的。她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整天以泪洗面。
这天晚上,程妃正看着扦泥小时候穿过的一件童衣,思绪万千。听外面的侍卫叫国王驾到了,忙起身出去迎接。
扦泥和国王长得太像了,每次看到他,程妃就会想自己的儿子,这次也不例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程妃的心里甚是欣喜。
她把国王领到一个小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楼兰王把程妃的屋子扫视了一遍,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寒酸。
面对好久不见的国王,程妃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她的心里其实有好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就那样看了他几面,然后又把视线给收回来了。
“扦泥,有扦泥的消息吗?”也不知什么时候,程妃的嘴里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楼兰王沮丧着脸摇了摇头。
“唉!我也正为这事着急啊!你说这孩子”说到这里,楼兰王说不下去了,他满脸无奈。
“你说他会不会”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程妃的心里就像被针刺一般的疼痛。
“应该不会,依他的身手和胆识,我想应该不会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你看你,这些天来都瘦了很多了,还是要多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可作为一个母亲,我能不想吗?扦泥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希望,每天见不到他,我就度日如年,你每天操持着国家大事,又怎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啊!”程妃说着,站起身来又拿起了那件童衣,那上面还清晰的留着扦泥身上的味道。
“程妃!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楼兰王也起身来了程妃的身旁,“其实,我的心比你更急,你知道吗?可有好多的事情,我也只能一个人在心里埋着,我不敢对任何人讲,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除了你。”
躺在国王的怀抱里,也有确实让程妃寻得了不少心灵的安慰。可她的心还是一直为扦泥而悬着。
“程妃!你说,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楼兰王在床上搂着程妃,问她。
“我不能说,也不敢说。”程妃望了楼兰王一眼,又低下了头。在她看来,自己只是国王的一个妃子而已,是不能对国王有大不敬的。
“为什么?现在没有任何人,你可以随便说,朕都不会怪你的。”
“如果您真这样说的话,那我可就说了。”
楼兰王点了点头。
“大王!其实整个过程,您不是不清楚,扦泥他就是被冤枉的,可他人心好,所以才愿意去背那个黑锅”
“我都知道。我那时也是没办法呀!众臣们都在逼我。”
“对了,大王,您问过去送扦泥的那两个侍卫了吗?他们应该知道一点关于扦泥的下落的。”
“问了,自从在阿依托镇分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扦泥了。他们只是对我说,他去了边塞,后来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奋勇杀敌还赶走了匈奴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现在看来,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是凶多吉少啊!”
在程妃那里,侍候她衣食起居的是一个叫孟氏的女仆。她是程妃从月氏国那边带过来的。这个女仆因为早年家境的原因,所以她的父亲才不得已把她卖给程妃来当佣人。要说起她的父亲,那可是一个十恶不做的赌棍,每每家里有一点收入,他就拿去酗酒,赌钱,可每当钱输光了的时候,他就想法设法借高利贷,或者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痛打老婆,她的老婆不堪忍受其辱,也就独自离家出走了,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程妃在楼兰国这边没什么亲戚,也没多少相好,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孟氏这个小姑娘了,每每心里有什么事,或者要去做什么事情,她都喜欢跟她说。她把她当成了自己最好的知己。
在扦泥失踪后的这段日子里,程妃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心情也不那么顺畅,所以身体状况也是每日况下。孟女按照国王的吩咐在厨房里给程妃准备好了鸡汤,好让她好好补补身子。
就在她即将要走出厨房的时候,刚好碰见了王妃的一个丫鬟。
这个丫鬟对人心狠手辣,那在整个仆人里面都是出了名的。孟女不想理她,她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就从她的身边擦了过去。
可就在她即将要经过她身旁时,她却叫住了她。
“干嘛走那么快,我又不会吃了你。”要说这个丫鬟也真是胆大包天,她依仗着自己有王妃为她撑腰,对自己的同事总是目中无人,一脸高傲。
孟女站在那,没说一句话,也没看那个丫鬟一眼。
“怎么?月氏女!现在翅膀变硬了,是吗?”说着,丫鬟转身来到了孟女的身旁,“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下流的女人。”
孟女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个地方得罪这个丫鬟了,她每次见到她都是这样一幅面容。有时候,她真想反驳她几句,可想到程妃,她又不得不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