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管好你的春心(2)
沈青鸾接过帕子，感激的看着卓尔，那一眼纯真无邪，毫无杂质。沈青鸾挑起唇角，扯出一抹笑意，牵起卓尔的手，来到庭院中，指了指天上的一弯明月当空，“既然姐姐不嫌弃妹妹，我们就义结金兰好了。”说着，沈青鸾朝着月亮跪了下来，卓尔也有样学样，跪了下来，学着沈青鸾的姿势，朝月亮拜了三拜。
“皇天在上，明月为证，我沈青鸾今日与卓尔结为金兰姐妹，生死相依，荣誉与共。若有违此誓，万箭穿心，天打雷劈。”沈青鸾神情庄重的许下誓言，看着呆呆的卓尔，碰了碰她的肩膀，“姐姐还愣着干什么，快说啊！”
“哦，哦……”卓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沈青鸾突然如此上道的作为，有些不安。忆昔死前的话卓尔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沈青鸾在笔忆昔向她下手。忆昔为难于此，才以此明志，方能两全。若是沈青鸾就此收手，她便好生助她。若是依旧毒心不改，她也只能留住她的性命，来对得起忆昔了。卓尔未及多想，在沈青鸾期盼的眼神下，卓尔仰头看着一弯明月，虔诚的闭上了眼睛，轻启朱唇，“我卓尔与沈氏青鸾，今日共拜明月,结姐妹谊，此后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外人乱我姐妹者，有如诛心，吾必杀之!至亲乱我姐妹者，视如仇敌，吾亦必杀之!”
卓尔这番话，听得跪在她身边的沈青鸾一阵心虚，手指微颤。在卓尔再次睁开眼，回头冲沈青鸾微笑的时候，沈青鸾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卓尔依旧能看出沈青鸾不比先前，却假作未觉。身姿窈窕，在夜色迷蒙的庭院中，径自的坐到了一旁的石阶上，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卓尔的一颦一笑都优雅至极，让沈青鸾自愧不如。
卓尔似是看出了沈青鸾的自卑，笑了笑，重新站起身来，牵起沈青鸾的手，“还记不记的第一次你来明月阁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气质是天生的，若是你先天并无气质的话，那就要靠后天养成。自恃清高得恰到好处那便叫气质。”
“嗯。”沈青鸾点点头，学着卓尔的样子，两人一起肩并肩坐在了石阶上，仰头看着星空。
“我娘是怎么死的？”沈青鸾开口问道。
卓尔细细的给她讲了当时明月阁的状况，看着沈青鸾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卓尔就知道，自己这一席话，包含了太多的阴谋，阳谋，沈青鸾一时很难消化。
这才回过神来，“你这么晚来明月阁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我娘的遗物。昨晚义宫起火，所有停放在那里的尸体都被烧成了灰烬。我想明月阁一定还有我娘的遗物，我想留着，将来给她立一座衣冠冢。她毕竟是我娘，无养育之恩，还有生养之恩。”沈青鸾抬起头，一声叹息。
“我们一起去吧！”卓尔起身，伸手拉起沈青鸾，两人如影相随，朝忆昔的房间走去。两人边走边聊，“小心崔音渺，过去我们看到的那个娴妃，远远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娴妃，指不定毒辣的那个地步。这个皇宫处处都有她的眼线。看到我这空无一人的明月阁没，杀了一个芜菁，立刻便有无数个芜菁冒出来！”卓尔拍了拍沈青鸾的肩膀，提醒她道。”青鸾，我想问你，若你是我，如下境况，你会怎么做？”
“额……”沈青鸾支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却不说话。卓尔耐心的等着，也不催促。过了好久，沈青鸾才试探着开口，“姐姐，正如你所说，杀了一个芜菁，立刻便有无数个芜菁冒出来。若我是你，定会假作未察觉，任由他们猖獗。人越是猖獗的时候，犯的错误也就越多。到时候只要捉住他们的把柄，一招，便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连同崔音渺这个女人，连根拔起。”
“不错。”卓尔满意的点点头，以沈青鸾这般悟性，算是极为开窍的，可惜对付崔音渺这种高情商，高智商的女人，不用些非常手段，光靠等，是等不来结果的。卓尔猛然顿住身子，歪头看着沈青鸾笑得亦真亦幻，“青鸾，话是不错，不过你看看弦皇后，她能把嚣张跋扈的弦皇后熬死，你就知道崔音渺的耐性是极好的。和她比耐性，那是天方夜谭。而且那个女人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你要捉到她的把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在这方面我要提醒你，越是想找别人的弱点攻击，你自身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大，那只是对付弱者的。真正和强者对决，你就要……”
卓尔猛然抬眼，看到忆昔的房间居然有闪烁的烛光，立刻噤了声。示意沈青鸾靠后，自己屏息蹑手蹑脚的靠近窗户，在纸窗上透了个大洞，眨着眼睛朝里面看去。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在里面手里端着个油灯，在忆昔的柜子里翻找，待到那人转过脸，卓尔才惊觉，她是……涟漪？她来这里做什么？卓尔舔了舔嘴唇，继续朝里面看着，只见涟漪从忆昔的镜台后面摸出一个匣子，借着灯光，拿在手里看了看。看到匣子上的同心锁。涟漪的眉头皱了起来，伸手就要劈开。卓尔眉间一凛，心道不好。总觉得这盒子有蹊跷，好在盒子并非木制，而是玉石镶空质地，想要打开也要一时半会儿。
卓尔回身看了眼不远处的沈青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疾步走到沈青鸾面前，在沈青鸾的耳边耳语几句，鼓励的看着她。沈青鸾点点头，朝卓尔的寝殿走去。卓尔有翻身来到另一边小于子的房间里，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和死猪一样的小于子，甚觉奇怪。现在刚刚亥时，也就是现代才刚刚九点，太监宫女一般是子时休息的。卓尔疑惑，看了眼桌子上放着半盏茶，端起来在鼻尖轻嗅，嗤笑一声，茶里有蒙汗药。当她这明月阁是是什么了，她卓尔还没死呢！脑筋已经动到这里来了！卓尔从右手护腕上，摆出一根银针，刺进了小于子后颈的搵暗穴，小于子这才悠悠转醒。
小于子朦胧的睁开睡眼，看到卓尔，一下子惊醒了，翻身坐起，惊讶的出声。”娘娘？”
“嘘……”卓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小于子不要出声，指了指忆昔的房间。”你假装经过忆昔的房间，涟漪在里面，就说我睡醒了，正找她呢！让她去寝殿一趟。”
“可是……”小于子犹疑的出声。”寝殿要是没人的话……”
“放心吧！”卓尔一把捞起小于子，将他推出了门。自己则翻身上了屋顶，隐在梁间。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砰砰，谁啊！谁在里面啊？”小于子故作讶然的开口，推开了忆昔房间的门。便看到涟漪正在给忆昔的床上铺床。
“莲漪姑姑啊！你竟然在这里，可让奴才好找了。娘娘刚刚睡醒，正找您呢！”小于子看到涟漪，故作惊讶道。
“哦，是吗？多谢于公公提醒了。老奴这就过去。”涟漪点了点头，却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小于子貌似不耐烦的甩着袖子，“涟漪姑姑您还是快点吧！娘娘近日脾性不好，当心又拖您去监掌司挨板子。”
“是，是。”涟漪看了眼被自己挡在身后玉盒，想要掩在袖间。却被小于子，快了一步踏进忆昔的房中，扯着涟漪的袖子就往外扯，边走边絮絮叨叨的说道，“涟漪姑姑，不是小于子唠叨，忆昔姑姑刚去了没多久，这房子还没人敢进。明月阁这么大的地方，您却偏偏往那里走。我听民间的说法，这人死三天，魂魄亦未散去，是要回门的。您老还是别去那个地方惹晦气了，当新娘娘知道了不高兴。”
涟漪看了眼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玉盒，只能咬咬牙，随着小于子朝寝殿走去。卓尔看到她们走远的身影，这才从窗户里钻了进去，伸手掂了掂那个玉盒，从护腕里拔出一根银针，伸向同心锁里，竖耳倾听。只听见啪嗒一声，卓尔顺利的将玉盒撬开，拔下了锁扣上的同心锁，慢慢的打开，里面是一封姜黄色的素笺，或者是说像是一道符纸，下面是一本文书。卓尔就着烛光，将符纸拿出，展开看里面的内容，姜黄色的纸上用朱砂笔潦草的写着沈青鸾的生辰八字，而沈青鸾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的年岁换算过来竟然一般无二。卓尔又拿起文书翻看，胳膊一僵，没想到沈青鸾的生父居然是前朝沐王爷，忆昔则是沐王爷的侍妾，前朝改朝换代，闲职原野的沐王爷也受到波及。被反叛的官兵捉住，忆昔被掳，索性忆昔由于是富商之女，身份较于其他侍妾来说甚为低微，未能入的族谱，所以才逃过一劫。战乱中忆昔被掳进宫做了宫女，沈青鸾失散在逃难的人群里。一晃十八年，再次相逢，竟然是如斯。上面记载着沈青鸾的肩上有块胎记，形若桃花。想必忆昔是那日窥见了沈青鸾在明月阁换衣服，才知道了沈青鸾是她的女儿。那么，涟漪要这个干嘛？除非她背后的人查到了什么，误将沈青鸾当做了她。现下，只好将计就计了。卓尔嘻嘻一笑，将符纸叠好，重新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