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Plan 12
霍凯的余光在瞄到左边两车之间的一刹那间，他疲惫的大脑给他下达的命令就是原地待命，它的样子击垮了他的反应机能，它要做的击垮了他的逻辑能力。就在那一瞬间，由头皮和脊背未知的几点，那种又冷又麻的感觉迅速扩散，直到他的指尖、脚尖，直到他大脑皮层的神经点。而他唯一做了的…就是嘴部微张定在原地，用几万分之一秒再度回顾刚才几分钟之内的所有景象…浓雾…惊乱…尸体…嚎叫…鲜血…死亡…逃……
‘逃？’
“哎！”刘明宇当看见时下意识跟上一句，但也没反应上它的突然与速度……
“滋…”几条血液隐约连成的线条狂乱地打在霍凯的脸上，他直刚才还呆愣的表情瞬间转成惊恐…因为血？因为那吃人的怪人？
因为那本以为窝囊又装B的人在展现那野兽般的眼神后……又挡在他身前。
霍凯不由地倒吸一口浑浊血腥的冷气，他的余光告诉他这边的刘明宇已经不在他视野里,而前面那帮人嘴都一度张合不知道在说…还是在喊什么，那张同样欠揍的慕容硕磊和那硬给自己贴一张和事老脸的唐潜，还有叫唐怡的女的，一起往这边赶，再后来他们的行动他本不近视的眼看得也模糊不清了……
霍凯“咕咚”一声跌坐下来。
“啧。”“沫枫…”“我草，二！”接二连三地看到，但却几乎同时冲了过去，只留其他人惊讶地走不动，或像琳娜一样颓废地坐下。
但在他们行动或不行动时，那“砰”的一声巨响把他们都震住了……
那个突然从两车之间缝隙中窜出来的丧尸，被上官沫枫强行阻止，而它的目标也就暂时转换成了眼前的上官沫枫。继而上官沫枫在短时间内的反应只是献出自己的肩，它的嘴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不像被利器斩开的越来越痛的感觉，那种被钝器碾压的感觉自着力开始就是非常疼痛。这让上官沫枫以抽搐左边眼睛附近的肌肉来表示自己的痛感，他平心地被它扑个踉跄，感觉到有两排钳子一样的异物锁在自己肩上并在不断发力，整条右臂的力气顺着伤口渐渐流失着，同时他也隐约扫到了贴在肩膀上的那张铁青的脸……
‘对不起……’
趁着它没完全发力，上官沫枫迅速稳住身体，并稍稍下蹲把被咬的左肩下压，在右手拽住它按在他左肩上的手臂时，右脚后踹正中它右腿，趁着丧尸重心偏向左前方，上官沫枫左肩一顶，一声清脆的牙齿碰撞声响在他耳边，肩头也有种松弛的轻松感。右手随之发力把它放倒在旁边，很快，他从后面的腰间掏出房间里那把枪顶在那刚刚回头的脸上……
“砰！”
“呕……”霍凯后面的刘明宇趴在地上就开始反胃酸。等反应过来的霍凯看着近在眼前的景象时，那炸开的后脑冲着他，被子弹搅乱的脑内填充物涌动不止，那黏在地上有些发白的豆腐状物质，那不断扩散的血液还反着光，那就粘在脸上的血腥！
“呜。”他马上满脸发青地避开脸，捂住了嘴，把即将上来的东西强压了回去。
而一边的上官沫枫，跌跌撞撞一两步靠在最近地一辆轿车前盖上，把还在持续浸血的围巾抻下来放在一旁，暗暗的血，就比上官沫枫的性格稍微快一点的样子，缓缓从校服表面透出来，扩散到整个肩膀。
唐潜先赶过来，看了眼完好的衣服和一直透出来的血，什么也没说马上开始扯上官沫枫的衣服。
“老二你……”慕容硕磊看着上官沫枫的肩膀愣在一旁，看着唐潜脱着他的衣服，看着唐怡赶在一旁等待着，焦急着。
“快点啊哥，止血止血！看伤口！”
“我知道！”
脱了校服，扯开衬衣，唐潜小心翼翼地翻开肩膀处，暗红的血随着衬衣与皮肤的剥离很快顺着胸前流下去。那伤口并不大，肩后一侧连肉带皮翻开着，靠前一条伤口仅是一条有弧度的黑红线，皮肉向后搓开，随着上官沫枫平和的呼吸，血液也断断续续从这骇人的伤口慢慢浸出来。
“左边的全脱下来。”唐潜拉着上官沫枫的胳膊开始扯衬衣的袖子，但随着胳膊的上下摆动，伤口的肉也挤压着，开合处张合着，血更快得涌着。
“慢点！”唐怡害怕地冲着唐潜吼：“你这笨蛋！”
唐潜啧了一声，咬着牙紧缩着眉头：“找布什么的先缠上，这没伤动脉。”
这时候剩下的人都赶了过来，江文旭一把抓住围巾说：“这个行不…行……”
上官沫枫看着江文旭，手里攥着围巾的另一头，面无表情。炎彬跟着说：“这围巾缠上不会更加吸血吗！棉的啊！”
慕容硕磊，南宫飞寒，唐潜和唐怡都闭口不言。
“啊，用这个。”琳娜从口兜里掏出块白手绢。
唐潜把它拿在手里攒成一条，皱着眉：“太短了这个。”
“用这个盖住伤口，把翻着的那处尽量收回去。”唐怡边说边拉开校服拉链。
“你……”唐潜看着她语塞；“喂！”
唐怡把校服扔在车盖上，开始解穿在里面的衬衣：“用衬衣缠上。”
敞开胸怀，露出貌似B杯的卡通胸罩，还有那雪白的皮肤……
“看什么！”唐潜看都不用看，无奈地冲后面吼：“弄死你们信不信！”
男同胞们…确实从恰如美玉的胸前下意识地看到纤细的颈部，从对那精致锁骨的流连忘返又转移到瘦的恰当的美腰……而唐怡，把衬衣递给唐潜后立刻红着脸用校服把露出的美景围起来。
“还看！”唐潜一巴掌把愣在旁边的慕容硕磊的脸扭在一旁。
慕容硕磊嗔咳一声，推了下南宫飞寒：“说你呢，看什么……”
“嘿，你丫的。”
还没等他继续说，慕容硕磊就迅速地问上官沫枫：“老二，疼不疼。”
“我说你……”
唐潜在一旁把手绢叠了一下，手止不住颤抖地慢慢把那块翻开的肉皮盖回去……
“疼……”上官沫枫有几颗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
“你还真是诚实。”慕容硕磊干脆坐在车盖，引着上官沫枫的视线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相信你的话么？”
南宫飞寒看了眼上官沫枫，喃喃：“硕磊这混蛋…算了。”叹了口气站在一旁看着。
“因…因为我从不说…不说谎……”
唐潜把手绢盖了上去，按实，又把衬衣搭在上面，开始缠。
“呵…能留点悬念么……”慕容硕磊低头小声抱怨一番，不过马上抬起头，用手指着双眼做着手势，笑着对上官沫枫讲：“我会看你的眼睛，因为眼睛从不会说谎。”
唐潜把缠好的衬衣在一边用力打了个结，上官沫枫跟着闭上了眼。
南宫飞寒到此时难得露出一点带温度的笑，他把弄着上官沫枫的脑袋说：“阿枫啊，感觉怎么样。”
“恩……”
唐怡有些庆幸地勾起了嘴角，在一旁伸出手，把上官沫枫流下的冷汗和冷汗留下的痕迹擦掉。
“不是！”南宫飞寒就像突然醒悟一番，去扒开上官沫枫的右手，搜索他衣服前后，不可思议的说：“你哪来的枪！”
“你丫发什么神经！”慕容硕磊轻轻地给了他一耳光，他避着向后撤开。
“你说这把？”江文旭后面把从地上捡起来的枪递给南宫飞寒。
接过枪，南宫飞寒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变换着角度审视着讲着：“瓦尔特！P-38式！”他平视了下深邃的枪口：“9毫米。”
唐潜焦急地说：“喂保险没关！”
不过南宫飞寒并不以为意，他弹下弹夹：“八发，还剩七发。”他熟练地装回弹夹，把保险关上，举起枪瞄准远方，等他放下枪…整个人都在享受这沐浴在阳光下的美好，并不断喃喃：“这重量…这质感……哎？！”
他再次“醒悟”，指着枪问上官沫枫：“这种枪是二战的啊！应该进博物馆的老先生你怎么会有！”
“我…在刚才一个屋子里捡的……”
“捡的？”南宫飞寒质疑地皱着眉，连语气都怀疑地挑得老高。
“还有具尸体……”
“呃。”一句话震住所有人，给人一种在死人身上摸东西的违和感。
“咱国家枪支管制很严，怎么有人随便带枪！”江文旭看着枪，提起了所谓的“法律的武器”。
“要是那人在不是在随便的情况下带的呢……”唐潜盯着那把枪陷入了思考。
“喂…”炎彬指着那具尸体，表情也越来越纠结：“话说你们看他是不是个老外。”
“老外？”唐怡转过去，打量着那张带枪孔的脸，自己的脸直接黑了下去：“哥……”
唐潜看唐怡表情不对，也转过去看了眼，陷入了沉默。
“哥……”
“是老外。”唐潜这么答到：“老外怎么了，很稀奇么。”他把唐怡一起拉了回来。
“在S市，老外很不常见啊。”炎彬说。
“这里离首都不也很近么！咱赶紧走吧！”唐潜显得有些焦急，甚至是吼起来。
慕容硕磊叹口气，帮上官沫枫把衣服穿上，围巾凌乱地绕在脖子上，上官沫枫也是怎么也绕不好，直到唐怡过来，把样子还原刚开始的样子。
南宫飞寒示意江文旭：“按钥匙，看看车是哪辆。”
“恩。”
“滴滴”
“恩？！”所有人都把视线惊讶地转移到上官沫枫和慕容硕磊后面的那辆棕色的本田……
吓地慕容硕磊拉着上官沫枫跳开来，看着这辆车。
“就是这辆？！”江文旭脸部略有些抽搐地说
南宫飞寒绕到侧面看着里面，感叹着：“我靠，这么近！太好找了！”
“上天的眷顾么！”炎彬也感叹着凑过去
琳娜忍不住说：“这…咱上车吧！”
“你们…也来么……”上官沫枫看着后面颓废在地上的两个家伙。
而这两个人也看着他们，看着上官沫枫，看着那辆车……前面上官沫枫身上的血迹和表情还有在幻想中的伤口一直在霍凯和刘明宇的脑中不断刷新，上不上车？其实关键是还能不能思考。
唐潜瞥了眼地上的霍凯，想都没想，抢过钥匙，坐进驾驶位置：“咱们上车。”
听了他的话，唐怡也犹犹豫豫地转到副驾驶…坐进去，并说：“来，琳娜，和我做一块。”
于是，炎彬和慕容硕磊哥仨一起挤在后座上。那两个人还愣坐在原地看着他们……
唐潜发动了车。
还看……
“你俩B怎么这么费劲，还想活么！”唐潜打下窗户冲着他们吼。
“呃哦，想…想，我们也走……”刘明宇赶紧起身，拉起霍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