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人在屋檐下

异议，大大的异议！裴乐鸿想说，他不愿意让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总是这么一马当先的冲锋陷阵了，尽管她的武功高强，可那样也还是很危险的。“臣，启奏陛下”

“臣等原本想着，少孟主自打四岁开始就周游天下期间便未曾回过京城，孟主必然对她千万般的不舍；如今回京才不长日子却又要离开，实在替孟主心疼呀。”裴相对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在对心爱之人的事情上到底有些傻气，一如当年的自己。要是不把他的话给拦下来，说不得他要说点什么忤逆圣上的话呢。

“哈哈哈，不愧是亲家，倒是处处都替孟主想到了！这么说来，真要是让少孟主即日起身反而显得不近人情。”皇帝陛下状若思考的低下了头，像是在为难似的；御人之道讲究的是个让人能心甘情愿，即便是皇帝陛下此刻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派人将邪教一网打尽，也要让对方说出来愿意，那才是做皇帝的本事；所以，他也习惯了作态。

“臣女愿即刻开始整理和熟悉宁大人的手札，请裴大人帮助臣女了解剿灭邪教的一切相关事宜，待到臣女熟悉了一应事宜之后，便动身前往邪教总坛，将之一网打尽。”孟宁再次跪倒，非常顺应皇帝陛下之意的将话说下了。皇帝想干什么其实大家都能瞧的出来，无非就是显示自己的怀柔嘛！虽然让孟宁看着有些虚伪，但是在泱泱大华夏之都，实在没有必要为这什么时候给皇帝干什么活费太多心思。反正皇帝陛下压根儿就没有让她不当钦差的念头，或许注定的，看来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想主动放弃也是不能的，大约这辈子邪教是要与她有着数不尽的仇怨吧。

“甚好！”皇帝陛下等的就是主动来请缨的话，这样多么舒服呀，省了他不少言语，还能给他个好声名。“孟主，你有一个好女儿！”孟宁的作为自然可以算的是让皇帝陛下顺心如意了，他满意的看看孟宁然后心里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个宁孟毕竟是江湖人呢，不好驾驭，看看这种贵女出身的孟家少主就不一样了，听话、懂规矩，他想要的结果总是能举一反三；最重要是的是，孟家人有品性，不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陛下谬赞了，臣只愿孟钦差这次依然能不辱没陛下的其中。”孟笑低头回应道。既然女儿也已经做了决定了，看陛下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好说了。

“孟少主自然不会辜负朕的期望的，对吗？”皇帝陛下哈哈哈笑着，对孟宁的办事能力心里还是极其肯定的。

“臣，必将竭尽全力！”孟宁说的十分肯定并忠诚。

上位者，孟宁上一世是接触过一些的，这种人不会轻易的接受他不愿听得话，却非常主观的相信自己的一切自认为合理的判断；他也不想想如果真当是一个云游良久初初回朝的小姐真的能够合适接受临危受命，去完成一件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再说，皇帝怎么能知道宁孟就真的还有手札可以去供后继者研究？反正她是可以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相关的文字记录的。

孟宁缓缓的抬起头，隔着帷帽仔细的看了皇帝陛下几眼；不得不说在整体上来说，他算是的上是个明君，不过皇帝就是有皇帝的任性，他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供养，久了习惯了就真的以为自己的德行没有丝毫的破绽，就会觉得任何人都要按照他的意愿活着。好吧，或许世俗真的给了他一些高于别人不知道多少倍的权利，但是，她不喜欢，并丝毫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果然还是在乡野之间做个恶磨教的少主来的自在。

“好！非常的好。朝中的大事关乎江山社稷，耽误不得，你就三日之后启程吧！”皇帝陛下随口那么一说，既表现出了对事情的重视的同时也泄露出了他并不在乎孟家人的团圆不团圆的；皇帝陛下无意间就表现出了那种使唤人的时候的态度毋庸置疑的不可违背。

“是，陛下！”孟宁行礼领旨。虽然便面上实在是谦卑的很，但是她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喜，她历经两世，一世是生活在崇尚自由平等的世界里；另一世则被叫不灵无比包容的冠以了自由的习惯；向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她，现在因为皇帝陛下的心意和指令变成了一个“皇帝想让你干什么就得去干什么的人”孟宁感觉到了自己发自内心的抵触。

“金重诚往后的安排就交给师傅吧，我如今是孟宁的身份，实在不合适经常被他跟着。”孟宁回到宁孟暂时的府邸，找到了叫不灵与他条论一下今后的事情。

“也好！”叫不灵知道孟宁担心的是什么。“如果让皇帝知道了你用宁孟的身份期瞒过他，还真说不定会给孟家惹来祸事；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毕竟，皇帝的权力在一个王朝中太过大了。”

“我却想知道的是，师父当年也考过状元，后来是为什么不在朝中做官了？是因为要继承衣钵？又或者是因为这屈居人下的憋屈？”孟宁原本是宁孟的时候，皇帝陛下似乎还是有些容忍的，在态度上还算客气；如今她是孟宁之后，明显的感觉到了皇帝的态度有了实质的不同，似乎因为自己的出身就要天经地义的给他卖命似的，让孟宁十分不喜欢这种比别人矮一截的状态；于是她向叫不灵来取经。

“自然是不喜欢朝堂上的环境！同僚之间尔虞我诈，君臣之间尊卑有别。我，叫不灵，堂堂正正在人世间，做好事，杀恶人；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凭我的一身本事，文，可以教书育人受人尊敬；武，可以行侠仗义，逍遥于江湖；朝廷的那五斗米，实在是让我觉得折腰折的辛苦！说白了，不值当的。”遥想当年，也曾经是个想要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好官儿，后来才知道，好官不好当；为民除害，用当官儿的那套办法哪比得上快意江湖来的舒爽。叫不灵一脸豪情的抒发着自己的心情，其实现在想想，依然依稀还能能记起那时候的几口恶气，虽然都找补回来了，可是那些经历不让人喜欢。

“咯咯咯咯，原来师父也有这样的感受！我也是觉得给皇帝做官差，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在朝廷上做事过于拘谨，不符合本姑娘的性格。可是孟家的人在华夏的朝廷中受封多年，已经远不是当年的那个简单的家族，人丁兴旺了，做家主的也不得不开始考量家族的命运走势，想要做些什么作为的时候，却也就被束缚住了！”孟宁摇摇头，她如今虽然只是少孟主，但是总归是要做孟主的人，有些事情她自然不自然的就开始提前考虑着了。“如今，我似乎开始明白当年为什么老孟主主张要让静儿代替走失的我了。”

“如今的孟家已经被自己的血脉绑架了，虽然表面上是孟家人遍布了朝廷的各个衙门，声势浩大一样的；可是毕竟一样米养白样人，孟家的那些旁支终究也是有不争气的，万一让这些人惹了祸端，未必不会牵动孟家的根基！”叫不灵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担忧，你与当年的我不同，将来你是不能翩然而去的。还有一句，你须知道‘养虎为患’，这孟家未必不是皇帝眼中的虎！”

“师父的意思是，皇帝会忌惮忠心耿耿的孟家？”孟宁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只是觉得皇帝对孟家一副下什么旨意都心安理得样子让她十分不喜；倒不是他的旨意下的多么不能完成，只是孟宁受不了这种需要卑躬屈膝的地位。

“唉！此刻不忌惮不代表以后就毫无意见；毕竟孟家的存在是特殊的，孟家人在根骨里是崇尚自由的，这是你的祖先留给你们血脉中的东西，上几代的皇帝对孟家都是礼遇有加的，可是人会变贪心；皇帝也不例外，如果皇室逐渐的开始忽视了孟家人的特性，而触碰到了孟家人的底线；到时候恐怕会不美！你看看现在的你，不就在为皇帝的态度愤愤吗！”叫不灵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虽然看着胡闹但是她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更有自己的个性，向来是一只振翅高飞的鹰，不可能受得了在别人屋檐下活着的生活，她将是孟家的家主，那就意味着她将带领出一个振翅高飞的家族；屋檐是不会同意的。

“本少爷是受不了在别人屋檐下低头的生活！明明老子在卖命，还******处处受别人指挥；最重要的是，那个皇帝没有什么同理心，看着是个明君，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唯我独尊的主儿！”孟宁吊儿郎当的说着，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是大逆不道的。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想个啥子办法彻底的将孟家的自由从庙堂里解放出来？

“不喜欢被指挥是吧？”叫不灵一脸坏坏的笑。“可是旨意恐怕是来了！”

“去！难道是为了检查一下老子是不是伤的要死的太医？”一串脚步声已经出现在院子里了，脚步的声音并不熟悉，听着却像是往她这边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