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美食
“公子，不知您对我们英武城的美食，可还满意吗？”说话的正是这家饭庄的老板，只见他略微有些发福的圆脸上挂着极其和善的笑容，使人不由的心生好感。
“满意，很满意，非常满意，就是劳烦老板您费心了！”秦凡看着这一屋子的杯盘狼藉，再想想这顿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的午饭，心中除了“满意”二字，当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竟然连说了三个“满意”。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您乃是贵人，今日能入小店，这是小人的荣幸，哪里敢称的上费心二字。”
这饭庄老板说话间极为恭敬，不过秦战身处高位，这些恭维的话秦凡这些年也听过不少，倒是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可侍立在一旁的伙计闻言却不由的抬起头偷偷瞧起了秦凡，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
毕竟在这伙计的印象中，自己的老板从未有过对人如此恭敬的时候。这少年虽说样貌衣着不似凡人，可却也并没有什么太过惊人之处，自己的老板今日莫非是吃错药了不成。还是说这少年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曾注意的呢，想到此处，目光不由的又朝着秦凡身上瞄了上去。
莫非是我脸上有花不成？看着那伙计不时瞄来的目光，秦凡心中暗暗想道。可还不等秦凡说话，那饭庄的老板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略微扭头朝着一旁的那名伙计看了一眼，吓得那伙计猛地将头低低的垂了下来。
不过这倒是也不怪这伙计眼拙还是怎么的，秦凡衣着虽也算的上华贵，但也不过是一般富家公子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太过出奇之处。真正首先让这饭庄老板惊为天人，甚至如此恭敬的，其实并非是秦凡，而是此时正趴在桌上休息的朱厌。
这只乌鸦一样的怪鸟实在是太能吃了，食量如此之大的生物，这饭庄的老板别说是亲眼所见，就是听也是从未听过的。朱厌如此的表现，不由让他想起了之前听人说起这世间除了普通野兽外，还有数量极少的灵兽，而这些灵兽，无一不是有着极大的威能。比如那传闻中的风雷豹，速度之快据说果真如疾风过隙一般。虽说眼前的这只怪鸟此时只是表现的食量极大，可也绝对是灵兽无异。而作为这灵兽的主人秦凡，又岂会是碌碌之辈。这位老板目光的确是敏锐异常，只是不知道若是秦凡知晓了这事情的始末，到底会作何感想。
“呵呵，鄙店的这小伙计没见过世面，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说话间这饭庄的老板又悄然瞅了正趴在桌上的朱厌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叹的神色，可这赞许之色却仅仅是一闪而过，甚至连一旁的秦凡都没有留意到。
“店家太过客气了，这英武城的待客之道在下真是见识到了，果真名不虚传。只是天色不早了，在下叨扰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秦凡说话间还指了指一旁堆积着的碗碟，示意店家结账。
那饭庄的老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从身旁的伙计手中接过账本，略微看了一下：“公子诚惠二百一十七两，您是小店的贵人，在下做主免去零头，共计二百两银子，公子你看可好？”
秦凡闻言对这老板道了声谢，随手便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嘴里还感叹道：“贵宝地果民风淳朴，且物美价廉，比之京城果真是……”
话刚说到一半，秦凡却是猛地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亦是瞬间变地极为难看。秦凡刚把手探入口袋当中，却发现偌大的一个口袋，此时竟然空空如也。这次出门乃是被管家所携，秦凡此时浑身上下根本连半两的银子都没有，更别说眼前的二百两了……
那饭庄的老板见秦凡神色尴尬，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可他脸上笑容却丝毫不减，恭敬地说道：“公子若是出门时忘了带银子，不如小人先将公子您的府邸名讳记下，到时候遣人送来也就是了。只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
这饭庄老板倒是也算是极为通情达理，若是换了别人，这么做自然是极为妥当的，只怕任谁也无法拒绝。可对于秦凡，却是有些行不通的。按管家所说，他们也算是从京城逃出来的，虽然现在京城形势不知如何，但暴露自己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凡，站在饭庄老板身旁的伙计似乎有些耐不住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老板又狠狠瞪了一眼，只能略有些委屈的垂下了头。
许久，秦凡依旧是无言以对，那饭庄的老板却是又开口说话了，声音依旧是那般恭敬，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歉意。
“公子见谅，贸然询问公子家世，是小老儿考虑不周了。若是公子的家世不方便透露，那也不妨事。只要公子可以留下一件信物，以便日后方便之时再来取回。公子放心，小老儿以人格担保，不论公子留下何物，到时必然完璧归赵。同时小老儿还愿暂借公子归家的花费，您看如何？”
秦凡闻言也有些意动，若是真的留下个什么东西，先解了这燃眉之急，到时候再设法换回，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可秦凡看了一下身上的饰物，除了那包含有长生殿的琥珀之外，便只剩下那块从秦战那里得来的父亲遗物了。虽然这两件东西都绝得凡品，可秦凡却是不能，也不敢用这些来作为这抵押之物。
看着秦凡半晌不说话，这饭庄老板的眉头亦是轻皱了一下，心中暗想：“莫非真的是我看错了不成，这乌鸦似的怪鸟只是一只饭量大些凡鸟而已么，可看这少年此时的模样却是也不像是奸猾之人，而自己的建议也都是可行之策……哎，可惜这次银两的数额实在是有些巨大，而且还涉及到了城中其他同行，否则倒是也可以通融一下，可这次……哎……”
想到此处，这饭庄的老板突然再一次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对秦凡说道：“公子若真是为难，便暂且将这账目记下，改日再来结算也就是了。”
秦凡闻言脸上一喜，失声道：“老先生所说当真？”可话刚一出口，秦凡便觉得似乎有些不合适，脸颊亦是有些发红。
“呵呵，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公子莫要太过在意！”
“小子再此先谢过老先生了，待到在下手头宽裕一些，必定将银子给老先生送来。那……那在下便先告辞了……”秦凡说罢便一手抱起了小狐狸小三，一手推了推趴在桌上的朱厌，起身便要离开。可还的等秦凡起身，那饭庄老板却抢先开口说话了。
“公子先请留步，我英武城尚有一道名菜闻名天下，公子有缘来到小店，若是不尝一尝岂不可惜？”这饭庄老板说话间向着旁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退了下去。
秦凡本来吃了一顿霸王餐，心中已是极为过意不去了，此时听到这老者还要再用美食招待他，自然是万万不肯的，可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朱厌却突然起身冲着秦凡“呀……呀……”的叫了起来，声音中还略带有一丝威胁的味道。
原来朱厌刚刚只是吃的有些撑了，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听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秦渣子没有带银两，而自己也跟着吃了霸王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便假装睡了过去。可此时餐费的问题已经解决，而且听说还有更加可口的佳肴，哪里还肯装睡，立马站了起来，并发声阻止了正要推辞的秦凡。
“呵呵，这小家伙倒是灵性非常，着实有些意思。公子，刚刚我已经吩咐了下去，这最后一道美食也正在送来的路上，您就不必在推辞了！”
秦凡看着那满脸热情的饭庄老板和一旁正磨拳霍霍的朱厌，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从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东家，这道秋雪之怒已经送来了！”
那饭庄老板闻言微微一笑，对秦凡说道：“既然美食已经送来了，那小老儿就不耽搁公子享用了，告辞！”
“老先生请慢走。”
“上菜吧！”待到这饭庄老板推门出去之后，便对门外之人吩咐道。
朱厌闻言立马兴致勃勃的盯着门口，等待着即将出现的美食。而秦凡亦是有些好奇，想知道这老板硬是要让他尝尝的美食到底是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一道身影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可当此人完全出现在秦凡眼前时，秦凡却是猛地呆住了。
此时出现在秦凡眼前的并不是刚才的那个伙计，而是一名十**岁的女子。这位少女，眉淡睫长，嘴小鼻挺，容颜著实秀丽，再配上此时身上的武士服，眉宇间更是透出一股英武之气，倒是有一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只是不知为何这女子脸上会带有怒色，尤其是在看到秦凡的时候，更是有些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道。
“你便是那个吃霸王餐的混蛋吗？竟敢再我英武城撒野，真当我慕家没人了吗？今天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慕秋雪，都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秋雪之怒，竟是这样的一道大餐，秦凡懂了，可却明白的太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