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曾经，爱得何等疯狂
哗啦一声……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卓尔苍白着脸色抽搐的倒在地上，浑身痉挛。门被推开，一双绣鞋出现在她眼前。只见那人走到卓尔身边，踢了踢躺在地上不动的卓尔。
“郡主，她死了。”宫女朝门外回禀道。
“真可惜，白白便宜了这个女人。”白芷鸢摘下身上的披风，看着卓尔倒在地上的身影叹息道。
“便宜了我什么？”卓尔翻身从地上坐起，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两个人，白芷鸢和那位宫女。不顾她们脸上的惊愕，自顾自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土，坐在床上朝白芷鸢打招呼。”芷鸢郡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没死。”白芷鸢出乎意料的平静，看着安然无恙的卓尔，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宫女。”果真是没用啊！”白芷鸢步步朝那名宫女靠近，微笑着说道，“你知道吗？一旦奴才没用，没办成主子吩咐的事，那么她就必须得去死……”她话音刚落，眼前的宫女就缓缓的倒在地上，而她的腹部赫然插的是一把匕首。
死人见得多了，卓尔已经形成免疫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强压住心中涌起的恶心感，故作淡漠的说道，“白芷鸢，我没死是因为我命不该绝于此。你又何苦在我面前演这一出呢？怎么是想告诉本宫你阴狠毒辣，让我跪地向你求饶？你真是蠢，蠢得无怨无悔。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必现在你在宫里也是风光无限吧！”
“那还得多谢娘娘那日的栽赃陷害啊！才成就了芷鸢今日的盛况。不是吗？”白芷鸢唇角漾起一丝微笑。”怎么样？卓妃娘娘？这阶下囚的日子不好过吧！是不是每时每刻要提心吊胆的担心别人在你饭菜里下毒，担心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赏你一条三尺白绫，担心那些你害过的人找你报仇……”白芷鸢越笑越放肆，嘲弄的眼神不断刷新卓尔的底线。
卓尔咬了咬唇，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白芷鸢的话扰了情绪，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一副不屑的样子，“本宫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白芷鸢说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这冷宫不是谁说想进来就能进来的，郡主你如此费尽周折，定是想让我难受才对。不要过分的依赖你那些危言耸听的废话，不要总是企图在语言上面占上风，话解不开的事实可以解开。话解开了事实没有解开，你说的那些就会失去价值。甚至于只能添乱。用事实说话的人能安详。安详属于强者，骄躁流露幼稚。大吵大闹暴露了其实没有多少底气……”卓尔懒得和她打嘴仗，语言上占了上风又如何？这里是冷宫，还是都省省力气吧！
“娘娘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芷鸢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当初对你念念不忘了。”白芷鸢倾城一笑，不以为意。
‘当初’？听到这两字卓尔凝眉，怎么自己这么快就成为过去式了，丫居然还用上了‘当初’！看着白芷鸢嚣张跋扈的样子，卓尔忍了忍。她知道北辰陌断了她在皇宫里的讯息，不凡定是被他派人抓住关在了哪里，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久也不出现，她现在身在冷宫，就像被关在一个牢笼里，跟外界断了任何联系。很显然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要不然眼前这个女人定不会如此嚣张的来嘲弄她。
“娘娘你好像不知道吧！你前脚刚被送到冷宫，皇上后脚就在你的若水殿的宫女里封了个贵妃，对了，听说那个文贵妃还是娘娘您的好姐妹呢？真不愧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你说什么？文贵妃？”卓尔只觉得心口一窒，埋藏在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文墨？是她吗？会是她吗？
“看来娘娘还是有些惊讶啊！你说这文贵妃就是命好啊！皇上去若水殿，文贵妃正在沐浴，怎么会这么巧呢？还有更巧的是，这位文贵妃就是传说中的凤鸣珏的主人，她的身上皇上发现了凤鸣珏，所以当下就把这位文贵妃纳了去，凤鸣珏主现，皇后的位置岌岌可危，天下大乱呐……”白芷鸢看着卓尔微变的脸色，狞笑着终于在她的心上撕开了一道豁口，这个豁口被她无限的撕裂放大后，让卓尔痛不欲生。
“不可能，不可能，文墨不是那样的人……”卓尔不可置信的摇着脑袋，脑海中过往一幕幕一柄柄双刃剑，割得她血肉模糊。
“文墨，答应我，你不会变，你永远不会变……”
“我怎么会变呢？我又不是你给我讲的孙悟空，哪来那么多七十二变啊！我只是我。”
“你为什么要到皇宫里来？”
“因为想看见你啊！”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就一纸老虎，还要在我面前装大头蒜！”
“离开吧！文墨。离开皇宫，离开我。”卓尔推开文墨，让她走。
“啊……”再也受不了胸腔里那股澎湃的压抑，尖叫出声，卓尔努力的捶着胸口，想要抑制那种不具名的悲伤，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她背叛她了，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了，再也没有人毫无心机的告诉自己每种草药的毒性了，再也没有人会在寒冷的冬夜非要和她腻歪在一个被窝里了，再也没有人抚着她的肚子比她还要急切的盼望这个孩子出世了。
突然卓尔腹中一阵接着一阵的抽疼，她惊慌地低下头，身上穿的绫罗裙已经被一道鲜血染红。肚子好痛啊！她的孩子！卓尔满脸苍白，冷汗瞬间布满她的额头。那种疼痛越来越剧烈，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肯罢休，下体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身下的整个床单。
白芷鸢冷笑一声，看着倒在床畔浑身是血的卓尔。满意的勾唇一笑，“你以为我会下毒毒死你？卓尔你想得太简单了，我真正想害的，只不过是你肚子里的龙种罢了，像北辰陌那样的人，他是不配有孩子的！哈哈哈哈……我劝你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你也惊动不了任何人。皇上此刻正在若水殿里和他的文贵妃鸾凤颠倒，你就在这里等着痛死吧！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皇上已经下令禁卫军包围这里了，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贵妃大动干戈，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出不去这冷宫。皇上有旨任何想闯进来的人格杀勿论，能从这里出去的，恐怕只有尸体了。卓尔，卓贵妃？怎么样我这无色无味的梦红花，效用如何？卓妃娘娘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说完，白芷鸢披上披风，走出了卓尔的房间。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梦红花的作用也开始越来越明显，卓尔浑身无力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到了床柱上，额头上的鲜血瞬时流了下来，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所能看见的，到处都是一片血红。原本温热的小腹开始变得冰凉，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小生命正一寸一寸的从她身体里流逝，她无能无力，只能清醒而又镇定的看着。这就是梦红花的狠毒之处，梦红花是用最纯的红花子提炼而出，用于青楼女子意外怀孕所用，此药服下孕妇不会有太大的痛楚，却会异常清醒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那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一下白芷鸢的手下留情啊！
让我死吧！就让一切就这么结束好了，什么凤鸣珏的主人，她不是！她根本就不是啊！说她是的时候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把她留在身边，现在不是了，一句冷言冷语便把她关在了不见天日的冷宫！什么狗屁爱情！它连个屁都***算不上；还有那自以为是的友情，我呸！哪个不是借着她往上爬啊！文墨！芊落！哈哈，原以为她在后宫混得顺风顺水，现在开来她才是世界最最愚蠢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她不要孩子了，不要那些牵肠挂肚的爱恨了，曾几何时自己爱的那么没心没肺，坦诚以待，如今却伤的体无完肤，狼狈不堪……想着想着，卓尔便晕了过去。
当卓尔再次醒来时，依旧是躺在冰冷的后宫的床榻上，冷宫的太监总管看着醒来的卓尔，满脸激动，颤抖着声音说，“娘娘，您终于醒了！”
卓尔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太监的脸色一暗，她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卓尔笑了笑，也好。反正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这人间太过险恶，还是不要经历了吧！卓尔叹了口气，撑着身子下床，结果刚松开支撑的床柱，卓尔就浑身如同卸了力般重新倒回床上。
“娘娘，您的身子虚，刚刚……，还是多休息吧！”太监总管欲言又止的劝慰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卓尔眯眼看着窗外的明媚的阳光。
“回娘娘的话，现在刚过午时。”太监躬身答道。
“午时？冬烈节才刚刚开始吧……”卓尔若有所思道，嘴角扯出残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