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徐睿比她还要纠结得多。
其实，徐睿根本没有走光，浴缸里的厚实泡沫挡住了他的身体，许默默根本什么也没看见。
反而是许默默……
刚才许默默推门进来的时候，徐睿透过浴帘的缝隙看见了。他刚要出声，结果许默默却非常迅速地背对着他脱掉睡裙，仅剩蕾丝花边的胖次一条。
徐睿顿时惊呆了。
他的大脑一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到许阿姨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唤回。
他只好答应了一句，然后决定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结果他完全没料到许默默竟然会扯开浴帘……
回忆到这里，徐睿沉默不语地下沉进水里，将自己的脑袋浸入水中，噗噜噜地吐了一堆泡泡。下次洗澡前，还是先检查一下门锁好了。
经过那件事，许默默完全没有要洗澡的**了。
装了几分钟鸵鸟之后，她还是没办法把刚才的一幕彻底从脑海里赶出去。
于是她干脆爬起来继续刷怪。
过了大约十分钟，她看见原本正在挂机打坐的LLLLux动了动站了起来。
“走吧。”她说。
对方回复了一个“嗯”字。
回到城里交完任务，许默默想去买匹马，却发现还差一个金币。
她站在马厩前面纠结了一会儿，心想待会要不要去接点赏金任务。
那个卖马的NPC还在滔滔不绝地安利自家的马是全国最健壮的，只要五个金币就能买一匹。
好吧，便宜是很便宜……可她就是买不起啊！
这时，她忽然看到LLLLux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买马呢？”
“嗯。但是金币不够……QuQ”
几秒钟后，系统显示LLLLux申请跟她交易。
许默默疑惑地点开交易对话框，然后发现LLLLux竟然给了她整整一百零七金币！
要知道，她玩了这么长时间游戏，一共才攒下四个金币三十六个银币。
“太太太多了！”她赶紧说道，“我不需要这么多的，一枚金币就够了！我把剩下的还给你吧！”
“不用。”对方简洁地回答。
“真的，我还是还给你吧。学技能还要花钱呢。”
她点了一下交易按钮，但是对方却拒绝了。
“这账号不是我的。”对方这样说道，“我随便玩玩。”
许默默第一反应是：难道他是盗了别人的号，所以才出手这么大方？
这时，LLLLux说道：“去买马吧。漫雪城的马比较好，有速度加成。坐马车去那里买。”真是好人。
漫雪城的马当然是最好了，因为这根本就是小说里的设定。
许默默赶紧说道：“谢谢！”
买完马之后，两人又一起做了做任务，还去了几次副本，竟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画面中显示着两人都穿着做任务送的银质盔甲，骑着漫雪城特产名马黑色闪电，一前一后地在荒原中奔驰。游戏中正值黎明时分，太阳正从荒原边缘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
虽然知道这只是虚假的画面，许默默却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明天你还来玩么？”她问对方。
“不了。”
“……好吧，QuQ。”
许默默停顿了一下，“谢谢你，今天玩得很开心，估计以后我也不会经常来了。”
对方回复了道：“？”
“要开学了。”
“哦。”
“所以还是把剩下的金币还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上。”她再次点击了交易，这一次LLLLux并没有拒绝。
许默默又说：“其实我今天本来心情不好。现在感觉好多了。”
“心情不好？”
“别提了，我刚才干了件特别蠢的事。”
大概是觉得对方性格沉稳，人又不坏，许默默竟然一五一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我觉得我丢脸丢大发了。”她说。
对方没说话。
可是许默默正说到兴头上，她继续噼里啪啦地打字：“嘤嘤，尤其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我大概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竟然神马都没有看清楚！[捶地大哭]”
画面上LLLLux的人物形象挪动了几下脚步，毫无意义地原地转了几圈。
“喜欢的人？”他抓住了许默默话中的重点。
“嗯。”
对方再次沉默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下线了。”许默默忽然说。
她等了一小会儿，对方还是没说什么。
难道已经下线了？许默默猜测。
就在她打算关掉游戏的时候，她看到私聊的对话框里匆匆地闪过一句话：“哪种喜欢？”
但是她没来得及回复，因为下一秒，她就已经将游戏关掉了。
这一夜，许默默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早上，许默默打着哈欠下楼吃早餐。她看见徐睿正坐在餐桌边上，没精打采地低着头，往面前的杯子里倒牛奶。
她揉着眼睛，喃喃地说：“早。”
她一说话，徐睿似乎被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头继续倒牛奶。
“……早。”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许默默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一下子就精神了许多，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起来。
她去厨房端着刚做好的煎鸡蛋回来，将盘子放在餐桌上。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徐睿。
他的黑眼圈好像更明显了，眼睛有点充血的迹象，而且面色憔悴。难道是昨晚没睡好？许默默心想。
“你们慢慢吃饭，我去上班了。”许妈妈一边匆匆地解下围裙一边说道，“——别忘了吃完饭后隔半个小时再去晨练。”
许默默答应了。
很快，许妈妈就拎着皮包出了大门。
伴随着“咣”地一声大门紧闭，许默默忽然意识到房子里又只剩下她和徐睿两个人了。
她忽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明明这并不是第一次两人独处，可是今天早晨的气氛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难道是昨晚两人坦诚相见过了的缘故……
想到对方很可能也看到了自己只穿一条胖次的模样，许默默的脸上发烧，没办法再继续淡定地吃早餐了。
而徐睿一直在低着头沉默不语地吃早餐。他本来就话少，尤其是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说话。
餐厅里一时间只能听见餐具碰撞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许默默终于有点受不了了。
她清了清嗓子，想找个话题打破一下寂静。
“……待会出去晨练吗？”她说。
徐睿淡淡地“嗯”了一声，但是没有抬头看她。
“昨天……”许默默艰难地开口。
她一说出这个词，徐睿立刻抬头看向她。
两人对视了一下，许默默突然有点结巴：“呃……昨天，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徐睿的嘴唇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不过他最后还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半个小时后，两人按照上级指示下楼锻炼身体。
和昨天一样，他们两人沿着湖畔跑了起来。刚跑了大半圈，徐睿忽然放慢了脚步。
许默默喘着粗气回头看他，“歇一会儿吗？”
徐睿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们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觉？”许默默问，“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徐睿摇头。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小会儿。
许默默没办法不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身边那个人的身上。虽然并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她仍然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隐约传来的热度。
这时，一只大胆的喜鹊停在了他们面前的草坪上，欢快地跳来跳去。许默默的注意力成功被这只喜鹊转移了。她盯着它看了一小会儿，忽然听到徐睿开口说道：“……下星期。”
“什么？”
“下星期，有个读者见面会。”
“这么快？”许默默惊讶，“你要去吗？”
徐睿微微摇头，“不知道。”
他忽然叹口气，将头偏向许默默的一侧，但是并没有和她对视。
“范编辑曾经帮了我不少忙。”他有些疲倦地低声说。
“所以你不想拒绝他？”
徐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但是能看得出，这件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他昨晚没睡好觉的原因八成就是这个，许默默猜测。
她其实只猜对了一半，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另外一半的原因正是她自己。
许默默稍微思忖了一下。
其实徐睿如果真的出现在公众视线面前，他的人气肯定会攀上一个新的高度。现在的商业化写手已经和从前传统的作家完全不同了，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们算是新型的偶像明星。现在的网文读者群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喜欢看《夜暮》又有不少是腐女，而徐睿本人长得又不差，只要稍微打扮打扮绝对足够满足某些粉丝的YY心理。
虽说作者本人的长相并不重要，作品本身才重要，可人们还是希望能跟自己喜欢的作者近距离接触，不然就不会有那么作者选择召开读者见面会和签售会了。一个接地气，肯和粉丝们互动的作者永远比一个高冷低调的作者更受青睐，这条定律在任何一个面向公众的行业中都适用。
比如作者猫不吃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长得还算不错，气质很好，温文尔雅，一副时下流行的食草男形象。几次读者见面会开下来，猫不吃鱼的人气节节攀升，很多人甚至对他路人转粉。再加上他经常在微博里和粉丝互动，态度谦逊有礼，令人好感倍增。现在，猫不吃鱼的微博粉丝数大有超过Lux的趋势。
可是一想到这一点，许默默却又不希望徐睿去参加见面会了。作为Lux的粉丝，她也不希望Lux变成猫不吃鱼那种完全商业化的写手。又或许，她只是完全出于私心罢了。
不过，这并不是她能替徐睿决定的事情，这还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接下来的两天里，徐睿的黑眼圈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估计他一直都在为了即将召开的读者见面会而感到焦虑。
许默默当然能理解他的心情。就算是普通人，突然要他在公众面前亮相，他多少也会有些紧张的，更何况是像徐睿这样性格的人。
微博的粉丝和水军已经开始刷关于这次见面会的话题了。原来这次并不是Lux的专场见面会，而是维河网几个大神的联合见面会。据说猫不吃鱼在内的几个超级大神都会莅临现场。
最值得期待的当然还是一直保持神秘低调的Lux。官方并没有给出Lux一定会到场的确切消息，只是说Lux可能会出现。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大批粉丝激动不已。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他们都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大神究竟长什么样。
不过就算Lux不出现，他们还可以见到男神猫不吃鱼，专注虐文一百年的言情女神白温水，和写过许多经典作品的老牌**写手华初。
有这三尊大神在，这次的读者见面会仍然火爆得非比寻常。一个月前就开始预售的入场门票早就被抢售一空，还有不少人拿到网上高价转卖。
周末，范编辑风风火火地就赶了过来。
许默默没忍住，趁机问他要了入场门票，因为当初预售的时候她没有抢到。
“你还要什么门票？”范嘉谊冲许默默瞪眼，“你算是亲友团，到时候我给你一个工作人员通行证就好了。”
通行证？这么牛？许默默连声感谢。
随后，范嘉谊就非要拉着徐睿出去。
“出去干嘛？”徐睿纹丝不动地坐在电脑桌前，不肯动弹。
“去逛街！血拼！买衣服！”范嘉谊说，“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穿件像样的衣服呢。后天的见面会，你不会打算穿家居服去吧？”
徐睿无奈，“我有。”
“给我看看。”范嘉谊伸手。
徐睿打开他的随身行李箱，“这些。”
范嘉谊挑挑拣拣了半天，“不行，这些太幼稚了，不是T恤就是T恤。啧，这件连帽衫是啥，你以为你在cos小哥吗？Lux大神嘛，这么酷炫的存在，怎么能穿这些？”
他抬头瞧了一眼徐睿，又说：“还有，你这个发型也要改改，乱七八糟的，鸟儿都想在里面生个蛋。”
“这算什么比喻。”徐睿无奈。
不过许默默倒是觉得，徐睿确实该理发了。他平时好像都是对着镜子，自己用剪刀解决的，所以才会显得这么乱。
“去吧，理个发也好。”许默默说。
“看吧，许姑娘发话了，咱们这就走吧。”范嘉谊笑道。
徐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同意了。
许默默推荐了她家门口的一家发廊，环境不错，理发师的技术也很好。
发廊的洗剪吹小哥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谁剪头发？”小哥问。
“他。”许默默和范嘉谊同时指向徐睿。
小哥瞅了瞅徐睿的头发，一瞬间露出纠结的表情，但是好在他职业素养不错，赶紧热情地带着徐睿去洗头发。
最后，在小哥的大力忽悠……不，大力推荐下，徐睿竟然同意了烫一下头发。不过他始终没怎么说话，只是简单地点头和摇头罢了。
许默默两人等了很长时间。她一直在低头看杂志，看了一会儿，她竟然有点犯困。
就在她开始打瞌睡的时候，理发师终于搞定了徐睿的头发。
“行了。”理发师似乎很满意自己这次的作品。
徐睿抬手脱下理发斗篷，转身站了起来。
许默默顿时呆住了。
范嘉谊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惊奇地对许默默说：“卧槽，你看，他这样真特么帅，都快超过我了。”
徐睿的头发不再是乱七八糟的鸟窝了，原本向着四面八方自由生长的自来卷此刻变得服帖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完全拉直，看起来就像刻意烫过又很自然的那种卷发。
有人说男人的发型能够大幅度提高颜值。徐睿原本顶着鸟窝头的时候，许默默就已经觉得他长得不赖了。
而现在……
许默默感觉心脏瞬间被揪紧了。她其实并不是颜控，可是她现在却完全没法控制自己不像个花痴一样傻乎乎地盯着对方看。
徐睿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走到两人面前。
他蹙眉问道：“怎么样？”
他说着，便向许默默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探询的意味。
许默默顿时觉得心脏漏掉半拍。
“嗯。挺好的。”她点点头，特没底气地小声说。
“很好，特别好！”范嘉谊笑道，“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徐睿看起来松了口气。
结账的时候，帮徐睿刷卡的那个姑娘笑得特别灿烂。
还卡的时候，她涂着深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徐睿的手背上滑了一下。她还热情地对徐睿说道：“欢迎再来啊，帅哥。”
看到这一幕，许默默顿时觉得有点不爽。
不过上了车后，她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
“下一站，天路商场！”范嘉谊兴高采烈地说，就像要出去郊游的孩子似的。
徐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同意了。
许默默推荐了她家门口的一家发廊，环境不错，理发师的技术也很好。
发廊的洗剪吹小哥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谁剪头发？”小哥问。
“他。”许默默和范嘉谊同时指向徐睿。
小哥瞅了瞅徐睿的头发，一瞬间露出纠结的表情，但是好在他职业素养不错，赶紧热情地带着徐睿去洗头发。
最后，在小哥的大力忽悠……不，大力推荐下，徐睿竟然同意了烫一下头发。不过他始终没怎么说话，只是简单地点头和摇头罢了。
许默默两人等了很长时间。她一直在低头看杂志，看了一会儿，她竟然有点犯困。
就在她开始打瞌睡的时候，理发师终于搞定了徐睿的头发。
“行了。”理发师似乎很满意自己这次的作品。
徐睿抬手脱下理发斗篷，转身站了起来。
许默默顿时呆住了。
范嘉谊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惊奇地对许默默说：“卧槽，你看，他这样真特么帅，都快超过我了。”
徐睿的头发不再是乱七八糟的鸟窝了，原本向着四面八方自由生长的自来卷此刻变得服帖了很多，但是并没有完全拉直，看起来就像刻意烫过又很自然的那种卷发。
有人说男人的发型能够大幅度提高颜值。徐睿原本顶着鸟窝头的时候，许默默就已经觉得他长得不赖了。
而现在……
许默默感觉心脏瞬间被揪紧了。她其实并不是颜控，可是她现在却完全没法控制自己不像个花痴一样傻乎乎地盯着对方看。
徐睿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领，走到两人面前。
他蹙眉问道：“怎么样？”
他说着，便向许默默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探询的意味。
许默默顿时觉得心脏漏掉半拍。
“嗯。挺好的。”她点点头，特没底气地小声说。
“很好，特别好！”范嘉谊笑道，“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徐睿看起来松了口气。
结账的时候，帮徐睿刷卡的那个姑娘笑得特别灿烂。
还卡的时候，她涂着深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徐睿的手背上滑了一下。她还热情地对徐睿说道：“欢迎再来啊，帅哥。”
看到这一幕，许默默顿时觉得有点不爽。
不过上了车后，她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
“下一站，天路商场！”范嘉谊兴高采烈地说，就像要出去郊游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