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这几日，下人们一直在议论着她跟季墨之间的事情，她甚至从下人们口中知道了季墨为了她而废了整个后宫的事情，这一点让她着实惊了不小。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废六宫是多难的一件事情，可他却真的这样做了，若不是对她的感情很深的话，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墨墨……”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手抓着包袱很紧，视线朝季墨的御书房看了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季墨道别，如果她去道别了，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是……如果她不跟墨墨道别的话，会不会很没义气？
墨墨一直对她这么好，她这样做会不会无情了点。
如果可以，她真的接受了龙翼国的皇后之位，那么她什么都不用纠结，享尽天下荣华，后宫三千独宠，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她都能得到，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她知道自己的心还在聿景轩身上，她看不起自己，如果她接受了季墨，她会更加看不起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对墨墨一点都不公平的。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在此时多了一个人。
“你拿着包袱要去哪里？”季墨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将绫儿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猛地抬头，她对上的却是季墨失落又带着冰冷的双眸，他的声音低沉得让绫儿感到害怕。
“墨墨，我……”
“你要走？”季墨冰冷地打断了她，听得出来，他的口气中透着的心痛，“朕至于让你害怕到你要离开么？”第一次，季墨对她响了声音。
“不是的，墨墨，我……”绫儿忙不迭地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季墨的脸色她很明白，可她……
“绫儿，为什么不给朕一次机会！朕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聿景轩！”季墨激动地对她吼了出来，从看到她拿着包袱打算离开那一刻，他的心除了揪痛着之外，甚至失去了理智。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女人纡尊降贵到这样的程度，可偏偏，他就是这样做了。
“墨墨，你没有哪一点比不上聿景轩，只是……”她苦涩地看着季墨，这几天一直逃避着的话题让此时的她痛得厉害，只见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开口道：“只是这里已经被聿景轩占据得没有了一点空隙了，你明不明白？”
她何曾不痛恨自己，何曾不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可是……如果她的心真的能如她所控的话，她一开始就不会选择爱上聿景轩，可是她有的选吗？
绫儿的回答让季墨痛到了心底，他看着绫儿没有说话，眼神中的痛却看得让人揪心。
“对……对不起，墨墨，你应该找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皇后，而不是……唔！”她的话被季墨的吻给堵了回去，这是季墨第二次吻她，可每一次，她除了歉意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她想伸手推开，可这一次，季墨却抱得很紧，她越是挣扎，季墨就抱得越紧，“墨……墨墨，你快放开……”趁着空隙，她对季墨开口，却在嘴角尝到了一滴苦涩的泪水。
终于，季墨还是放开了她，眼神中的痛并没有褪去，而绫儿却被季墨的泪给弄得傻眼了。
此时的季墨恢复了往日的柔和，即使他的眼眶有着微红，他的神色依旧是绫儿熟悉的温柔。
她有时候都傻傻地问自己，为什么老天爷让她爱上聿景轩，却偏偏爱不了墨墨，论相貌，他跟聿景轩不相上下，论权力，他是一国的皇帝，论智慧，论治国之道，他没有一点会比聿景轩逊色，更重要的是，不论她是什么样的人，墨墨总是会站在她这边，选择相信她，而聿景轩他……
他却选择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假象，硬生生地伤了她。
想到这，她的心还是会抽痛，原以为，她离开聿景轩之后，还是会像原来的她一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聿景轩很快便会成为她的过去，可到现在，她才发现，忘记聿景轩对她来说真的好难。
正发愣的当口，季墨忽的苦涩地笑了一声，手自然地拂上绫儿的脸颊，还是往常宠溺的口吻，开口道：“没有想到朕喜欢上的是个傻女孩，皇后不要当，偏偏要当王妃！”
他的话让绫儿的眼中更加歉疚起来，却只听季墨继续道：“好了，别皱眉了，这可不是朕喜欢的绫儿。”他伸手，抚平绫儿紧皱的眉头，笑道：“既然你看不上朕，那朕也不勉强了，朕这么帅，还怕没有女人做朕的皇后么？”
他笑道，却不知道，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痛到了哪里。
他的话让绫儿微微一怔，再看着季墨脸上夹杂着苦涩的笑容，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季墨是不想让她为难，就像当初在鹰皇的时候，他说自己之所以吻她是因为一个赌，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墨墨一直都是在为她着想。
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她上前，主动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怀中，轻轻闭上双眼，怀着感激的语气开口道：“墨墨，如果我早聿景轩一步认识你，那该多好！”
她的话让季墨感到苦涩，伸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他的眼角心痛地垂了下来。
如果？
呵呵……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果的话，那么或许他在绫儿出生的那一刻，便会选择认识她了。
鹰皇——
“王爷！”无影站在聿景轩身后，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聿景轩这样的生活，王府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似乎鹰皇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个重心，只要他一有空便会把所有的时间全部放在鹰皇里头，而亲王府，对他来说，似乎已经形同虚设了。
看着台上即将落幕的《红楼梦》，聿景轩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冰冷，“找到没有？”
“王爷恕罪！”无影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话让聿景轩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握得很紧。
看着戏台上的深邃双眸在此时变得迷离又危险，“季墨的身份还是查不到吗？”
他的口气依旧冰冷又平静，可无影听得出来，当聿景轩提到季墨这两个字时，他的口中带着隐隐的杀气。
“回……回王爷，查不到！”
“该死的！”聿景轩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手中的茶杯给他捏成了碎片，碎玻璃割破了他的手指，血顺着手腕流了下来，“季墨到底是什么人，让你们查了这么久也查不出他的身份！”
“王爷恕罪！”
“该死的，恕罪！恕罪！本王要的是找到我的绫儿，听到没有，不是要你跟本王说恕罪！”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揪着无影的衣襟，在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这段时间对绫儿的思念情绪，对无影吼了出来。
“王……王爷，请再给属下一段时间，属下一定会找到王妃的下落的！”无影只能这样说，心里也苦得很，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找人本领现在却让他感觉到这么困难。
聿景轩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怪不了无影，这段时间他找得也够辛苦的了。
无力地对无影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的眼角再一次垂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视线再一次转到台上的《红楼梦》，他双眼变得迷茫又深邃，口中不停地自语着：“绫儿，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言作者痴，谁知其中味。
每当他的心里默念着绫儿在红楼梦里写的这段话时，他的心就会越来越疼，越来越内疚。
一纸红楼，里面的情感确实荒唐可笑，可是真的有几个人能知道其中的滋味呢。
手不停地流着血，他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疼。
御书房——
“还没有找到绫儿？”聿启轩抬眼，看着聿景轩这段时间逐渐消瘦的脸颊，开口问道。
现在想想，自己当日的玩笑是不是玩得有点大了，害这两夫妻分开了这么久。
绫儿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竟然连无影都找不到她。
这一点倒是让聿启轩也感到迷惑，很少有什么人什么地方是无影都查不到的，可偏偏，季墨的身份连无影都没有一点头绪。
听皇帝这么问，聿景轩的心再一次紧了一下，他已经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寻绫儿的下落，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去找。
“我不知道还要不要找下去！”聿景轩的口气出现了这几日来一直沉积着的无力，“或许她现在在季墨身边过得很好！”
他这样的回答倒是让聿启轩惊了不小，从来就不会认命的弟弟竟然会出现这种想要放弃的口吻，这根本就不像他嘛。
不过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也难怪他会心灰意冷了。
“景轩，别急，慢慢来，或许绫儿只是想躲开你一段时间，等她心情好了就回来了！”聿启轩没有一点底气地安慰着聿景轩，其实他也明白，那个傻丫头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耍完脾气一段时间之后，就乖乖回来呢。
果然，他的话让聿景轩苦涩地笑了起来，冰冷的双眸在此时多了份淡淡的绝望，“你觉得她会回来吗？”
“朕……”聿启轩被问得语塞，他当然知道那个死丫头绝不会轻易回来的。
可是……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绫儿不主动出现，他这个阎王弟弟短时间内是绝对找不到她的。
正苦恼着，却只听聿景轩不耐烦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皇兄，你叫我来还有其他事么？”
聿景轩这么问，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这次叫他来的主要目的，“嗯，半月之后是母后的大寿，这件事朕交给你全权负责，朕不希望让母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