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叫妈妈
直到禾里和陆妤离开满园,也没见到唐振回来。姚慧静在一旁站着呶呶嘴,阴阳怪气的说着:“圆圆啊,你看人家禾里,嘴上说着和绣儿是两家人,可你看看,这才刚见面呢,就跑去齐家住着了,这手段可了得呢,圆圆,你得学学。”
唐圆圆最不乐意听这个,不悦的哼了几声,“姚女士,您老就歇着吧!我都如你所愿和方铭哥在一起了,您老还不高兴啊?”然后还不待姚慧静回答,唐圆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姚女士说白了就是嫉妒人家禾里,现在她得明智的选择,早走早超生为好,姚女士唠叨起来,这几条命都不够她说的。
禾里一直不习惯其他人碰自己的东西,虽然没什么重要的,但禾里就是不喜欢。
看见张叔伸过来的手,禾里淡淡的摇头,“不用了,张叔,我自己拿上去就好。”东西都不重,所以禾里想着自己解决了就好,何必劳累张叔?
张叔在后面笑笑,顺势收回手,也不生气的道,“那你收拾好了,下来喝点茶,你张婶做了下午茶还有点心,累了一天,解解乏。”张叔想着,这孩子可能认生,虽然小小的年纪带着一小孩儿,可张叔是过来人,这禾里哪儿像是生过孩子的人?
但齐先生说了,要照顾好禾里小姐,那他就得好好照看着,不能出了半分差错。
将东西一一摆放好,转头看一眼陆妤,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看见禾里看她,迅速的扬起脸蛋一笑,可爱的像个精灵。禾里揉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道,“妈妈将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跟着妈妈去看外婆好不好?”
外婆?陆妤虽然不明白,但还是重重的点头。
看见陆妤没什么不习惯,禾里继续将手头的东西摆弄好。妤儿还是小孩子,适应能力没成人好,禾里顾忌着陆妤会害怕,不时的和她说说话。
摆放得很简单,陆妤的药放在柜子里,衣服挂起来放进衣橱就好,化妆品这些禾里还用不习惯,唐圆圆一股脑给她买的那些,这次来齐家,禾里嫌麻烦,果断的就遗弃了,就拿了一瓶陆妤用的儿童霜。
收拾好后,禾里牵着陆妤,来到赵绣的房间门口,站着迟疑了会儿后,禾里还是敲敲门,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进来吧。”
听见声音,禾里这才走了进去,入眼的赵绣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相比中午,已经好了很多,禾里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掀掀唇开口,“你好点了吗?”
似梦似幻,赵绣觉得眼前的禾里,就像是梦一般,她想她都快发疯了,如今好好的站在自个儿面前时,赵绣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只是优雅的笑着,冲禾里招招手,怕吓着她一般,语气轻柔,“阿禾,过来,然妈妈仔细看看。”
禾里的脚步僵住,这样的呼唤似乎只有在很多年前才有,很不真实。脚下生根一般,禾里牵着陆妤没有动半分,尴尬的扯扯唇,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妈妈说话,她们太久没子啊一起过了,做不来母女的亲密。
许是知道禾里的认生,赵绣也不强迫,有点失望的垂下手,眼睛只失神了片刻,又燃起光芒,“我们阿禾十九岁了吧?听泽楷说,你唐叔叔安排上了A大,有你喜欢的大学吗?若是有,和妈妈说,妈妈来安排。”
赵绣的态度带着些微的讨好,她对禾里有太多的亏欠,她愿意用一切她所拥有的东西来弥补。
摇摇头,禾里勉强扯起一个笑,面前的人是她的妈妈,她不该这么冷冰冰的对她的,缓和了眉眼的冷气,开口,“在A大很好,有圆圆陪着我一起,你不用担心。”
“哦,是吗?”赵绣情绪有些失落,似乎她很不了解阿禾,瞥见禾里后边的孩子,赵绣一笑,“这是谁的孩子?模样长得真好,和你小时候一样的俊俏。”
是吗?她小时候和妤儿长得一样好看吗?禾里轻笑起来,“她叫陆妤,我准备收养她。”
赵绣眼神一闪,有些不赞成,在她眼里,禾里都还会个孩子,怎么能收养陆妤,而且法律也是不允许的,若是依着她如今凌厉的手段,会当即就说不可以的。可看见禾里望着这个叫陆妤的小孩子温柔的神色,赵绣缓了缓语气。
“你还没有结婚,而且也没有收入,在法律上,是不赞成的,若是你喜欢陆妤,那放在妈妈名下寄养,你看怎么样?”赵绣试着和禾里说,一言一笑动作优雅。
握着陆妤的手紧了紧,禾里突然觉得有些累,直视赵绣的眼,“我知道,没有收入,在原则上是不赞成的,可齐家,在原则之外,不是吗?”若是赵绣同意自己寄养陆妤,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事办不到的。
闻言,赵绣的眼一沉,望着禾里倔强的眸子,又软了下来,也罢,她要什么,只要她高兴,她愿意给。
“好,若是你高兴,这件事交给妈妈去办好不好?”嫁给齐泽楷的时候,赵绣是将禾里的户口一起移过来的。感觉很庆幸,还好当初将禾里的户口一起移了过来,就算是她不愿意,可最后还是来找她了,这样就好。
虽然这件事对齐家来说是举手之劳,禾里看着赵绣温柔的眼,心情轻松了不少,为陆妤能够入了户口而高兴,最后笑笑,“谢谢,这个情我会记住的。”
赵绣的脸一僵,呐呐的开口,“妈妈做这些事,没有要挟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开心而已。”
觉得有些尴尬,禾里扯扯嘴角,瞅见赵绣露出一丝的怔然,禾里叹口气,她也不愿赵绣不开心的,她进齐家为的不就是亲眼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吗?
“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先休息吧!”顿一下,抿抿唇,最后还是叫了出口,“妈。”
然后面容平静的转身走了出去,她也是害怕的,真觉得这是梦,以前的时候,她就做梦,梦见赵绣抱着自己,唱着呢哝的家乡小调,可后来就没梦见过了,什么都没梦见过夜里的睡眠就如沉静的石头,静得可怕。
听见禾里的那声“妈”,赵绣握着被子的手一抖,眼角的泪就顺着有着细微皱纹的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滚烫的划过手背,真好,她终于是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