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
“说吧！怎么帮？”文墨瞅了一眼卓尔魔性大发的样子,恨恨的瞪着那个语气轻挑的渴单王子，跟凤栖轩里的那些色鬼们没有两样，都长着一副欠揍的嘴脸。
“很简单啊……”倾身上前，耶律邪一下子制住文墨。凑到她的耳边轻道，“我们假装打斗，你只要接近云朔，我去引开他的注意，你趁机从他身上拿下凤鸣珏就好。你只管放心拿，我保证我只要凤鸣珏用来救卓尔，不会伤云朔半分，也会替你保住他的命。若是北辰陌要杀他，我就以出兵晋京来威胁他，想必他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那人，如何？”耶律邪妖魅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伤卓尔的人必须得死，他从来没想过要放走云朔。
“好,如你所愿。”文墨思量了好久咬牙点头，一排飞镖从她的袖中齐齐飞出，每一枚都有些微小的偏差，好让耶律邪有时间躲过。
耶律邪看出了文墨的意图，勾唇一笑返身躲过，弯刀一勾，直直的朝文墨袭去。文墨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身子有意无意的云朔的方向靠近。衣袂翩飞间，两人的距离在一点一点的缩小。耶律邪轻身跟上，弯刀棱光闪烁，飞快的游走在文墨的身侧，阻了她其他退路。使她看起来形势所迫才往云朔身边遁去。看着在自己身边飞旋的弯刀，文墨心一横，咬咬牙，身子一歪伸臂撞了上去，“啊……”的一声轻呼，一道血红的口子在文墨的右臂上出现，银白色的弯刀上染上了一片殷红，耶律邪面色不变的收回弯刀，看着文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跌向了云朔的身畔。女人啊，只要下定决心，果真对自己够狠。耶律邪一声冷笑，拂袖擦干了弯刀上的血迹，持刀与文墨对视。
云朔这厢与北辰陌激斗，云朔知道自己的内力已经损耗到了极限，快撑不住了。眼看着卓尔已经被安陵阳所施的迷迭蛊所控制，动作慢慢迟缓了下来，牵情蛊已经不再听他的号令了。看来他还是小觑了！正思量间，只听得文墨一声惊呼，跌在他的身边，他侧壁一捞，将文墨扶住。
“文墨，没事吧！”云朔低头看着自己身侧有些慌乱的文墨，关切的问道。突然脸色异样起来，文墨有事瞒他，文墨伸手勾住云朔的腰身，发现玉佩并没有被他收藏在腰间，顿时心下慌乱，咬牙刚要站了来，却被云朔一下子抓住了在他腰间意图不轨作乱的小手。”文墨，你也要在这个时候想干什么？”运输敛眉，看着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妹。
文墨垂首摇了摇头，不敢看师兄。低声嚅嗫道，“师兄，你就放过卓尔姐姐吧!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不喜欢看到别人流血，不喜欢莫名其妙的有人突然就不见了。你为什么非要逼着她去杀人呢！师兄……，你不是喜欢卓姐姐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住嘴！文墨。”云朔松开文墨的手，“你走吧！从此以后，我没你这个师妹，你也不必为我留在这个你讨厌的皇宫了，赤炼在你的房间里，我并没有捉它。”
“师兄……”文墨站在原地，委屈的说不出话来。以前就算是她闯了天大的祸，师兄也不会这么说她的，现在却赶她走，不要她了。
“北辰陌，今日就是你我一绝死战的时候了。”云朔的脸色近乎透明，似乎要与脚下的玉阶融为一色。
“云朔，认输吧！你是斗不过我的！这个世上没有人能与我北辰陌匹敌。”北辰陌用剑撑着身子，直直的站在宫殿中央。
安陵阳扶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卓尔站在一旁，卓尔眼中的青芒在慢慢黯淡下来，如同一只破败的木偶，需要有人依托才能站立。额间的红色猫眼石，闪着墨绿色的荧光，一直绿色的黑点在猫眼石暗红色的光芒里慢慢蠕动着。安陵旭手持银鞭，银丝如同有灵性的银蛇，扣缴他的手心里，他淡漠的看着云朔。”胜负已定，何苦挣扎。我无意管你们之间的恩怨，只想救她。快点交出凤鸣珏，云朔！你也不想看着她毫无感情，浑身浴血不是吗？牵情蛊以情为媒，若你对她无情，这牵情蛊的威力怎么会如此之大？猎人爱上自己的猎物，这才是最大的悲苦吧！云朔，放手吧！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哈哈哈哈……”云朔仰脸狂笑，墨发飞扬，“你说的没错。安陵国主向来无情无欲悉心向佛，居然能看出其中缘由，可是那又如何？相思无益，徒增惆怅。更何况自始至终我都在骗她，她是不会原谅我的。”
文墨站在云朔的身侧，不顾耶律邪不停的使眼色。几经犹豫却再也不肯出手去偷袭云朔，刚才已经失手了，师兄肯定有了防备，她不能！她不能背叛师兄的。耶律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诶！女人啊！反复无常，关键时刻还是靠不住！
“你不是她，你又怎知她不会原谅你？”安陵旭目含慈悲，看着云朔。
云朔握紧手里的凤鸣珏，青色的玉佩在他手心里散发着温吞的温度。远远的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卓尔，云朔一步一步的朝她靠近。安陵阳戒备的持剑挡在胸前，收到安陵旭的颔首示意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侧身让云朔靠近卓尔。
云朔慢慢的靠近卓尔，弯下腰颤抖这双手，抚着卓尔有些微凉的脸颊。记忆斑驳，流年斑驳，红颜斑驳。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初相见的模样了：
“卓尔，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卓尔羞红了脸，啐道，“我才不要呢！除非这局你赢我！”
“哦……，是吗？那你可输定了！”云朔挥袖推出身边的所有筹码，轻启薄唇，“我跟！我赌你……输！”
“我说的是真的。”卓尔认真的看着云朔。
云朔好笑地将卓尔重新摁倒在怀里，“我说的也是真的。我……喜欢你。”
云朔轻抚着卓尔的头发，“你相信有永远的爱吗？”
“我相信的。”卓尔坚定的回答。
“你拥有过吗？”听着她的语气，云朔有一丝迟疑。
“还没有。”
“那你什么相信？”
“因为相信的话，比较幸……福。”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云朔看着卓尔，将木讷的她慢慢的揽进怀里，伏在她的肩头，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芬香和微凉的温度。两个宛若嫡仙的人儿相互偎依，男子神情，女子娇俏，白衣交织染红血，倒是曲终离恨天。
“对不起，卓尔。一直很想跟你说这三个字的。可一看到你，我就不忍心了。”云朔握住卓尔的手，衣袖的遮掩下将凤鸣珏轻轻的放在她的掌心，“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这是我千辛万苦所设的局，却从未指责我一句，心甘情愿的呆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宫里。那天送你离开凤栖轩的时候，你笑着说你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可是我却静静站在远处，看着你被暗卫施毒，看着你满眼担心的昏倒在马车里，一步一步的离我远去。我是千机公子啊！机关算尽，却惟独偏偏漏掉了人心，为了把你骗到手，我却付出了真心。在那些假装对你好的日子里，对你小心翼翼的呵护成了习惯，以至于在你遇到危险的每一刻，我都恨不得屈身以待。对不起，把你拉进了这场无休止的漩涡，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最怀念的便是和你一起在凤栖轩的日子，你偎依在我的身旁，重复着说我爱你……现在就让一切都结束吧……你不会原谅我的是吗？”
即使行动不受自己控制，她不能开口说话，但卓尔的心却比在场的谁都明了。眼前的景物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一滴清泪从卓尔的眸子里流出，滴到了云朔的的掌心。
云朔一笑，猛然间伸手撤掉了卓尔额上的猫眼石，卓尔眼中的青芒顿时大盛，红色的猫眼石被云朔扔到了一边。安陵阳大骇，使出一剑刺向云朔，却被凭空多出来的一条白绫击中手腕，突发的状况让安陵阳猝不及防，手中的剑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琴姬来迟，还望门主见谅。”琴姬一身白衣，跪倒在云朔的脚下。”整个皇宫的守卫已经被我们解除，只等门主一声令下，诛杀北辰陌。”
“哈哈哈哈……”云朔回身大笑，将卓尔瘦小的身子揽在怀里，脸上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悲苦之色。”爱上她？她是我的棋子啊！下棋的人怎么可能会爱上棋子呢？北辰陌，我说过的，不要小看我，我不会永远都输给你的！琴姬，下令！将这个皇宫毁于一旦！”
“是！”琴姬听令。起身朝暖香殿外走去，紫蓝色的烟火升空，炸出一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