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不如狗
有人提起过我叫什么，当然那都是被偷了东西小商贩。有人曾经满腔热血的追逐过我，当然那都是衙门的捕快。
小爷我从来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莫辰，苏州一霸！当然这也是自己自封的。
不过别人对我的称呼可就多了，当今也不过只有“狗皇帝”“昏君”这寥寥无几的绰号，可是小爷我却有更多的名头，近乎所有的骂人词汇都可以用在我身上。
切，管他们怎么叫我呢，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我那个死鬼老爸说过，莫姓是世间运道最好的姓之一，辰是满头星辰的辰，满天的星辰都是我，运气能不好么。
可是我那死鬼老爹终究还是骗了我，否则我现在怎么不是大官，而是苏州城中的一个小痞子呢？
那个死鬼老爸，整天读四书五经，说是读书就能成大器，现在好了，人都不在了，怎么成大器？
身为一个男人，最崇拜的自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采花贼少驹古。再高的宫墙也能过，皇帝的女人也敢采。小爷早就敬佩的他五体投地。
可是呢，在拜入他师门之前，我还是只能在苏州城里做个小打小闹的下痞子，不求偷得黄金万两，只求包子填肚。不求玩弄多美的姑娘，只求钻在狗洞里观赏一番。
小爷我怎么的也算的上阅女无数吧，苏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宅院都有为我而开的一个狗洞。王家小姐今年十八了吧，赵员外家的千金昨天出嫁了吧。嘿嘿，小爷我可是一个都没放过，将他们看了够。
话说那王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喜欢舞文弄墨，当初苏州城出了个大状元，都被她的对子弄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过却是被王家那个老头子给怒斥了一顿，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小爷我恨不得撒泡尿在他脸上，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干脆一棍子打傻她算了。
还有那赵员外家的千金大小姐，小爷我在那狗洞里可没少看她舞剑耍枪。嘿嘿，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郎取了这小妮子，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被媳妇揍了还不敢向外说。
此时此刻，我正钻在狗洞里不断张望着庭院里的风景，那王家大小姐又在赏花吟诗了，被那老头子看到肯定又少不了一顿怒斥，小爷我最喜欢的就是看这档子事。
“喂，莫老大，我终于是找到你了，你怎么又钻在这里偷看人家啊，你还是别想了，咱们这种人一辈子都别想高攀上人家。”我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我一骨碌从狗洞里爬了出来，起来就是狠狠一脚，怒骂道：“死乔虎，小爷我不过是在欣赏，你瞧人家王大小姐，空有一肚子墨水，做个对子还要给他老子骂，要是小爷我有着本事，我那死鬼老爹早就在下面笑开花了。”
眼前的少年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哥们，他叫乔虎，爹娘死的早，一个人孤苦伶仃，我那死鬼老爹就把他接到了我家里。其实也不算是家，不过是个破庙罢了，我那老爹为了赶考连那破烂小瓦房都给卖了，却落了个竹篮子大水，一场空。
别说考上状元了，穷苦人家不敢想，怎么的我那老爹也寒窗苦读了那么多年，来个榜眼探花意思意思也行啊，谁知连个屁都没有，小爷我朝着河里撒泡尿还有声音呢，那赶考的银两就不知落到哪个贪官衣兜里了。
考不上宫名也就算了，偏偏我那老爹还承受不了，整天喊着不服不甘，落了个卧床不起的结果，每天吐的血比喝的水还多。
好不容易请来一个好心的郎中，却丢下一句准备后事吧，就匆匆离开，连药方都没开下一个，我不禁大骂起庸医来，虽然开了药方我们也没那银子去抓药。
“小虎子，做什么？肚子饿了别找小爷，我也饿着肚子呢，你看，它还在咕噜咕噜的叫唤呢。”我扣了扣牙缝，漫不经心的说道。
乔虎不由分说，一把拉起我的手就跑。
我一把甩开乔虎的手，不满的嚷道：“他娘的，拉小爷我去做什么，王家大小姐还没看够了，小爷我还要等她那老爹出来骂她呢，这种好戏可是不能错过啊。”
“我说老大啊，那王家大小姐什么时候都能看啊，你忘了今天是赵员外千金今天出嫁了？”乔虎一脸焦躁，好像不是人家姑娘出嫁，是他要娶媳妇似的。
“我当然记得了，那个耍枪舞剑的小妮子，哪个男的娶了她可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乔虎一跺脚，急道：“那不就好了！今天是赵家大喜的日子，正在家门口发碎银子和馒头呢，晚了可就拿不到了啊！”
“什么！”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他娘的，怎么不早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抢，咱哥俩多抢些碎银子，就能快活几日啊。”
这一次换我拉起乔虎的手，马不停蹄的奔向赵家大门口。
果然，一个尖耳猴腮的老家伙正站在赵家大门口，发放着碎银子，还不时的丢出几个冒着热气的馒头。这人我可一点都不陌生，那是赵家的大管家，小爷我可是在他手里栽过不少次。
“他娘的！”我狠狠的吐了口浓痰，我们来晚了，赵家门外已经站满了乞丐，好像苏州城所有的乞丐都云集在此处了一般。
“挤进去！”
我们仗着身子矮小，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群，这群饿鬼好像几年没吃饭了一样，发了疯一样伸着手朝着管家乞讨。
大管家皱着眉，厌恶的看着身前的云集的乞丐，随手抛着碎银子和热馒头。
“挤什么挤！少不了你们这群畜生的，敢弄脏了本总管的衣裳，宰了你们也赔不起！”几个乞丐想要冲上去抢，可是刚走上一步，就被护卫狠狠的一脚踢了下去。
“本总管怎么摊上这么个破事，给这帮畜生发银两，和喂猪有什么区别。”总管厌恶抱怨道。
“总管大人，您就别抱怨啦，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赵员外肯定少不了犒赏的。”总管身旁的一个丫鬟嬉笑道。
总管伸出手掌摸了摸丫鬟的脸蛋，淫笑道：“嘿嘿，等打发完这群畜生，小玉可要好好犒赏犒赏本总管啊。”
叫玉儿的丫鬟顿时娇笑了起来，拍开总管的手掌，嗔道：“老不正经的。”
我和乔虎好不容易挤到了前头，就看到那总管调戏丫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吐了口唾沫，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忘糟蹋人家姑娘，还有天理没有！他娘的等小爷我飞黄腾达了，我也要去糟蹋姑娘，反正不会挨雷劈。
趁着总管在调戏丫鬟，我和乔虎迈出一大步，伸手抓向蒸笼里冒着热气的馒头。
“又是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来抢馒头，来啊，给我狠狠的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见见红也不错。”
我暗叫一声不好，也不知这老不死的眼睛是怎么长的，调戏着丫鬟还能看到我的动作。
馒头我也不要了，碎银子我也不要了，拉起乔虎就开始跑，可是好久没吃饱肚子的我哪里跑的过那身强力壮的护卫，人家三两步就赶了上来，一把拎起我身子就狠狠的甩在地上。
抡起拳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雨点般的拳脚狠狠的落在我身上，好像不是在打人，而是在打一条死狗一般。
“老大！”乔虎惊叫一声，想要过来救我。
“他娘的，还不快跑，这几个狗杂种还打不死小爷我！”我冲着乔虎大吼了一声。
可是这群狗杂种下手更加狠了起来。
“小畜生，说谁是狗杂种！要不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们打死你也没人管。”护卫朝我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好像觉得用手打我很脏一样，只用脚踢我。
我来回翻滚，这群狗杂种下手还真狠，每一脚都用上了狠劲，踢我的就快翻白眼了。
“别打死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真弄出人命来可不好收拾。”另一个护卫也打爽了，开口说道。
“也是！小畜生，别让我们再撞上你，否则不要了你的小命不可。”为首的护卫又狠狠的朝我吐了口唾沫，才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我全身酸痛，一点力道也提不起来，就连爬回去的力气都没了。
“老大，你没事吧。”乔虎又跑了回来，扶起我的身子，就往回走。
“我死不了，那群狗杂碎打不死我，等小爷我哪一日飞黄腾达了，一定十倍讨回来！用他们的脑袋做夜壶！”我愤愤的怒骂了一声，可是一动火浑身都发疼，骨头好像都被打散了一般。
小爷我肯定要十倍讨回来！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