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战
练到半夜，实在有点累了，姜跃正打算休息会，转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像鬼一样无声无息的立在树林边TXT下载。
姜跃猛的一惊，寒毛‘唰’的一下就竖起来了，声音都有点打颤：“是人是鬼？”这也怪不得姜跃胆小，而是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碰到一个这样的人，第一反应都差不多。
来人不答，也不见身形移动，就这样鬼魅般的飘到姜跃身前，然后他一翻手，掌心拿的赫然是姜跃的任务品‘锦盒’。
姜跃大惊，转头去看放在地上的包裹，里面的锦盒果然已经不见踪影，摆头，看着这个披头散发的人，姜跃越发捉摸不定：“前辈？”
来人还是不答，只是自顾自打开锦盒，取出一块通体晶莹的令牌，黝黑的夜里，这块令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其上丝丝红线流动不息，绕成三个古篆大字‘天下令’。
这是姜跃第一次见识到这块令牌的真面目，因为锦盒在他手上的时候无论他怎么折腾它，锦盒硬是稳如磐石，毫发无伤，也不知者怪人用了什么手段，无声无息就把锦盒给打开了。
“它还是这么迷人，是吗？”怪人披头散发，眼中满是迷醉，像是自语又像是问姜跃。
姜跃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是啊！”
怪人不理姜跃：“可惜这迷人的表象下不知是多少枯骨铸就的辉煌啊！所以留着你，就是为祸江湖，那么就让我来背负这个江湖的唾骂，让你消散在这个世间吧！”
姜跃闻言失色，一声‘不要’还未出口，一个声音就先响起：“你错了，为祸江湖的不是它，而是人心，就算你毁去它，也会有第二块、第三块‘天下令’出现，所以，你这样做又何苦呢？”
姜跃转头环顾四周，找不到人影，目光重新落到怪人身上。
怪人居然毫不吃惊，张开嘴好像是哈哈笑了几声，可姜跃却没听到丝毫笑声，正奇怪，只见整个空间突然一阵涟漪，怪人对面居然凭空出现一人，而这个人姜跃居然还认识，赫然就是白天扫地的那老头。
老头没有理姜跃，望着怪人感叹：“二十年不见，没想到你武功竟然精进到这样的地步了！”
怪人目光始终不离令牌：“就像人一样，先是步履蹒跚，然后慢慢学会走路，然后健步如飞，最后奔腾若马，为什么？很简单，因为人每天都要不停的走路，所以自然而然会变得快起来，功夫也是一样，所以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头点点头：“人说习武之人有三个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相比你已超越了吧！”
怪人不语，痴痴半响才回答：“我愿用我一生时光去换取二十年前的一个月，可以吗？”
老头摇头：“不能。”
怪人继续：“我愿用我毕生神功来换取一个天真无邪的她，可以吗？”
老头摇头：“不可以。”
怪人再问：“我愿用我的生命和我所有的一切去换取时光倒流二十年，可以吗？”
老头摇头：“不现实。”
怪人自嘲：“那就算我天下无敌，又怎么样呢？”
老头沉默，良久：“那是她的宿命，不会因为你、因为我、因为这个江湖而改变的，所以那件事不怪你。”
怪人笑的凄惨：“可这江湖却有人因我而死，而且是很多很多人，不是吗？”
老头摇头：“江湖中人江湖老，那是他们的宿命。”
怪人终于抬头：“那我的宿命是什么？是残害万千生灵，然后自责终老吗？”
老头笑的苦涩：“不，你的宿命是让这个江湖产生新的秩序，只可惜你还没有去完成它。”
怪人苍凉一笑：“秩序？江湖不需要秩序，江湖本身就是秩序，我们只是被它束缚的可伶虫罢了。”
老头叹口气：“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那么你还出来干什么呢？”
怪人不答，有把目光死死放在令牌上，同时还用右手在上面轻轻的抚摸。
老头无奈：“对不起，我要留下它。”
怪人‘嚯’的抬起头，两眼精光爆射，如出鞘的长剑袭向老头。
老头风轻云淡的一拂衣袖，怪人的气势就无声无息的散开，然后老头才淡淡的道：“这是我对别人的承诺。”
怪人‘嘎嘎’一笑：“怎么！连你也被收买了吗？这可不像你啊！”
老头自嘲的抽动下嘴角：“人生在世，变幻无常，有些事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怪人点点头：“好！二十年不见，正好让我见识下你的刀法如何了。”
老头摇头：“那就试试。”
姜跃在一旁打了半天酱油，这时见两boss貌似要动手了，赶紧躲一边继续风骚的打酱油。
怪人左手拿着令牌，右手轻轻的放在令牌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观老头，则正式严肃的多，左手拿出了一把长刀，右手低垂身侧。
两人对峙半响，都没有出手，姜跃看得都困了，刚眨了下眼睛，准备开个小差，只见老头突然就伸手拔刀，嘴里低沉的喝一声：“斩”然后只见出鞘的长刀见风便涨，很快就胀大成一把通天巨刃，呼啸着斩向怪人。
怪人盯着迎头斩下的巨刃，右手往腹部一收一放，‘嗷’一声龙吟响起，只见一条龙形从怪人右手冲扑出，也见风就涨，马上就和巨刃旗鼓相当了。
一刃一龙猛的撞在一起，然后光刃穿透怪人的身体，龙形穿透老头的身形。
老头‘恩啊’的出了口气：“这就是我的宿命啊！我等了足足二十年了，终于到了吗！”阖眼长逝，左手的刀被他猛的抛起，然后直直的插在两人正中。
怪人看着老头，慢腾腾的走到场中，拔起那把长刀，突然又哭又笑，半响抛下令牌，长歌而去。歌声凄凉苍老而又铿锵有力。
姜跃终于从两人的比试中回过神来，他是第一次见到绝顶高手比武，没想到这么简单直接而又致命。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结局，他不懂也想不明白。
姜跃把老头埋好，立一块木牌，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就草草写了‘无名老人之墓’六个字了事。站在坟前，姜跃看着手中耀眼迷离的令牌自语：“你还真是厉害啊！才到手一天，我就亲手埋葬了这么多活生生的生命。”叹口气，小心把令牌放回锦盒，细细包好，回到小屋，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入睡。
这就是江湖啊！虽然它只是个游戏，但是它已经真实到让人无法辨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