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会师，汤寻（一）
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疏漏，可能放在往常，这并不会影响什么事情，至多耽误一些时间。可是汤寻真的还不够放心，在于多铎再一次争执了一顿后，他还是一意孤行的准备亲自去充当这个“信物”。
即使，他已经明白了多铎的很多用意的正确性，即使他知道自己这一趟可能是多此一举，可是能够找到人族队伍，他还是会很兴奋。尤其是，风族的截击跟他保证，空气中的气息会引领信使找到人族的队伍。
截击给汤寻派了一位族人同行，汤寻居然还在问，“有没有能和我一起去的？”
看着大家似乎都不愿意冒着暴露的风险和他离开，环顾四周“南希？”
“额，南希还留在祝融族。”重黎赤己提醒道。
“赤己，好吧我知道你行动不便。”汤寻这一次倒是很明白，“奥尔，去不去？”
“哎”奥尔摇了摇头。
汤寻有些失望，但是依然振作了精神，“好吧，你们加油准备吧，我先离开一会，主要是因为，我总感觉时间很紧迫。”
就在汤寻在风族使者的牵引下第一次离开地面飞上天空，的时候奥尔摊了摊手说道，“麻烦您给我也来一个，我跟着他一起去。”
黑金有些诧异的看着奥尔，“你，你去干什么”
奥尔也没有理会黑金，看着毫不意动的截击，“我承诺以后不偷你们风族的人怎么样？”
“好吧成交”，截击的回答让奥尔心中暗爽，让黑金摇头。
“喂，你跟过去到底干什么？”，重黎赤己急躁的嗓音又响起来，不过这个收音的矿洞好像放大了他的性格。
奥尔这个时候已经人在矿洞之外，轻飘飘的撂下一句，“少年的心啊，你懂得。”就什么回应也没有了。
重黎赤己的好奇心没有被满足，挑着火焰的长眉说道，“好吧，少年的心”
黑金突然很好奇的来到重黎赤己的身边，“嘶，你似乎和这个家伙很熟？”
重黎赤己又挑了挑眉毛。
很快，奥尔就追上了刚刚离开的汤寻，对于奥尔的到来，汤寻还是很感激的。
事实上两个家伙就这么飘在空中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很容易就有可能被敌人发现，尤其很能被那些乌鸦发现。
不过，风族对空气的敏感让他们总能提前嗅到这些家伙的气息。带着奥尔和汤寻，一行四人走走停停，比最开始离开的那位风族使者慢得多了。
当第一位风族战士发现了在峡谷西侧的人群的时候，人族所在的位置吓了一跳，他有猜测过人族在任何地方进入自己的视野，唯独没有猜到，人族居然已经来到大峡谷。
这个位置让军事素养很高的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任何计划都被这样的近距离压缩的不好执行了。如果人族进行的顺利，可能今天晚上就可以穿越大峡谷。如果不顺利，他们很有可能被这些火焰领主一拥而上消灭在这个地方，到时候什么准备都没有用了。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他必须赶回去通知截击，甚至都忘了，他来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好在就在他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他的族人，带着汤寻和奥尔的族人。
这也是那两个风族战士机警，觉得嗅到了同胞的气息，有可能就是他们之前的那位，想过去问问有没有消息。结果还就真问着了。
“太好了，他们向哪个方向走的？”汤寻惊喜中连忙问道。
“北方”那战士回答道，“看样子是想绕过大峡谷。”
汤寻在心中过了一遍，觉得人族想要绕过峡谷的方案恐怕不妥当。如果他们一路向着这里行来，那么绕过峡谷敌人几乎是蒙也能蒙到他们的路线了，不可能不做准备，到时候被拖住，不光和大家谋划的方案不能执行，还有可能陷入被围困的境地。
“快回去，告诉他们抓紧时间准备吧，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得尽快赶过去，说服他们。”汤寻说着。
几个人交错而过，接到消息的黑金立即开始筹备暂且不表。另一边，汤寻飞快赶往人族的队伍，所有的归心似箭，都没有了。他只剩下焦急，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找到牙老说服大家。这种焦急，随着他距离队伍越来越近，也就越来越深切。
可是等他看到队伍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是风族战士向他们描述的那个队伍了。
就像汤寻所担心的那样，敌人果然在沿路上设下陷阱，队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数十万獠骑兵从四面合围，队伍左冲右突试图冲破敌人的阻拦。
汤寻在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以为是看错了“他没说是这样啊！啊”
“汤寻，汤寻，冷静点，你听我说，想办法”
“奥尔，跟我进去，我们得想办法引导队伍向着黑金选的那个地方去”
“你，不知道地方啊”奥尔感觉汤寻这个时候的状态很不对劲，尤其是汤寻的太阳穴上渐渐渗出一些类似于黑色砂砾一般的纹理。
“你们知道那里吗？”，汤寻的气息突然变得诡异的平静，连语速都变慢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这种的情绪上的逆转和反差，汤寻的话让两位风族的战士觉得有点压抑。
“大概位置知道，具体在哪儿，我们说不好”
“好了你们回去一个报信，另外最好带着一个知道的过来，我们先走，到了大概的地方再说。接应我们，一定”
然后带着奥尔猛地冲进战场，两个人趁着四周獠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合拢在一起的时候在夹缝当中能挤进来。
在万军之中，两个小点儿实在是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被围在中央的素谷队伍几乎处在绝望的边缘，杀喊声中听不见人族的声音，凝重的气息在队伍中聚集。谁都在獠骑兵从四面八方的高坡上冲下来的时候懵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我不会再活着走出去。
很多人都忘记手里还握着刀剑，沉浸在杀喊声带给他们的恍惚当中。拓跋原的喉头狠狠的抽动了一下子。
“向北，给我冲啊，能出去一个算一个，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大将军能说出来的话，粗俗，甚至连一点军事上的战术战略都没有。但是面对五六倍于自己且密封的连天空都不给你一丝机会的铁桶阵，这个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还在恍惚中没有反应的人们叫醒，让他们在利刃砍向自己的时候能有反抗。
至于战略战术，被围困在这样的一个铁通当中，拓跋原已经明白他们这一次绝对不会活着离开，哪怕有人活着走出战场，他面对的还是魔窟。
魔窟。
将要死去的牙老，呆呆的看着四面围来的敌人，他觉得自己的心应该不会再疼了，因为他已经应该死去了啊。可是，他现在只觉得，他的心脏在被本杰明刺穿的那一刻并没有疼，或者说忘记了疼，而是将这么多天以来的疼痛，累积起来，放到现在这一刻爆发了。
虞花非的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不想走了，自责充斥着她的内心。这一刻她好后悔当初做出选择。即使是成为奴隶也好过灭族。
灭族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却如此真实的摆在她的面前。不只是她，还有从纽扣山举族而来的所有人。
汤寻和奥尔的速度原本不够快，可是借助着那名风族战士的力量，他们几乎眨眼之间就消除了与队伍之间的距离。
汤寻闷头就向往队伍里挤，可是恐惧的人群和麻木的战士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个时候汤寻才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三万人当中，牙老在什么地方。
“奥尔”，汤寻拉着奥尔努力叫出他的名字，说出想要说的，在杀喊声中，他的声音显得太渺小。
“什么？”
“帮我举高，举高我”，汤寻大声的喊着，奥尔像是还是听不到，汤寻努力地坐着向上托举的动作，奥尔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
举着汤寻，虽然奥尔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用。到处都是人头，谁也分不清，他不可能看到牙老的。
但是汤寻这个时候找的并不是牙老，而是旗手。
汤寻一下子跳下来，对奥尔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将那个人的旗子偷过来。”汤寻知道奥尔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拉着奥尔蹲在雪地上，用手在已经结冰的雪层上努力地划出一个三角形的旗帜，旗帜上面有着一杆双耳戟。
连比划再加上隐隐约约听出来的东西，奥尔终于明白了汤寻的意思，这一次汤寻做底，费劲的托着奥尔。奥尔果然不负汤寻的期望将那杆军旗投了过来。
拿到令旗的汤寻示意风族的战士能将他送到空中。可是这家伙因为和汤寻并不熟悉，没闹明白汤寻的意思。奥尔也在一边跟着着急，直接拽着他的手做出上升的动作，他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一个响箭”，汤寻比划着。
当被敌人围困在拓跋原的吼声中惊醒的队伍如同困兽一般抽出他们的武器，决定在这一刻迎来死亡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穿透了低沉却气势恢宏的杀喊声。
很多人抬头望去，在烛龙的下方，一个人拿着一面不小的令旗，挥舞着，有人认出来，那是拓跋将军的令旗。
旗语是：向南，向南有人接应。
这个时候，拓跋原还在高喊着，“向北，向北冲锋”。
当他看到那旗语的时候，尤其是看到传递旗语的旗子居然就是自己的，而原本掌握遮面旗子的那名旗官手里空空如也。就要面对彻底失败的拓跋原暴跳如雷。
“狗日的那是谁！！射下他，给我杀了他，叛徒，叛徒！！”
气急败坏的拓跋原并没有认出来这是汤寻，可是队伍当中有人认出了汤寻。
“是汤寻，是他，他说向南走”，龙哥窟踏高喊着，“剑修，向南杀啊，向南”
“汤寻，是汤寻”，天方尽也认出了汤寻。
巴图巴赫认出了汤寻，忍受着濒死疼痛的牙老认出了汤寻。
有了第一个跟从旗语的人就有了第二个，在拓跋原声音无法达到的地方，所有看到旗语的人都在跟随旗语的指挥。甚至没有看到的人因为盲从的作用也跟随了大多数人。
这个时候四面山坡上冲下来的獠骑兵刚刚围拢，但是随着一道亮丽的电弧划过，剑阵，鲜血飘飞，刚刚围拢的部分被瞬间穿透，队伍就这么硬生生的挤过去。
看到队伍听从了自己的旗语，汤寻也在降回到地面的过程中。可是这个时候，他没有想到，在人族的队伍当中居然有一只射向他的利箭。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在他的刺穿他的肩膀。
少年连疼的时间也没有，就看到在强弓上搭上第二只箭矢的拓跋原。
忍着疼，少年高喊，“拓跋将军，我是汤寻，是汤寻啊，向南走，有人接应我们。”
看小说首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