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红颜枯骨随风去
苍术点灯，看到他的怀中是卓尔，惊异万分。凑近卓尔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曝露在空气中。苍术皱着眉头，看着南宫绝衣衫不整的样子，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探向卓尔的脉搏，只不过急火攻心，心力交瘁，导致体力不支。
“南宫，你自己做了什么最好想清楚！”苍术回身揪起南宫绝的衣领，狠狠地朝墙壁推了一把。只听到一声闷哼，墙边的桌子在南宫绝大力的挤压撞击下很快阵亡了，成了一堆木屑。
南宫绝爬起来，拉了拉衣领，认真地看着苍术，一字一顿的说，“我南宫绝从来不后悔做的任何事情，包括要了她。”
苍术不怒反笑，“南宫绝，枉我苍术错看你了，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一路扶持你，这个女人身负奇命，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堂堂大将军，染指后宫嫔妃。你知道这传扬出去，晋瑞国会引来多大的震荡吗？”
南宫绝颓败的靠在墙壁上，像只破败的傀儡娃娃。苍术心生不忍，将南宫绝从地上扯起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她忘记这一切。南宫，你也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就别怪我见死不救。”苍术说完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白色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此药名为‘忘情’。根据药量的多少能让人忘记一段时间的记忆，但同时也会有后遗症，就是时不时的头痛，不过我已经研制出了压制这种痛苦的解药，吃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苍术拾起一个准备放入卓尔的口中，南宫绝看着苍术一步步的靠近卓尔，他心中的荒芜越来越大，他不想让卓尔忘记这段记忆，但他同时也不想让卓尔恨他，这两种想交织着支配着他的神经，让他无从抉择。眼看着药丸就要放入卓尔微启的唇中，南宫绝闪电般的出手，朝苍术袭去。苍术似早有所料，将药丸攥回手里，一个偏身躲过南宫绝的掌风。南宫绝的掌风微偏，直朝卓尔的面门袭去，南宫绝堪堪收回掌力，去不免被内力反噬，猛吐了一口鲜血。苍术抓住机会，从南宫绝的背后侵袭，点了他的穴道。
“红颜枯骨随风去，贫富红颜作骨枯。一生只为红颜怒，情过生涯都是空。南宫，你当初征战西乞边境的洒脱今日到哪里去了！”苍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将药丸塞进卓尔的嘴里，扬起她的下颌，让她把药吞进去。
随着药丸划入卓尔的喉咙，南宫绝眼神成了一片灰白，自己终究是伤害了她。胸腔里积郁着一股怒火似要将自己燃烧，“啊啊啊……”一声怒吼，南宫绝浑身气劲乱窜，冲破了苍术点的穴道，嘭的一声破门而出。在院子里的石柱上胡乱的捶打，隐约还能听见错位的骨头声声作响。
苍术不加理会，看了看快时辰接近子时，宫门快要下锁了。若是此刻她再不回宫，恐怕北辰陌定会觉出蹊跷，不会善罢甘休。苍术二话没说，抱起卓尔，叫来车夫朝皇宫奔去。希望还来得及。
若水殿。
卓尔醒来，睁开眼。明白自己躺在若水殿。全身的酸痛仿佛被车轮碾过一样，卓尔隐约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就是一场噩梦，又是一场春梦。具体是什么她却又想不起来，扶着脑袋努力回想，除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中依旧一片空白。
卓尔忍着痛，起身下床。看到苍术用手支着头，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卓尔挪到铜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有些狼狈，脸色过分苍白，准备抬手去抚摸，手肘上突来的痛楚扯动了她的神经，猛吸了一口气。借着镜中的反光，卓尔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撞青了一块，显然是与硬物磕到的样子。昨天，她记得她出宫了，去了将军府，看了桃花……然后的事情就记不清楚了……
苍术打着瞌睡额头猛地下点，清醒了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床，苍术有些担心，急忙站起身来在大殿内寻找，终于在铜镜前找到了她。
卓尔纤瘦的小指从胭脂盒里挑起绯色的胭脂，抹于唇上，来掩饰有些苍白的唇。
“昨晚的事……”苍术踌躇的开口。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跟谁打架了吗？为什么浑身酸痛？”卓尔起身抓住苍术，甩出了一大堆问题。
卓尔的问题正好验证了苍术的用药刚刚好，至少她不记得与南宫之间的事。苍术试探的问道，“贵妃娘娘是否记得曾经去了将军府……”
“我没傻！”卓尔白了苍术一眼。”我去了将军府，去见桃花，然后呢？”
“然后……卓妃娘娘与南宫将军去了酒窖品酒，将军和您都喝醉了，您与将军去小湖边赏月，娘娘您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池塘里。是南宫将军把您救了上来就送到我这里，我替娘娘检查了下，除了手臂多处被池塘边的岩石划伤外，并无大碍。为了怕皇上询问，有碍观瞻，臣就斗胆请将军府的侍女给娘娘换了衣服，连夜送回了宫。”苍术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却无破绽可寻。
卓尔点点头，确实像自己所干的事，也就没有多问。
忆昔这时踱着碎步进来，“启禀卓妃娘娘，今日皇上生辰，皇后特赦暂时解禁，主持寿辰事宜，那些新晋封的众妃都会在暖香宫齐聚，为皇上贺寿，未免落人话柄，我们还是快些去吧！”
“知道了，本宫现在要换衣服，苍术你出去吧！”卓尔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说道。未注意到身后苍术犹豫不决的样子。
苍术握了握手心里的药瓶，看了眼忆昔，将手中的小瓷瓶双手奉上，“忆昔姑姑，卓妃娘娘的昨晚失足落水受了些风寒，恐时有头痛，必要时可服此药阵痛。”忆昔接过，小心的收着。苍术拜别，提着药箱走出了若水殿。
“风寒……”卓尔咀嚼着苍术话中的两个字，嗤笑出声，苍术也太小题大做了，自己不就是掉进水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