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醒了?
舅舅?妈妈的弟弟吗?可是妈妈没有和她说过自己还有个舅舅,陆妤挥动着小手,张牙舞爪的模样在齐貅看来,着实可爱,小短腿小短手的使劲儿扑腾,笑乐了,顿时笑眯了眼,吧唧一口亲在陆妤的脸颊上,“真是个小豆芽,还是个不安分的!你要再闹腾,舅舅可不会手下留情哟。”
这个举动在陆妤看来叫亲薄,顿时抿着小嘴,杏眼圆溜溜的看着胆大的齐貅,可怒不敢言,可怜兮兮的煞是惹人怜。陆妤觉得是要有骨气的,这个奇怪的舅舅,不仅亲自己,还捏自己的脸,有经过她的同意的吗?
老鹰发现陆妤不见后,第一时间就赶到病房,看见病房的俩小人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人抓走了,要是在自己眼皮子低下抓走,老鹰那才觉得丢人,他绝对饶不了背后的人!几步走在陆妤面前蹲下,说,“下次不要再这样乱跑了,找不到你,叔叔会很着急的。”
何染轻气喘吁吁的跟到门口,想着这男人怎么跑那么快,她根本跟不上啊!
陆妤眨巴着眼,在老鹰和齐貅之间左右看了下,不着痕迹的往老鹰的方向挪了一步。她人虽然小,但是顶不住她聪明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黑面叔叔是程叔叔的人,程叔叔是好人,这样一想,陆妤就觉得黑面叔叔更可靠一点。
不过齐貅是什么人,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王勋的精明。一向骄矜的性子,对外人心狠手辣漠不关心,何况是现在陆妤这样给他下面子。齐貅牵过陆妤的手死死握住,挡在陆妤的前面,冷冷的对着老鹰道,“谁允许你责怪她的?以后她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她。”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娃娃天,说变就变,陆妤当即就被齐这个维护的举动收买了,齐貅的形象瞬间高大了,之前的什么恩怨都不计较了,心甘情愿的叫了句:“舅舅……”这俩字糯糯的粘在齐貅的心头上,只觉没什么字眼比陆妤这个小家伙说的更加好听顺耳了。
倒是老鹰,愣在一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刚刚不还是在自己这边的吗?现在就墙头草一边倒了?饶是他,现在也不由感慨一句:女人心,海底针!
何染轻在后面掩嘴噗嗤一笑,心想着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有趣,和小大人似的,而且长得也好看,按照现在小姑宁的说法就是酷酷哒,以后长大了,定是引无数女孩子喜欢的那种,小妖孽呐!
抬眸一看,齐貅承认这女的长得还算不错,但是莫名其妙的她笑什么,当即冷笑,不屑的讽刺,“笑的像个傻帽似的,怎么,以为自己很聪明吗?自以为是的女人。”
老鹰和何染轻都被噎了一下,是真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齐貅能说出这样毫不留情的话语,老鹰完全黑了脸,真想揍这个小子一顿,可未免不会被让人说以大欺小。何染轻尴尬的咳了一下,有点头疼,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额,这么早熟的吗?
仿佛是睡了很久,禾里缓缓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身黑衣的少年,将陆妤拉在身后,冷冷的说从今以后她是我的人。禾里心下一笑,陆妤不是她的女儿吗?什么时候是他的了,她还没同意呢。
抬眸细细看了少年一下,眼角透出疑惑,看着怎么那么熟悉呢,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照片上的少年桀骜不屈的眼,和自己几分相似的秀气,恍然猛得睁开眼,低低的唤了一声,“齐……齐貅?”
听到低低沉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齐貅豁然转身,沉下眼眸盯着病床上的女人,表现得很冷淡,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按理她没见过自己才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还叫出自己的名字?
禾里淡然的浅笑,对陆妤招招手,眼睛却看向齐貅,“我们长的那么相像,即使是第一次看见你,我也会知道你是谁。”爸爸的儿子,应该叫王貅才是,禾里的心脏微微抽疼,却又高兴着,老王,你看见没,这是你的儿子,我的弟弟呢!
齐貅缓缓点头,骄傲的眼里精光一闪而过,既然齐泽楷把自己接回来,为什么一点这里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自己,而这个女人却知道的如此清楚,齐泽楷,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小大人似的牵着陆妤的手,走到床前,淡淡的道,,“看来,他们说的不错,你只我姐,这张脸就可以确认了。”他们之间的确很像,都继承了赵绣秀美的外貌,然后齐貅松开陆妤的手,陆妤一下毫不犹豫的就扑倒病床的一边,淡淡的抿唇看着禾里,低低的发出声,“妈……妈妈!”
陆妤太小,本想翻到床上去,可奈何腿短,上不去。齐貅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无奈的叹气,心中怒骂,没眼见的东西,就不会求助一下吗?求他一下会死啊?黑着脸,一下就抱起陆妤,本想直接扔在床上,可陆妤转头,甜甜的一笑,冲着齐貅糯糯的道,“谢……舅舅。”
齐貅不自然的扬唇,像是烦躁的模样,低吼着,“小滑头……”嘴倒是甜。眼里却露出一丝的笑意,小豆芽,刚才没白护着你。放下陆妤的动作轻柔了不少,陆妤乖乖的趴在禾里的一侧,一双大眼眨都不眨的盯着妈妈,然后用手支起身体,在陆妤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慢慢的口水,然后咯咯的一笑。
齐貅状似嫌弃的皱眉,懒懒的开口鄙视,“小豆芽,这么多口水,脏死了。”
那有怎么样?妈妈都没说什么呢,陆妤朝齐貅瞪眼,然后哼哼的继续爬着看禾里。
被陆妤和齐貅的互动逗得发笑的禾里,有些无奈,这俩人,好起来又挺好,没事了,齐貅又会把陆妤气得不行,总要挑拨几番才肯罢休,真是小孩子脾性。
“长得真好,比照片上更好看。”禾里有些痴痴的说,可能是带着王勋的骨血,禾里总觉得和齐貅在一起,比和赵绣在一起更加的亲近,莫名的觉得很熟悉,似乎他们天生就该这样熟悉亲近才是。
没人是不喜欢被人夸长得好的,齐貅也不例外,听见禾里说的,傲娇的扬起下巴,拿捏着不屑的眼神,“我长什么样,你看真人就可以,还看什么照片!”
很少有这种亲人的感觉,不管齐貅的话说得有多不中听,禾里都认为,什么都是可以的,只有知道,除了赵绣之外,她还有一个血缘相关的亲人,她的弟弟,她不是一个人的,这就好。没人会理解,出狱之后的她,什么人都不认识,就连这个世界都是陌生的感觉,好比世界上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热闹都是他们的……
侧眼看见自从自己出事后,总在程岂身边的男人,是叫老鹰吧?禾里沉吟片刻,浅淡的呼了一口气,大约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有些疲倦的闭眼,又是因为齐清媱吧,不过她的身体一向好,怎么会突然就因为刀疤的给自己下药后就这样虚弱呢?
以前休息一天,也早就恢复过来了才对,禾里很不明白,又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老鹰的后面,清冷的看向她,“我想我不认识你。”
何染轻缓缓一笑,温柔的开口,“我叫何染轻,恩,我跟着他过来的,不好意思。”视线往石旭的方向看了眼,有些抱歉的笑笑。病床上的女子很白,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白,秀气异常的那种白净,眼眸沉寂,看不见任何世事纷杂,清冷的模样,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浮躁的心下一刻很安宁。
她的骨架很细,纤瘦高挑,性感的锁骨被蓝白条的病服半掩,何染轻只觉,这样纤细清灵的少女,大抵是有很多男人喜欢的,即使是清冷的瞅着人,眼角一转一或都带着神秘,引人探究。
这边程岂离开肖子的办公室,开门看见禾里的病房有这么多人,眉宇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老鹰一看见自家老大这种表情,心里不自觉的就咯噔一下,匆匆说:“程先生。”
看见忽然出现的男人,何染轻面露惊讶,疑惑的盯着似乎在哪儿见过的男人。齐貅依旧是轻抬眼皮,嘴角一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陆妤眯起了眼,终于有种看到熟人的感觉,可以放心的委屈的那种的依赖,每次只要妈妈有危险了,她只要一打电话,叔叔就会很快的出现,陆妤下意识的就把有危险找程岂联系起来了,有他出现,就是无所不能的。
程岂点了下头,径直向禾里的方向走去,眸光里禾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无奈,禾里恍然看见程岂,不自觉的低下头,禾里实在是觉得丢人,才出院就又在医院见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真的多矫情,这个破身体真是烂到极点,头个刚出医院,这倒好,不到一天,又进来了,而且问题是,她是怎么进来的?
“醒了?”程岂淡淡的问,他性子淡,即使再怎么想关心,也不会如沈季那般说尽了甜言蜜语的哄着。
“恩,我是怎么来的?”禾里微闭了眼皮,不用想也知道,这情况有点不好打理了,她最后的印象就是在齐家,禾里被她赶了出去让张嫂照顾着,她躺在床上,然后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程岂有了丝笑意,嗓音低沉,“你真的想知道?”禾里撇撇嘴,不告诉就不告诉,别想着她能求他,瞧着禾里倔强的模样,程岂颇有点宠溺的道,“等你出院了就告诉你。”
这什么跟什么嘛,齐貅心里不屑极了,真想告诉这个傻女人,你可是怀了他孩子的人,想怎么指使这个男人都可以。
“程先生?你就是程岂?”何染轻歪着头,疑惑的问出口,眼里带了一点的好奇。
所有人都望向何染轻的方向,老鹰的脸色更是变幻莫测,齐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顺便将小豆芽抱了下来,不管她愿不愿意,牢牢的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
程岂风轻云淡的模样,轻笑一声,对何染轻颔首,“何小姐,我能问下,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原本何染轻吐出程岂的名字,就已经令在场的几个人惊讶的了,现在程岂居然直接问何染轻为什么在这儿,所有人不由得更加好奇,这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禾里淡淡的笑了一下,不由看了眼老鹰,从程岂进来,他就有意无意的护着何染轻,如果说老鹰是喜欢何染轻的,也不是不可能的,原来精锐的老鹰喜欢的是何染轻这样的女人,就是不知道何染轻值不值得老鹰喜欢了。
如果何染轻只是借着老鹰的翅膀企图飞上程岂这课大树的话,那这场戏可就好玩了。
禾里饶有趣味的看看程岂,不可否认,和程岂相处有一段时间,但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遇见。能打动老鹰的女人,程岂会拿张冷冰冰的脸说话么?
齐貅讽刺的轻哼了声,看程岂的眼神就像一个偷情的丈夫被抓住了一般,一副,看你怎么给老娘个交代的嘴脸。
倒是何染轻,愣了一下,呐呐的开口,“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原来真是你,不过,你应该没见过我才对啊,老太太说,你周末才要回家的。”
众人更是一惊,具是神色不一,在程岂和何染轻之间来回徘徊,居然连家长都见过了?这……这何染轻和程岂之间的关系怎么说有是呼之欲出的关系了。
“我的问题何小姐是没听见吗?需要我再问一次?”程岂虽然嘴角挂着笑,但是声音愈加寒冷,若是有旁人,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老太太口中的称赞的程岂可一点也不是如此的,何染轻抿唇一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老太太口中称赞有加的孙子,可不会像你这样。”
说完,何染轻不看旁人,直接转身就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姑娘这是生气了。也是,如程岂这般口吻对一个姑娘说话的,有那个能忍受得了?
更别说一个温婉柔弱的女孩子家了,一看就是不经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