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染绫罗裙

卿云阁。

瑞脑消金兽。暗香盈袖。云朔侧卧琴旁，墨色长发慵懒的散在背后，单手勾琴弦，断断续续弹出的，竟是卓尔昨晚唱的歌调。

“文墨，什么事？进来吧。”文墨刚走到门口，就被公子点名了，甚是懊恼。

“说吧。”云朔收手，看着眉飞色舞的文墨。

“念薇、翠侬她们今早过来，卓尔被她们叫去了，还不许我跟着。”文墨皱着眉头，剥了粒葡萄塞进嘴巴里。

“那是她们知道，你定会找我告密。所以当然不会叫你去了。”云朔心不在焉的回道。”今早的事情呢？怎么解释？不是说叫你不要和梅若她们过不去，怎么就是不听。”

“早就看梅若不顺眼了，还不都怪师兄你，不让我在众人面前用功夫，用金针，不能表露我跟你的关系。要不然，我早就把那个可恶的小蝶大卸八块了。”文墨赌气似地咬了一大口苹果。

“你啊！当初，就不该答应师父带你出来，现在可好，还是毛毛躁躁的性子，在这青楼待了这么久，没有半点女子的温柔，倒是性子又野了几分。”云朔对这个师妹，向来没办法。”快回去，看好戏吧！我估计卓尔这次把念薇她们整得够呛。”

素雪苑。西厢。

小蝶看着卓尔随着众人离开，放下帘子，回身禀明，“小姐，卓尔已经被念薇带走，今天早上试探，文墨虽有内力，却很弱。并不是我们的阻力。至于卓尔……”

“昨天我们可是看得真真的，卓尔一招之内便将花妈妈摔倒在地。可见这个卓尔，有些来头，这且不说别的，就她的那行招怪异的功夫必是深不可测。内息完全敛于无形，必在你我之上。念薇她们这次，估计要吃大亏了。走，去飞燕阁，这么精彩的好戏，我们怎么能错过呢？”

飞燕阁。素来是凤栖轩歌姬排舞的地方，琴、瑟、琵琶，羽衣，绫罗裙等一应俱全。卓尔自小就被作为舞蹈老师的妈妈带去教课，耳濡目染，对于古典舞，现代舞早就手到擒来。

卓尔好奇的摸着编钟，玩的不亦乐乎。念薇看到她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心想她必是不懂舞蹈之人。装模作样的问道，“听说卓尔你善歌，不知舞曲可通一二。”

卓尔敲着扬琴，回道，“舞？我对你们的舞一窍不通，不过我可以临场发挥。姐姐莫要嫌弃才好。”

不一会儿，念薇换上一身白色的绫罗裙走了出来。丝质曳地绫罗裙以飘逸著称，旋转时仿似暮雪皑皑，而念薇的手上，却多出一根红色的藤鞭，场面极为怪异。念薇笑得格外娇气，“卓尔，我现在要演示的曲目是《白雪?红梅》，这曲目想必你也未曾听闻过，不如翠侬给她解释一下吧！”

看着周围那群女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卓尔的警戒模式立马启动。翠侬笑着朝卓尔努努嘴，“看见念薇姑娘身上的绫罗裙没？那是白雪，至于红梅么？本是舞者以鞭为笔，乐起鞭起，以鲜血浸鞭，鞭舞加之裙舞，乐成，则白裙上现白雪红梅图。这可是当今皇上开国所创的祭祀之舞，非场面盛大一般是不得见的。今天，念薇姑娘刚好兴致正浓，好让姐妹们开开眼，是我们三生修来的福分。卓尔姑娘，你说是吧！不如，借卓尔姑娘的血一用，如何？”

翠侬的话刚说完，念薇的鞭子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直逼卓尔面门。卓尔始料未及，世上竟有如此歹毒的舞步，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心狠手辣。侧身险险躲过，却被鞭尾滑到下巴，火辣辣的感觉瞬间触动卓尔的神经。

抚着下巴处的红痕，卓尔轻吸一口气，好疼啊！心底暗暗叫苦，自己何必逞能，把文墨赶走。现在连个搬救兵的人都没有。诶！

刚想着，第二鞭已经抽到了卓尔的后背，火辣辣地感觉更甚，让卓尔连痛都叫不出声响。念薇甩着鞭子，阴恻恻的奸笑，娇憨的娃娃脸上满是狠厉，“卓尔，是时候该教教你什么叫做自知之明了。”手臂上又是火辣辣的一鞭。那个女人一定在鞭子上浸了盐水，伤口被盐水腐蚀的刺痛，已经让卓尔痛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就连站稳都成了很费力的事。

“念薇……今日之仇，我卓尔……铭记在心，他日定当加倍奉还。”卓尔咬牙站定，朝念薇一步一步的走近，眼神像不屈的猎豹，念薇惊恐的甩着鞭子，阻止卓尔朝她靠近。身上的鞭痕一道一道的增加，卓尔已经麻木了。

直到快要晕倒的霎那，她似乎听见云朔生气的怒吼，还有文墨惊恐的尖叫。云朔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生气呢？卓尔想着想着，便再也支撑不下去，歪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