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蛛丝马迹
从太子的寝宫里回来之后，国王一直都闷闷不乐。究竟是何方一个神圣的女子竟然让太子倾覆成了这般模样，说真心话，他还真想见见她。一来可以睹睹她的芳容，二来也可以为太子做一个决断。
国王来到了王宫的一个花园里，然后在一个水塘旁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把王珊带到了他的面前。
国王正在欣赏荷塘里那美妙的风景，听侍者来报，他缓慢地回过头来。只一眼，王珊的美貌就把国王给惊呆了。在他的眼里，他阅历女人无数，说真的，还从未见过如此清纯靓丽的女子。先不要说那脸蛋，就是那双大眼睛，还有长在眼帘上那长长的睫毛就足以让他心潮澎湃，四肢荡漾，他久久地望着王珊，视线怎么也舍不得从她的身上离开。
由于是第一次见到国王，王珊的心也在扑通扑通直跳。在国王长久的目光里，她甚至都羞红了脸庞，赶忙低下了头。
她记得很清楚，国王的侍者去叫她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能够得到国王的亲自接见，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也是一件多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她回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程妃。
程妃听了也是欣喜若狂。说真的，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国王一直还对她耿耿于怀，她都有好长的时间没见到国王了，这次王珊能够见到国王，对她来说也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至少来说，她可以为自己在国王的面前美言几句。
这样想的时候，程妃便忙着为王珊更衣，把她着实地打扮了一番，才肯让她走出屋门。一直到门口，程妃都在目送着王珊。
在这个冷宫里都好长时间了，她一直都未曾见到过阳光，难道这次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契机吗？程妃也只有在心里祈祷。
从冷宫到皇室公园，这是一段路，不是很长，但也不算短，王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飘乎乎的，就仿佛是一片飘零的落叶似的。
她看到一个穿着王服的人正坐在凉亭那边等她。她猜想着这个人一定就是国王了，心跳不免有些加快起来。
站在国王的面前，王珊想到了程妃曾教她的礼俗，她想屈身对国王行礼，可是被国王给拦住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不要那样拘束。”好半天，直到王珊要向自己行礼的时候，国王才勉强回过神来，他说着，示意王珊在自己对面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谢大王！”
王珊的嘴里虽然这样在说，可她的心还是跳得厉害。就在落座石凳的时候，她差点就摔在了地上，还好就在她的身体即将要倒地的时候，旁边一个侍卫一把扶住了她。
“谢谢！”她惊魂未定。
“姑娘，咱们虽是初次见面，你不要显得那么紧张。”国王看到这里，安慰王珊道。
可王珊还是不敢看国王的脸。在她的心里，国王就是一个国家的主宰，那是至高无上的，也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就可以轻易瞧上一眼的。她作为一个宫女，那就更不应该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和王珊相反，国王刺客显得平静了很多。
“我，我叫”半天，王珊就是回答不上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称谓自己了。难道她能说她是阿娜莎吗？不能。可如果她不说她就是阿娜莎，那以后该如何面对太子呢？为此，她左右为难。
“怎么？不好意思说吗？”
国王见王珊吞吞吐吐，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
“不，不是。”王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答，“我叫王珊。”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王珊。”国王在心里仔细地琢磨着这个名字，“这的确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怎么？你不是我们楼兰人吗？你是汉人？”
王珊点了点头。说真的，她不想欺骗国王，否则的话，那应该是欺君之罪，这她是很清楚的。
“哦！既然你是汉人，那为什么要到我们楼兰国来当侍女呢？”
王珊犹豫了一下。
“因为我的祖先很早就来到这个国度了。”说完，王珊还是觉得自己心虚得很。
“我还想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太子的？”
国王一点一点地把话深入。
“不不不，我根本就不认识太子。”王珊此时终于猜出国王今天找她来此的真实用意了。原来，他就是因为太子的事来找她的。
“你不认识他。是真的吗？”
“绝对是真的。”王珊说，“我想那天，太子可能是因为看错人了，所以才”
说到这里，王珊说不下去了。那是她心里的一个痛。
国王听到这里，会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王珊便和国王谈了一些楼兰人和汉人之间文化上的一些事情，他们谈得很是默契，甚至几个小时过去了，都意犹未尽。
“还是你们汉人好啊！你们现在可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在末了，国王的嘴里不禁这样发出了一声感慨。
“其实不是这样的。”王珊说，“汉人和你们楼兰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各自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汉人的文化再怎么博大精深，也得要向你们学习，学习你们的善意与虔诚，学习你们的容忍与胸怀。”
在这个时候，王珊已感觉到自己心情还是轻松了许多。其实，在她看来，国王也并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也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人，相反，他还是一个非常善意的长者。她想把国王的思绪引到程妃的身上去。和程妃相处这么多天以来，她已经很了解她了，她太委屈，也实在太可怜了。
国王听得出来，王珊的话语间一定另有所指。她说的是程妃。其实，他也不愿意那样做。可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他又不得不那样做。否则的话，朝纲何在？如果他不那样做的话，那他将来又怎么能诚信于他的子民。
看到国王忧虑的眼神，王珊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国王！我觉得程妃真的是非常可怜！”她乘势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我知道。”国王说，“可我那也是不得已的啊！在我们这个国家，有好多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各种势力都在相互猜疑竞争，也各自都在笼络自己的权势，要是哪一天我这个当国王的控制不了局势，那情况可就糟糕了。对于程妃，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可我那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啊！不过，请你放心，只要哪一天，我抓到了证据，我是一定会放程妃自由的。”
“证据。”这两个字突然之间在王珊的眼前一亮。对，国王说的一点没错，只有证据才能救程妃。
可问题是，她都不知道程妃事件的来龙去脉，又该如何去找证据呢？从国王的花园里出来后，王珊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
回到冷宫，王珊还是没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从国王给她介绍的一段简短经历来看，这其中必有猫腻，可她就是难以想出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程妃的弟弟竟然莫名其妙地躺在程妃的房间里，而且那些赶过来救国王的士卒们的突然出现也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
不，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程妃。王珊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究竟是什么人在这样做呢？她一时还想不起来。
“你怎么啦？”王珊的脚步刚一进门，程妃便迎了出来。看见王珊这样阴沉着脸，她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看见程妃，王珊连忙收起了自己沉重的思维，脸上露出了一点微微的笑意，“妈！我问你一个事。”王珊把程妃领到桌前坐了下来。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问您，您还记得当初您在寝宫的一些事情吗？”
“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要问我这些呢？”程妃对王珊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不大理解。
“您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您只要老实回答我就可以了。”
“记得。当然记得。”
“那好。我问您，您是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您的弟弟被杀了吗？”
“这个是当然的。那是我一辈子的耻辱，我有怎能忘记呢？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和国王正在入眠，我再迷蒙中隐约听见有人偷偷地摸进了我的房间，我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以为是侍者进来了，也就没多大在意。可不知为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听见刀剑刺杀的声音，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弟弟就躺在我的床前，他早已气绝身亡了”
“那您在醒来的时候，曾看见过服侍您的那个侍女了吗？”
“这个我也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看到那样血腥的场面，我整个人都快要奔溃了，又哪里顾得上那些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程妃的脑子里有浮现出了一点模糊的影子，“对了，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自那次事件之后，我就从来都没再见过那个侍女了。”
“那她可能是被调到别的宫室里去了吗？”
“不会的。”程妃说，“依照宫里的规矩，她是不可能被调到别的宫室去的。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她已经被逐出王宫了。”
“国王都知道这些事吗？”
程妃摇了摇头。“他整天日理万机的，又哪里顾得上宫里的这些个小事啊！”
王珊的眼睛一亮，整个事件看来，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宫女身上了。只要找到了那个宫女，相信一切事情都应该可以迎刃而解了。
“怎么？你怀疑是那个宫女出卖我了吗？”
王珊点了点头。“不是没这种可能。”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我还曾去过她的住所，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您去过她的住所？”
“是啊！”程妃说，“那天，我感觉到孟女的神情有点不大对劲，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傻事来，所以就决定去看看她，我记得很清楚，她的住所当时房门紧闭着，而且早就已经入睡了，这怎么可能是她呢？”
听了程妃的讲诉，王珊更加确定，这整件事情一定和叫孟女的那个侍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妈！我不是怀疑她。”王珊对程妃解释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她一定知晓一二。您想啊！就凭她一个侍女，又怎能做出那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你是说，在这之前，孟女一定知道这其中的一些秘密了？”
“是这样的。”王珊说，“她白天那种惊惶不定的神情就足以说明了这一点。”
直到这时，程妃才猛然醒悟。王珊说的对对呀！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察觉到这一点呢？
“也许您是对那个侍女太信任了，所以事情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事情的一些谜团终于被解开了，王珊如释重负，“对了，妈！国王说了，只要我们能够寻找到证据，那么您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是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程妃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这是国王亲口对我承诺的，难道还会有假吗？”
可一会儿，程妃又冷静下来了。现在的问题是该去哪儿才能找到孟女呢？
“对于孟女这个侍女，您熟悉吗？”
“其实也不是很熟，她刚进来才两年的时间吧！在我们两年的交往中，我多少页还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一些事吧！只听她曾对我说过，她在乡下还有一个哥哥，至于住在什么地方，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咱们就先从皇宫开始查起，就那么大的一个活人，从这皇宫里走出去，我就不相信她能走得无声无息。”
程妃点了点头，这也许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