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聂惊云的师傅
聂惊云缓步走到老者所关押的房门前，他将那盛有丰盛饭菜的菜盘子放到了牢室前的地面上，语气略显恭敬道，“师傅，该吃饭了。”
唐镖一直在暗中留意着聂惊云的一举一动，聂惊云说话声音虽然不高，却依旧没有逃过唐镖的耳朵。
“他……他叫那位老人家师傅！？”唐镖神色剧变，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万万没想到那位宛若孩童一般随性的老者，竟然会是形意门门主聂惊云的师傅。
唐镖脸上的惊骇之色一闪而逝，面色再度变得波澜不惊，只是整个人的注意力已然集中在聂惊云与那位老者的对话中。
只听见老者的声音自那间狭小的青色牢室中传出，“孽畜，别叫我师傅，老头子我没有你这样欺师灭祖，意图弑师的徒弟！”
“师傅你这话可说得有些过了，徒儿何时欺师灭祖，意图弑师了。”聂惊云陪笑道，“徒儿只是看师傅您老人家有些操劳过度，所以才接替门主之位替您分忧。”
“聂惊云，你少在那里忽悠老头子，老头子可不是傻子，你这般将我关押在此，还不是为了得到……”
唐镖尚未听清老者所说的全部话语，声音的来源便断了。
他神色一怔，抬眼看去，只见一层灰蒙蒙的青光自聂惊云身上散发而出，将聂惊云的身体以及老者所身处的牢室笼罩其中，想来是聂惊云担心唐镖会偷听二人的谈话内容，故而才会发出这道青光隔绝声音。
唐镖眉头微皱，只见聂惊云神色渐渐变得狰狞，额头青筋暴跳，不停地跺脚，似乎在和老者争论着什么。
二人的争论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最终聂惊云脸色铁青，拂袖而去，而那笼罩着整个牢室的青光亦渐渐消散。
聂惊云离去后，整个牢室再度变得甚是寂静，落针可闻，隐隐间可以听到老者那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情绪有些不稳定。
“老人家，那位中年男子……是形意门的门主聂惊云？”唐镖试探性地问道。
“小朋友，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明明已经见过那个兔崽子，还明知故问。”老者似乎心情甚是不好，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那……那他怎么叫你师傅？”虽说老者的语气有些吓人，唐镖依旧难以按捺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
“没错，老头子我的确是那兔崽子的师傅，怎么，难道小朋友你有意见？”老者的语气相当冲。
唐镖正欲开口说话，却是猛地听到老者气急败坏道，“等等！老头子才不是那混球的师傅，那个混蛋意图弑师，要不是老头子我当时反应神速，恐怕此刻已经见阎罗王去了！啊！！气死我啦！气死我啦！！”
“聂惊云意图弑师？”唐镖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聂惊云堂堂形意门门主，竟然还有如此不堪入耳的过往，
“既然聂惊云想杀了老人家您，不知为何又将您关押在此？”唐镖问道。
其实这句话才是唐镖想要知道的重点，方才老者说了一句‘你将我关押在此，还不是为了得到……’，就因为这句话，将唐镖整个人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老头子跟你很熟吗？干嘛要告诉你？”老者语气不耐烦道，“小朋友，赶紧练你的功吧，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知道得越多，你死得越快。”
唐镖白眼一翻，不久前这老家伙在恳求自己分一口饭时显得甚是热情，此刻却变脸如翻牌，变得如此冷漠与不耐，仿若唐镖是扰人的苍蝇般，急欲赶走。
“不问就不问，有什么了不起的。”唐镖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不再言语，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铁质地板上，默默运转家传玄功，将充斥于天地间的战气吸纳入丹田，慢慢壮大丹田内所储存的战气。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唐镖本欲继续修炼，阵阵‘咕噜噜’之声却是自他小腹中传出，打断了他那静若止水的灵台。
唐镖神色有些尴尬，他无奈地瞟了一眼自己的小腹，心中暗道，“唉，这么长时间没进食，我的胃终于是抗议了啊！嗯，听说一些修为极高的练气者已经达到‘辟谷’境界，就是数年不进食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不知我何年何月才能达到那般境界啊！”
腹中饥饿难耐，唐镖再也无法专心练功，他目光四处瞟动，不多时，唐镖的双眼锁定了那摆放在老者牢室门前地板上的餐盘。
只见餐盘上搁置着两碗白米饭，一头烤全羊以及一壶酒。
“啧啧，好丰盛的饭菜啊！”唐镖两眼冒贼光，心中暗道，“那老头吃了我的饭，正好我也把他的饭菜吃了，也好满足一下我的口腹之欲，稍缓饥火。”
唐镖舔了舔嘴唇，他伸手穿过铁柱子构成的牢室大门，尔后将餐盘取了过来。
“哈哈！这烤全羊烤的真棒！”唐镖两眼冒光地紧盯着手中的肥羊，虽说眼前的菜肴已经有些凉了，但如今唐镖已经饿得有些饥不择食，眼前这头金黄油亮的烤羊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人间至极美味。
唐镖咬了一大口羊肉，油脂自肉中溢出，溅在脸上，将他整得满脸油光。
“真棒啊！”唐镖满脸陶醉之色，他‘吧嗒吧嗒’地嚼了嚼那塞满整个腮帮的羊肉，就欲下咽，却是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自牢室的另一头传出，
“小朋友，那羊肉有毒，不能吃。”
“有毒？”唐镖神色一呆，脸色‘刷’地变绿了，“死老头！有毒你不早告诉我！”
唐镖‘哇’地将口中的羊肉吐了出来，尔后不断用酒壶里的酒漱口。
“哈哈！”老者再次将白花花的头颅自牢室的窗口伸出，他笑眯眯地看着唐镖漱口，待得他漱洗得差不多时，再度说了一句险些让唐镖吐血的话，
“小朋友，忘了告诉你，酒里面也有毒，嘿嘿！”
“噗！”唐镖一口将含在口中的酒水吐了出来，“死老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捉弄于我！”
“哈哈！”看着唐镖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老者狂笑不止，就像孩童看到小伙伴摔倒时会捧腹大笑一般。
“你身为前辈高人，怎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唐镖怒发冲冠，就欲出声呵斥老者。
蓦地，一声‘咕噜噜’的怪异声响回荡在整个牢室之内，唐镖神色一僵，他面色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方才那古怪的声音正是他的肚子所发出的。
老者亦没有想到唐镖已然饥饿到如此地步，他毕竟吃了唐镖的饭菜，此刻害得唐镖饿肚子，老者似乎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者老脸一红，旋即一声干咳，道，“好了小朋友，我也不捉弄你了，那羊肉和酒水里的确有毒，不过那毒素对你的作用不大，几不可闻，所以你大可放心食用。”
老者说完，却是没有听到唐镖回答，他神色一怔，抬眼看去，只见唐镖正面带狐疑之色地看着自己，
“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老头子我堂堂形意门门主！难道还会骗你不成！”老者气得暴跳如雷。
“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唐镖鄙夷地看了老者一眼，“死老头子，竟然还自称形意门门主，你当我是傻子啊！形意门门主明明是聂惊云。”
其实唐镖已然察觉到聂惊云与眼前的这位老者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久前被老人捉弄得太惨，此刻难得捉住机会，自然要狠狠打击一番。
“啊！！气死我啦！！”老者不断地吹胡子瞪眼，可以听见阵阵锁链碰撞的铿锵之音自牢室内传出，显然老者在不停地扯动身上的锁链。
老者哀嚎了半盏茶时间，终于因为疲惫不得不停下来，“呼……呼……该死的化功散，害得老头子我被关了五年，现在又被一个后生小辈欺负，该死的！该死的！！”
“化功散？”唐镖眉头一挑，他本想问‘何为化功散’，只是经过数个时辰的相处，唐镖发现眼前的老者可谓童心未泯，倘若他出口询问，老者定然不会回答，故而尽管唐镖心痒难耐，却依旧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若并不关心老者的话语。
果然，老者瞧见唐镖似乎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的话语，不禁大急，“小朋友！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是化功散吗？”
“不想。”唐镖果断地摇了摇头，“你这个老头子整天忽悠我，就算是告诉我也肯定是说假话，还不如不听。”
“啊！！你竟然认为我说假话忽悠你！气死我啦！气死我啦！！”老者气急败坏，“你不想听，我偏要说！老头子要气死你！要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