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封后大典
被拔了牙的老虎依旧是百兽之王,就算胜负已分,南宫辰却并没有能立刻立后,直到拖到小嘟嘟满一岁时,立后的圣意才确准下来,礼部六宫开始筹办封后大典。
大典前三天,皇帝派官员祭天、地和太庙。
尽管礼部早已开始备办封后的典仪,但到这一日赤焰皇宫上下还是忙成一片。
丑时刚过,整个宫里的奴才宫女们都开始忙里忙外的操持起来,而那空悬已久的凤仪宫今日之后,就会变成皇后娘娘居住的地方。
宫内红光映辉,喜气盈盈。
夏兰馨一袭大红色百鸟朝凤华服,显得异常的华丽和威严,凤凰桂冠高高的戴在头上,静娴上的面容上隐有丝丝紧张,而她身边的南宫辰亦身穿龙袍吉服,立若芝树,只是严峻的面容下有一丝遮掩不住的失落。
阶下百官繁服伫望,脸上喜气洋洋,放佛丝毫留意到南宫辰眸底的黯淡,可她身旁的夏兰馨,现在的赤焰皇后却看得分明,她心中怅然一叹。
自古以来,帝后之间多无真情,只因利益结合,却不想她有一天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主角。
连天子都要逼压着妥协,她又怎能奢望自由呢?
宫门重重,纵他们站在世界顶端却也身不由己,那未来又是何种光景呢?
“下面请皇上皇后受百官朝拜。”礼官高喊。
礼官的呼声让南宫辰恍然回了下神,思绪却悠忽又渐放远。
今天是他的大婚,但他的心底深处却敢不到一丝喜悦欢愉,这样一个对普通人而言人生中最为喜庆的日子,却只是将他推向更为孤寒的深渊。
看着阶下百官形形**的欢欣表情,他却觉得这个皇帝当得索然无味,他的一生更是可笑至极。
连自己最想要的都不敢去表达,即使称霸天下又有何乐可言?
百官礼拜后,南宫辰依旧沉浸在自己暗黑的世界里,夏兰馨见他瞳光失聚,便知他还在走神,她清咳一声,余光却见南宫辰依旧毫无反应,她只好加重声音在咳一声,南宫辰终于恍恍惚惚回过神来,瞳光一扫,阶下的百官已是各带异色。
“平身。”
百官三呼后才慢慢起身。
这时天色刚明,而册后典礼才是刚刚开始。
普通的册妃之典都要耗上一日光景,封后大典又怎会比他轻松,在接下来的繁琐典礼上,南宫辰再也没有溜神的机会,一套套繁琐的国礼下来,直到入夜时分,赤焰皇宫才真正得以消闲一点,丝竹礼乐不断,宫女侍卫穿梭不停。
南宫辰在百官宴上与众臣推杯换盏,夏兰馨换下繁琐的礼服,穿上正红色的后服等坐在凤床上。
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放着“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红色龙凤烛冉冉暴着红光。
凤帕下的夏兰馨,思绪却随着那晃动的烛光不禁飘远。
宫宴上的丝竹声丝毫未有停歇,百官接着难得的机会,纷纷劝酒,南宫辰脸有红光,已醉意懵然,他来而不拒,杯杯干到底。
女宴上那边,太皇太后的喜色却比周遭的大红喜挂还要耀眼,她不住的招呼众女吃酒,眼底水光蕴蕴,似是满怀欣慰。
席间除了一直挂着得体笑得慕冰玥和太皇太后,其余后妃面上却都是一片牵强的伪笑,轻易便能被人识穿,尤其是想来目中无人的凌妃,因为她根本没有笑过,借酒浇愁,只是每每举杯,眸底深处的尖芒总是会略过静若水月的慕冰玥,嘴角时常会牵起令人心战的戾笑。
她的厉芒如箭般射人,慕冰玥又怎会忽略掉,不过她依旧不动声色的品着杯中的茶。
虽说胜负已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司空唳虽然现在销声匿迹,但不代表他没有翻盘的实力,所以有些事还是不要往绝路上逼的好。
慕冰玥眸光幽静,却觉落在身上的箭芒愈见凌厉,她只好谎称身体不适欲提前离席,太皇太后自也瞧见司空凌欲择人而吞的目光,当下准了。
慕冰玥见司空凌没有追着她出来,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亮如白昼的凤仪宫,她叹了一口气,带着自己屋的人往回走。
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不断漫过慕冰玥的妃色罗裙。
丝竹之声渐渐远去,夜渐渐从喧嚣中安静下来,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在树叶上,廊柱上,繁花上,人的脸上,闪现出一种庄严而圣洁的光。
慕冰玥静静的走在着静寂的夜幕里,在经过花园时,不其然从小径上斜出两人,树影下慕冰玥虽未看清是何人,却还是目测出是两位男子,而且扫过他们走路的方式,并非是什么侍卫之流。
虽说是皇帝大婚大宴群臣,但是此处属于内院,外人是不能轻易进来,不过慕冰玥并不像去管这些异常,她转过目光正要走时,却听道头前的那人喊她。
“玥妃娘娘……”
这声音极为陌生,而且语气之中大有轻佻之意,慕冰玥皱了皱眉,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去。
“玥妃娘娘留步……”
那两人却紧随而来。
慕冰玥停其紧跟,便知道是躲不过的,只好停下步转身。
银月下,头前的男子二十岁左右,轮廓上与南宫辰竟极为相似,在到看清他身着的是黑色莽服,慕冰玥才识出前人。
“瑞王。”她轻声开口,语气中不见冷漠,也不见热络,配上此情此景到是极为合体。
那个男子正是赶来参加庆典的瑞王,听到慕冰玥说的话后,他鼻腔中却是轻嗤了声,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满含嘲弄,其中磷光闪烁不断,似在算计着什么。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蛇般阴鸷,让慕冰玥极为不舒服。
待看清瑞王身后的男子时,慕冰玥心中已是深深后悔停了下来,只因这男子正是沈雪出殡那日,树林里调戏她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