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匈奴人来袭
“请夫人恕罪！小女也确实不敢隐瞒夫人，就在刚才我确实听到了有刀枪的刺杀声。”
看到侍女这样，王珊急忙把她给扶了起来。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的。我也只是问问而已。”之后，她便向侍女问起了那声音的来源。
“依小女判断，那声音很可能是来自城门口的方向，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珊和那两个侍女正说着话，远处突然有两个极其微弱的灯光向这边游弋过来了。这夜晚几乎都被那漆黑的夜幕所笼罩着，况且又相隔那么远，所以王珊根本就看不清楚来人的脸，在她的眼球上，只有两个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黑暗中游弋。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来这呢？”王珊心里犹豫着，可还未等她张口问身旁的两个侍女，那两个灯笼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这次借着灯笼里那微弱的光，她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她不是别人，而正是程妃。两个侍女一前一后地陪着她，她的脸看起来是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珊儿！你没事吧？”程妃的脚步刚在门口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地握住了王珊的手，把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仔细看了个遍。之后，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嘴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到王珊一切安然无恙，她一颗悬浮着的心总算是可以平静下来了。“哦！感谢上天，看见你没事，我感到真的是太高兴了！”
看着程妃那样子，王珊不知道她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时的程妃才勉强缓过气来。“难道你刚才没听见有刀剑刺杀的声音吗？我还以为是你这边出什么事了，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
这下王珊总算是全明白了。程妃也是因为听到了黑夜里那可怖的声音所以才这么惊慌失措的。“妈！其实我也听到了那声音，你说，这声音究竟是从哪儿传过来的呢？”
“这个我也说不到。”程妃望着眼前那一片朦胧的黑夜说，“不过，凭我个人的经验来看，如果那声音不是出自于你这里的话，那一定就应该是城门口的方向。”
就在这时，在花园外守门的一个士兵来报，说城门口发生了战事，国王命令程妃和王珊赶快躲进屋内，哪里都不要去，也千万不要在宫内肆意走动。
士兵宣读完国王的命令，还觉得有点不放心，所以在临走的时候又对她们嘱咐了几句，之后才肯慢慢地转身离开。
王珊和程妃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她们不明白国王的骨子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也一时猜不出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那个士兵正迈开步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们本想问他一些所以然的，可还未等她们开口，那个士兵就已经快速跑出去很远了。
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楼兰国又将要处于危机的边缘了。程妃在心里这样预测。在先前的时候，她也曾遇到过同样的问题。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情况，国王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王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匈奴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搞突袭了。如果情况真是这样的话，那楼兰国岂不是又要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她把程妃望了望。没想到程妃此刻也正用一双眼睛望着她。就在两个人的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她们的脸上都呈现出了惊诧的表情。原来，程妃此刻也想到了不好的结果。
“你说，难道真的是匈奴人打过来了吗？”
王珊微微点了点头。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如今的楼兰国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摇摇欲坠。其实自楼兰国向汉朝投诚这几个月以来，国内看起来是得到了暂时的安宁，可这也恰恰激怒匈奴人，他们可是一直都对楼兰国虎视眈眈。在先前的时候，楼兰王迫于无奈，对他们采取的怀柔的政策：只要他们不冒犯楼兰人，也就任其从他们的领土上经过。可如今，楼兰王竟然归顺了汉朝，那情况可就另当别论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将永远失去汉朝那块肥肉，这是他们无能如何都不能容忍的。而现在的楼兰国内，唯一能抗击匈奴人的扦泥大将军也不在了，这也促成了他们一举进攻楼兰城的大好时机。
想到这里，程妃急得在王珊的面前抓耳捞腮，走来走去。她不得不为楼兰王担心。他已经年岁已高，还经受得住这样的风吹雨打吗？历史的经验已经很明显地告诉她，先朝的很多的皇帝在年老的时候，都是会做出很多愚蠢的事来。
而相对程妃来说，王珊倒是显得相当的冷静。从楼兰王上次顺利处置汉军一事来看，她相信楼兰王的处事能力。
“妈！我看您也不要太担心了，我想事情也不会如您所想象的那么糟糕。”王珊说着，就要挽起程妃的手向屋内走去。
程妃抬眼望了一下王珊。她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要是楼兰王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楼兰国，还有她，还有王珊，总之，她的心里还有无数个割舍不下的东西。
“孩子！如今情况都这样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我知道。您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但我们现在也只能按照楼兰王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让他操心，这才是给国王最好的回报。”说完，王珊还故意对程妃微微一笑，她想以此来打消程妃心里难以释怀的顾虑。
“你这孩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也不知怎的，看见王珊脸上舒展的笑容，程妃的嘴角还是经不住稍稍翕动了一下子，她还是笑不出来。
这天晚上，程妃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陪着王珊走进屋后，她就在王珊的寝宫里呆了一整晚。她们没有入睡，就坐在桌子边上闲聊些生活上的话题，也在一边等待着外面传来消息。还好，就在那阵刺杀之后，城门口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也不知道点了多少根蜡烛，天不知不觉就亮了。可还没有消息从外面传来。
程妃有些坐不住了，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便要向外走去。
王珊一把拦住了她。“妈！您就不要天心急了，好吗？这么长时间外面都没什么动静，我想一定是国王把一些事情都处理好了。”
可程妃还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啊！”
就在两人为此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外终于传来了侍者的报道声：国王驾到了。
直到听到这几个字，程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可怜的笑容。而王珊一颗紧绷的心也才得以平息下来。
她们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衣衫，便携手走出门去迎接国王。
还没跨过门槛，国王已经站在她们的面前了。由于一整晚没睡，他的精神看起来显得有些疲惫，但在程妃的面前，他还是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就在刚才，他一处理完国事，就急匆匆地向这边赶过来了。
王珊和程妃准备给国王行屈膝礼，他伸出手就把她们给扶了起来。
“爱妃！这是在你的寝宫！你就不要这样了，起来吧！”等程妃抬起头之后，国王双手搭在程妃的肩上，仔细地打量着她的那一张脸，就生怕放过了哪一个细节似的，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你看你，都瘦了！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不过现在你尽可以放心了，一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想起刚刚所发生的那些委屈的事情，国王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但在程妃的面前，他还是装出一副愉悦释然的样子。他不想让程妃为他担心。
可就在国王的眼眸里，程妃也看出了他内心的忧伤。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了，对于国王的习性她是了如指掌。
“大王！你就不要再隐瞒自己了，好吗？”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看看现在的国王，程妃眼里两颗晶莹的泪珠不自觉地从眼眶里给流了出来。“我知道你心里苦。”
国王一大早来到程妃这里的目的也就是想来看看她，没想到自己的心事倒是被她给看出来了，他感到有些羞愧万分。就在刚才，他又做了一件令他一辈子都蒙羞的事情。
“其实！我也不愿意那样做啊！可为了国家，为了生活在楼兰城内的百姓，我又不得不那么做。”接下来，国王便开始对程妃和王珊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国王就接到了匈奴人来突袭的消息。当时，当侍卫来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听到这个噩耗后，国王的脸上还是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些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匈奴人的出兵会如此的神速，简直是不可思议。按理说，匈奴人从草原部落来到他们楼兰国的话，至少要经过几千公里的长途跋涉，而且在边防也要遭到楼兰军队的阻击，再怎么说也要得上三四个月，可如今他们只用了两个月就来到楼兰城下。
起床后，国王当即就把宫内的所有大臣都汇聚在了朝堂上，商议如何对付匈奴人之事。
可当国王把眼前的事实都摆在了众臣们面前的时候，面对匈奴人的咄咄逼人，朝堂之上竟然是一片死寂，谁人都不敢出来说上一句话了。
面对如此情形，国王真的感到很伤心。可更令他感到寒心的刀还不是那些个众臣，而是梅丞相，他不但脸上没表现出一副忧伤恐惧的样子，相反而是一副暗自得意洋洋的神情。就在众臣们都低下头的时候，他还特意冲着他们偷偷地窥了几眼。
国王在朝堂上把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都在怀疑，这次匈奴人如此神速地出兵和梅丞相是否有一定的关系。可一时，他又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梅丞相！你是我们楼兰国的重臣，也是我们楼兰国的元勋，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扫视了一遍朝堂之后，国王突然把视线放在了梅丞相的身上。
梅丞相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郑太尉。郑太尉此刻正低着头满脸忧愁地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个木偶似的。
他在心里不禁暗自高兴。这就是他要的一种结果，为了这结果，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少个****夜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不过，今天总算是看到一点收获了。
但今天在众臣的面前，他怎么也不能表现出来。在接到国王的旨意之后，他振作了一下自己，然后上前一步跪倒在了国王的面前。
“大王！小臣在宫中也不过是个武官而已，而对于国家未来之决策，小臣又怎敢在众大臣的面前班门弄斧呢？还请大王三思！”
“好的。梅丞相！平生吧！看在你跟着我多年征战沙场的份上，你今天可以对本王直言，只要对国家，对于我们楼兰国有利的事情，本王今天都不会怪你的。”
“谢大王！”听到国王嘴里的这句话，梅丞相的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一切都是按照他原先所设计的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嗓子，然后便在众人的面前滔滔不绝地发表起自己的见解来。
他说到的第一点是和解。无论是从楼兰国现在的微弱的兵力还有国力，还是看在楼兰城所有百姓的安居乐业，为避免战争伤及无辜，都必须得和解；他说到的第二点，必须打开城门，让匈奴人在楼兰国内有足够的补给，这样才能平息他们心中的怒气；这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如何化解当前的危机，为了能够让匈奴人能够心腹咱们，那么就必须得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至于这个可行的方案，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梅丞相笑了笑，突然停住了。那架势就好像是故意装出一副姿态给国王看似的。
“你快说呀！那可行的方案究竟是什么？”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国王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他急不可耐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问梅丞相。
“大王！您也不用太着急了。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效仿上次汉军来袭”
“你是说让我再派”梅丞相的话还没说完，国王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的言语都有些哽咽了。明知道这是丧权辱国的行为，他该怎么办？难道还要把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派出去吗？国王的心实在是有些不忍。尽管太子在楼兰国内也没什么作为，可他毕竟还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国王把手放自己的心窝上捂了半天，然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梅丞相摇了摇头。“这是匈奴人能相信咱们唯一的办法了，如果我们不这样的话，恐怕外面的那些匈奴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梅丞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站着的郑太尉给打断了。听着梅丞相嘴里那一派卖国求荣的话，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梅丞相被郑太尉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大跳，他连连把身体向后面倒退了两步。他原本以为郑太尉在匈奴人面前也只是一个木偶，可现在看来，木偶也应该有发怒的时候。就在这时，朝堂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丞相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很是尴尬。
“郑太尉！你说我是一派胡言，那我想问你，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在郑太尉的怒目下，梅丞相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郑太尉哑然了。说真的，就在刚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嘴里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是觉得听了梅丞相那番辱国的言论显得非常气愤而已，而心里对于对策依然是一片茫然。
“我们楼兰人自开国以来就是一个优秀的民族，不论怎样，我们也不能做出丧权辱国的行为来。”
听了郑太尉嘴里的这些个高弹论调，梅丞相只觉得好笑。“郑太尉！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我们现在谈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危机，而不是那些毫无用处的高谈论阔。匈奴人此刻就守在城门外，难道你要我们所有楼兰人都拿起手中的兵器和他们决战个你死我活吗？可你也不好好想想，我们整个楼兰城里才多少人，加起来恐怕也没有匈奴人的一半，这样力量的悬殊，我们能和他们一决雌雄吗？况且匈奴人的刺杀能力你我不是不知道。”
“那按梅丞相所言，就只有屈服于他们，我们才能够勉强获得生存的机会，是这样的吗？”郑太尉把身体向梅丞相那边靠了靠，“那按你这么说，如果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了，那你能够保证匈奴人就一定会撤兵吗？”说完这些，郑太尉又把目光转向国王，“大王！依小臣之见，对于梅丞相的话，您还得三思而后行才行，如果那样不成的话，那只会更增加匈奴人在我们楼兰国内的嚣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