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人尽皆知

只有曹鼎讯皱了皱眉。他不像于元和刘国敏，打仗是好手，政治智慧接近零。相反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济阳王真的要回兵也很正常，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将兵力全部调回去啊。象征性的留上三四千人，明军也不会主动收复彭城的。因为彭城不就是朱由桓用来买松阳王人头的价码啊。

“虽说是先帝保佑，但是殿下能够守住萧县，而且还能趁势收复彭城，真是不简单啊。”于元高兴地说道。之前他无奈将朱栩扔在了萧县不管，心中一直愧疚，现在得知朱栩居然或者还非常勇敢地打赢了一场战斗，又运气好立下了收复彭城的大功，此时他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曹鼎讯听到于元这么说，心中嘲笑：这果然是一个武夫，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松阳王表现的越是出色，他就越是得死！但是表面上，他也和于元一样，高高兴兴的喝酒开心。

四月二十六日，朱栩进入彭城后的第三天，应天府上书房，朱由桓铁青着脸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百官贺表。

就在今天的早朝上，北边的彭城战报送到了兵部。松阳王朱由栩率领一千护卫死守萧县，重挫齐军大将慕容信的锐气。随后更是在四月二十三日，收复彭城城。

一时间京城街头巷尾人人皆知，与战报同时来的还有不知道什么人放出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将彭城之战分成了几个版本，在民间大肆流传。茶馆酒楼的说书先生第一时间将自己的作品改为了松阳王战慕容信，一千护卫下彭城，同时又加上自己的夸张和想象，将战役描述的就跟自己亲见一样，同时听说书的顾客人挨人人挤人，笑的茶馆老板合不拢嘴。

朝中百官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知晓，纷纷上奏贺表，还有人将朱栩必做齐国济阳王，说是将来可成为国家的擎天之柱。

朱由桓自然对这些贺表及其厌恶，但是也得表面上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就这还没完，现在只是京官的贺表，外派官员的可能过两三天后就会陆续而来。

“戚苗，彭城之事为何会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朱由桓拿起桌子上的一份贺表，劈头盖脸的往站在下首的兵部尚书戚苗脸上扔去。

戚苗被贺表砸中眼角，赶紧低头下跪请罪到：“臣死罪，兵部官员数十人，臣也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

虽说收复失地是大喜事，但是这功劳的主人却是皇上一直看不惯的要除掉的松阳王朱由栩，因此在外面众臣兴高采烈弹冠相庆的同时，朱由桓身边的权力集团却沉浸在压抑之中。

“陛下，兵部文书说的十分模糊，会不会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方广愈想了想，站出来说道：“松阳王手中护卫不过一千，怎能先守萧县，再夺彭城呢？”

此时兵部也已经收到了齐国被梁燕两国进攻的消息，但是与外界不同，上书房中的这几个人口都是知道用彭城换朱栩脑袋这笔交易的，他们不相信齐国会将彭城兵马全部调走，就这么将吃到嘴中的肥肉吐出来。

“石开！”朱由桓转头喊了一声，一个一身飞鱼服打扮的锦衣卫走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方广愈等几人看到眼前这人如此打扮很是吃惊。石开是锦衣卫指挥使，是大明的最高特务机关头子，平时打探情报之类的事情根本就用不着他亲自出马。但是此时的石开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分明是刚刚从外地回来。

“你起来吧，将你知道的说给他们听听！”朱由桓缓缓地说道。

“是，陛下！”石开谢过朱由桓，站起来向方广愈等人抱拳道：“几位大人，石开半月前奉皇上密旨亲自往彭城探查情况”

众人听着石开的叙述，越来越心惊。原来他齐军入境后不久便赶到了彭城城内，之后一直潜伏在里面。后来慕容信的残兵败将退回彭城，在路边客栈里通过门缝看到那只残破军队的石开大惊，没想到松阳王居然将齐军名将率领的精锐部队打成了这个样子。

随后李元景下令关闭彭城大门，任何人不得外出，石开与外界也完全断了联系。一直到齐兵全面退走，松阳王接管彭城并且重新开门，他在赶回应天府报信。

整个经历算不上离奇，但是有一点却让所有人惊讶，那就是石开亲眼见证了松阳王的护卫全部使用的火器平定了彭城城内暴民的叛乱。

当然，两营兵在彭城城内平乱的时候禁止任何人出屋，上街的一律以暴民论处。而石开所在的位置又不太好，视线范围内并没有暴民直接被处理的场景发生，只能看到一队队的两营兵从街道通过，然后听到远处响起的阵阵枪声。

所以石开并不知道两营兵所使用的步枪和一般明军装备的火铳有什么区别，不过他倒是对两营兵士兵们那奇特的头盔和铠甲吸引了。

通常士兵的头盔设计的越威武越好，在气势上就能给敌人压迫感，让对方觉得自己的军容十分壮胜。但是两营兵使用的是圆形铁盔，当然在力学上来讲卵形是很稳定很坚固的形状，但是在石开看起来，似乎就有一些粗糙的感觉。

石开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在场的各位，而众人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丞相，你觉得松阳王让自己的护卫全部持火铳，和这次他能战胜慕容信有关系吗？”朱由桓见大家都在思索，便开口向方广愈问道。

“臣并非长于兵事，这个嘛”方广愈倒是没有说谎，虽然他这个人很奸诈，但是真的对军中之事不太了解。

“那戚爱卿呢？”朱由桓问道：“你认为呢？”

“全部列装火铳”戚苗皱着眉头说道：“从未有人如此使用过火铳，所以臣也不知。不过若是尚千杆火铳同时击发，那么气势上一定非常惊人。慕容信的士卒也许就是被这种战术吓破了胆才溃败的。”

“那我当如何与其抗衡？”朱由桓眼睛一缩，低声问道。此时也直接都撕破了脸，直说是要相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