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战火蔓延（下）
牙老跌坐在烤干的河流旁，原来，魔君从来都不会赶不上这样的时间。他终归还是君临天下，和他一同分享的人里却多出了曾经的盟友，现在的背叛者，同样的君主，只不过，它属于亡灵。
所有的生灵，只要还活着，只要见到了这样的战争，他们都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风直用呆泻的表情看着战友逝去的地方，感受着魔君逐渐远去的意志。这一切仿若虚幻，可是，那残留在空中的余热无情的一遍一遍的诉说着事实。告诉他，刚刚的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刑干同样跌坐在地上，巨斧扔在手边。
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们这算是失败了吗？这是失败了吧？”所有人都在心中如此的自问。谁也无法猜测，取回了一部分力量的魔君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帝释天的未来。
誓言之杖在出世的那一刻破碎了。魔君重新吸取了曾经属于他的大部分的力量，帝释天记起了前生，比以前更加强大，原本盟军应该欣慰，转眼之间这变强的盟友，却成了敌人？
汤寻也呆呆的看着支离破碎的素谷。整个灵墟和素谷再无一丝阻隔，所有的石墙都在战斗中化成了碎石与尘土，连废墟都没有留下。破坏的如此彻底，一个个热血的族人倒在身前，或是死于天空中逸散的力量，坠落的巨石，或者死在燃烧的巨兽的爪牙之下。
只有巨鹿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依然在冲击着清水河联军的防线，可是那些与人族还有关吗？
人族，模糊中，汤寻想起了一些与人族有关的事情。
他想起了，那块镶嵌着进化的钥匙的巨石，在崩落的时候掉落在自己的身边。
寻找，然后呆呆的将整颗巨石收进纳兜。
却在巨石的后面发现了一块崩碎的深邃的黑绿色，汤寻认得上面的缠枝莲纹，捡起，吹去上面的灰尘，收进了胸前的纳兜。然后站在碎石堆里看着瞬间变得陌生的素谷。
其实他应该庆幸，现在的他，因为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了那块掉落下来的巨石，所以潜意识中他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这一次他的行为为人族带来了生机。
他也该悲哀，所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远古之初的那个奇点。只不过，远古的生灵们已经开始改变，诸神也已经陨落。
静默在魔的嘶叫中被打破。
强者们依然在静守悲哀，罗迪与拜仁穆尼这些人却响起了自己使命，虽然结果不是最好的，但是好在，灵墟的地下结构虽然被撕扯开裂，但是在盖亚的干预下并没有发生太大的位置的变动。
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投入到救治受伤的人员当中，而就是在这样的伤痛之中，利益正在**裸的瓜分，却在巨大的悲痛下，压抑着没有因为利益而发生太大冲突。
只不过争抢与窥探依然无时无刻的发生。
过了一些时间，那些搜刮利益的人们回到了各自首领的身边，除了祝融氏族。
他们茫然的围聚在逝去的首领的那片土地上。
仰望天空，然后徐徐跪下，高高举起了双手。
那些被族人唤醒的强者们恢复了清明的理智，虽然这样的伤痛他们已经久未经历，可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依然记得，同样记得的还有那疼痛之后的抉择。一切曾经的感受都从被尘封的角落中重新拿出。
只不过，眨眼之间，眼前已经是新生的世界。
巨鹿的进攻被赶来支援的人族抵挡，首领们身上背负着各种各样的任务，但是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值得他们亲自处理。那就是，魔君即使跌倒都想要抢夺到的魔杖的残骸。
玄断绝了魔君抢夺魔杖残骸的念头，却也彻底毁坏了魔杖。
在那残骸中，强者们发现了一种隐晦的力量，于是一批批的碎块被收集起来。
可是重新复原的魔杖依然残缺不全，还有很多的部件找不到了。值得庆幸的是，人族将声名赫赫的大盗贼留下的提议，最终为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线生机。
那半宝石出现在一直看守着奥尔的疯城副城主的手里。
除去历尽艰辛留下的宝石碎片，人们觉得这根魔杖一定还有其存在的价值。应该说，大家共同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半根誓言之杖。
好在魔君的大部分力量都被留下了。
只不过，另外的四分之一的宝石碎片却不见了。人们知道，应该是被魔君抢走。
灵墟已经彻底毁灭，除了那些各族的强者，那些被他们带来的战士却是不能带走，一个是灵墟没有了这样的空间基础。没有了英灵的保护空间已经无法支持将这么多生灵传送走。再一个，这些人将会壮大人族的队伍，保护残破的誓言之杖顺利抵达榕树城。
只有小部分的首领选择履行诺言，会将人族和残缺的誓言之杖送出魔窟，并且保护自己的族人一路平安。
可是，还有如同玄一般的首领决绝的离开，只因为，他们的战争已经刻不容缓。灵墟的战火正在蔓延，从一开始就连累到了天空之城。
那些被封印在天空之城下面的恶魔数量庞大的几乎动摇了天空之王的根基。那座巨大的王座需要有人去镇守。
那些新来的援军加入到了阿里昂的阵营中。新的盟军已经初见端倪。可是牙老这些人看到的却是人心的离散。
但是事实上，所有的镇守之地都在遭受敌人最疯狂的冲击，很多地方被打的措手不及，几乎就要镇守不住，这其中风族的情况尤为严峻。
这是魔君的围魏救赵之计，却又让人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不论是素谷还是镇守之地有失，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都有可能将大陆引向万劫不复。
局势复杂，多变，牙老对于局势的把握要欠缺一些。
最后在搜寻魔杖碎片的时候，人们在深渊中发现了重伤昏迷的阿芙洛狄。
原来，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她为大家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只是可惜，这生机太渺茫。如果不是帝释天的贪婪，让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占据完整的誓言之杖，那么，也许那个时候誓言之杖就已经破碎了。
就连精灵皇者阿瑟斯也陷入了深度的沉眠中。将所有这些都看在眼里的牙老也说不清当时他的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混沌的思维中，汤寻找到了犹在征战的大父，跟随在身边一同冲杀，一阵发泄。
直到，杀退了巨鹿的进攻。
汤寻想要说些什么，大父只是制止了他的话，告诉他。
……
明天，人族就要远行。
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受到重击的人们总是会将不好的事情往更坏的方面去考虑。
经历了短暂的冷静，众人发现他们并不是完全的失败。至少，永生的力量从此被永远的撕裂。魔君并非不可杀死，即使是变质的亡灵君主也没有强横的永生力量支撑。
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亡灵从此堕落，贪婪和无穷的yu望占据了他们的灵魂，但因此他们的力量也将走向不可揣测的方向。
可是终究，大部分的永生的秘密被留在了联军的手中。
没有人想要抢夺那些魔杖的残骸，只因为那庞大的力量已经超越在场众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沉迷在力量的诱惑中。他们明白一旦力量超越了自身的控制，那么，自己将会从灵魂到身体，都成为力量的傀儡。
当天，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隐忍的帝释天的力量可能已经达到了大天神的高度。甚至与魔君不相上下，就是有差距也差不了多少。
与联盟决裂的亡灵君主让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未来变得越发的不可揣测，虽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线生机，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担忧，这样的生机谁能够把握？
经过短暂的休整，大部分的种族首领都携带着从灵墟取得利益返回族中。他们还肩负着种族的命运，整个世界的未来就显得太过虚无缥缈。
在天下与种族的抉择，中他们显得更加务实。
留下的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战士，最终只有作为疯城副城主的道尔顿留下了。在他们的眼中，素谷的一切已经结束，也许只有疯城的那些家伙才会产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于是看起来，道尔顿选择了崇高。
不过，谁也不能说他们的选择是错的。
在今后的路程中，所有的个人力量在苏醒的魔君面前都是无比渺小的。只有群体的力量才能发挥作用，而这些各族的领袖，只有坐镇族中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甚至在各个方面牵扯魔君的精力，让誓言之杖脱离魔窟的过程少一些波折。
当强者们带着各自的收获离开，只给人族留下一个残破的家园。
第二天。
白天的素谷依然灰蒙蒙的，没有阳光的日子让人感到压抑，周边的局势变得越来越不安全，人族的撤离迫在眉睫。
无疑的，所有的强者都认可了人族在素谷做出的贡献。
素谷的领导者们清晰地意识到了局势的变化，让盟军做出了迅速的反应。甚至最早察觉到了帝释天的背叛，并且帮助整个世界抢到了至关重要的生机。可是，人族的使命还没有结束，他们依然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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