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考核（八）
华南利剑这边也是如此，当何冲来到营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帮光着膀子的特种兵，个个呲牙咧嘴的，一脸的痛苦模样。看到他来，大家都站起来，何冲赶紧示意他们坐下。他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这十五名特种兵的受伤情况。
不到这里来看看，他不放心啊。军医仔细介绍了一下情况，除了周聪体力透支之后，其它人都无大碍。周聪倒也没什么，现在正输着液，休息两天就好了。现在他放心了，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他这教官当的，还真是累啊，看看人家方雯教官，根本就是来度假兼任秘书的。
都是一样的人，可这待遇，差得远了去了。暗叹着老天不公，何冲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明天的报告去了。这份报告做出后，会通过军网直接传给徐怀志将军。这种报告更多是涉及李小凡的训练方法，因为没有局面的训练大纲，何冲便用这种方式来向徐怀志将军汇报。
其实只要李小凡在训练基地，他的训练方法都会被记录下来，只是这些工作，更多是由别人来作，他只需要拿现成的资料就成。回到房间后，办公桌上厚厚的一摞的资料让何冲哭笑不得，没什么说的，今晚又别想睡了。
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李小凡已经回到了家里。近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闲逛。如今脱离了14号分部，生活很平静，按理说，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他高兴不起来，他试着拨通苏毓的电话，可那边总是无法接通，阿贵的电话也是如此。
由此李小凡判断出，他们正在执行任务。其实几天前他就在猜测，分部的每次行动，都会进行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很仓促。
对此，他很担忧。这几天，他一直心惊肉跳的。他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每次出现，都有意外发生。上一次是在岛国，只是那时他抱着必死的心态，根本不在乎。可如今，他能不在乎吗？
这种预感并非与之俱来，玄之又玄，他也说不清楚。如今是联系不上苏毓等人，白天他去分部看过了，人去楼空。他只能把希望放在老魏身上了，可他都发了几十条短信了，仍然没有回音。
如今，他只有等。
老魏改装过的手机果然强大，李小凡曾试着十几天不充电，可这电量仍然没有减少多少，果然耐用。老魏连手机的操作系统都给换了，只有壳子是“爱疯”的，其它的，跟苹果不沾半点边儿。
现在他就把玩着这手机，连衣服都没脱，他在等消息。可一连三天了，还是没有消息，他只好再来到训练基地，进行第二项考核。
这次考核不太一样，分组的时候，是由两支部队独立完成。也就是说，每支队伍会有两个小组只有两人，而非三人。至于怎么分，那是两支部队领导的事儿，他李小凡可不关心。
这一次的战况就比较激烈了，完全超出了李小凡的想像，他有点儿后悔了，因为考核完毕后，至少有两人臂骨骨裂，五人牙齿被打落，其血腥程度可见一斑。看到这种情况，他甚至想取消几天后的“交流”，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本想着让两支部队改善下关系，可现在看来，两者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紧张了。
当他提出此疑虑时，何冲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认为“交流”必须进行，因为这是计划好的。同样，陈宣也表示反对，他也认为“交流”势在必行。只是这两人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让李小凡很头疼，话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啊。
“都是战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你们根本不像竞争对手，更像是敌人！”
李小凡的声调高了起来，丝毫不顾忌方雯正向他打手势，这话憋在他心挺长时间了，一直没机会说，今天他可管不了太多了。就算是徐怀志和苏定国在这里，他一样会说出来。
“你们很让我失望，一旦把你们投入到战场上，估计先会把对手干掉，然后才是对付敌人吧，哼，一群没气量的家伙，鄙视你们！”
这话说的，气愤倒说不上，可奚落的成分却不少。这些都是聪明人，也知道之前的表现让总教官很失望，可是一旦对上阵后，便忍不住，很多的积怨不是在他们这个时代形成的。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取消算了。我也会向你们的相关领导反应此事，如果再得不到解决的话，那没什么说的，我不干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这很像小孩子赌气时说的话。此刻的李小凡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而不是之前给人造成的成熟假象。
“李教官，你说真的？”
教官队伍中，也只有方雯与李小凡的私人关系较好，所以当方雯出面后，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没有惊讶。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李小凡心情不大好，大都是因为失去苏毓的消息造成的。两支特种部队间的那点儿破事儿，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都是战友，有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吗？他也曾受过特种训练，而且比这些特种兵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可即便是那样，他们同期的战友之间，感情却越来越深。
“像！”
这是方雯的心声，所谓心声，就是在藏在心里，发不出来的那种。不过呢，为了照顾李教官的情绪，方雯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之后，她小心措了一下辞，然后将李小凡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李教官，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矛盾呢，也不过是营造出来的气氛而已，没有对手的激励，是不可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的。至于受伤，在特种部队，训练中受伤，司空见惯。偷偷告诉你，这种对立，是两位大佬刻意制造出来的。”
“刻意制造，怎么说？”
“这是老大私下里透露出来的，其实他们两个的私人关系非常好，这点儿连他们的子女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
“都说了，老大偷偷告诉我的。”
“连人家子女都没透露，会告诉你，切，你当我傻啊。”
老李把嘴一撇，他才不相信方雯的鬼话，他跟苏定国打过交道，这位将军当时的表现可是不愠不火的，心思深沉与否他尚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能成为共和国的将军，哪个是易与之辈啊。
“不信算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方雯也撇撇嘴，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家伙，她好心透露内幕给他，这家伙买帐也就算了，居然还置疑。只是这家伙要是真的赌气走了，那接下来的训练咋办？谁都看得出，近一个月的训练，特种兵们的格斗水平直线上升，这么好的教练，怎能轻易就放走了？
何冲与陈宣相互望了一眼，李小凡的话他们也听见了，可要改善两者之间的关系，哪那么容易啊。刚才方雯在李小凡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没听见俩人在说些什么。可李教官要走，他们可是听见了。当下很是焦急的看着方雯，希望这位美女教官能留下李教官，否则他们回去可就惨了。
上面的领导要是责怪下来，他俩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实就刚才考核的情况来看，的确血腥了一点儿，却还在李小凡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当年他受训的时候，其情景比这差不了多少，甚至更血腥些。只是身在其中是一种感觉，作为旁观者又是一种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在社会上待得久了，恻隐之心更加浓了也说不定。
“两位，你们好好想想吧。恕不奉陪了！”
摞下这句话后，李小凡干脆开车走人。心里的烦躁如同搞活泉涌一般冲击着他的思绪，他心乱了。
“李…..”
方雯赶紧制止了何冲和徐宣，示意让李小凡先离开。从刚才的对话中，她能感受到李小凡的烦躁，虽然不知道这烦躁从何而来，毫无疑问的是，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咱们国家有句老话叫做从长计议，方雯建议何冲和徐宣也从长计议，等过两天再说。
一个星期过去了，训练基地内仍然没有发现李小凡的身影。无奈的何冲只好给徐远打电话，希望这位徐大少能帮他找到李教官，如果李小凡再不出现的话，这次集训就要提前结束了。
徐远也很吃惊，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他赶紧给李小凡打电话，可那边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好跟老爸说了这事。接了猴子的电话，徐怀志愣了一下，接着便哭笑不得。他以为多大个事儿呢，这本来是他跟苏定国之间的秘密协议，几年来，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可现在看来，要不要挑明呢。
难办哪，也许得跟苏定国商量一下了。
这一个星期，李小凡每天都在市里闲逛，直到很晚才回家。知子莫若母，老妈曾问过他发生了什么，李小凡没说，只是让老妈放心，他会解决好的。
儿子长大了，有些事情必须要独自面对，对此她只是让尤美多留意一下儿子，女孩儿嘛，心细一些。
老李一直在等电话，如今苏毓和阿贵都联系不上，阿梨也是一样，他只好尝试着老魏。没想到，他只发了一条信息，老魏就回了。
可老魏的信息让他的欣喜马上被浇灭了，短信只有一句话：稍后联系你！
自打接了这条信息，他的手机就没离开过身体，为了保证手机电池的电量，他特意买了两个移动电源，随时随地为手机充电，可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老魏的消息。
老魏这人吧，脾气比较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很守承诺。只是这稍后，也不知道是多久。本来李小凡准备再给老魏发个信息的，可考虑到老魏的个性，他果断的放弃了，选择了等待。
躺在床上，李小凡却无法入睡。他翻身坐了起来，盘膝坐在床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黑色小刀，轻轻摩挲着。这是他的宝贝，每次看到它，他的心都会平静下来。师父曾经说过，做人就像一把匕首，即便你再锋利，也要懂得藏锋。
把玩了一会儿小刀，他拉开房门，离开了家。很快，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很远都听得见。很快，老李出现在步行街边的一家烧烤店前，他想喝点儿酒。
家里不是喝酒的地方，会影响到若曦她们。而且他有预感，老魏今晚一定会打电话来。独自坐在一张桌子上，先来一打啤酒，又要了烤串，他开始了等待。
X市的夜晚很美丽，而且现在又是夏季，很多年轻人都会选择晚上出来，三五好友一起聚聚。比如他临近的那桌，就有三男三女在一起，似乎是某人过生日的样子，很是开心。年轻人在一起，喝点儿之后，难免会大呼小叫的，李小凡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现在的年轻人，行为不太注意分寸，这不，几杯啤酒下肚，那三个年轻男子便脱下上衣，开始光着膀子了。
“来，哥几个，喝一个！”
几人站了起来，将酒杯一撞，马上有液体四溅开来。李小凡看了一下，将椅子挪远了一些。那三个男子中的一个向李小凡露出鄙视的眼神，然后招呼着其它人都坐下，手指着李小凡，小声议论了一阵，然后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
抿了一口啤酒，李小凡权当没听见。他已经过了意气之争的年代，今天来，是等消息的，不是来打架的。就对面那几个人，还不够他一只手划拉的。
“老板，麻烦你过来一下。”
听到有人叫，老板赶紧过来李小凡面前。
“先生，你还需要点儿什么？”
“没什么，能帮我挪一下吗？那桌就行。”
实在受不了旁边的吹牛皮加吵闹了，李小凡让老板换了一桌，离这桌远一点儿，省得他听了心烦。老板对此很理解，他在这作生意很多年了，最怕遇到这样的，这客人能不离开，已经算不错的了。
刚坐下不久，李小凡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那显示，老李直接蹦了起来，把临桌的人吓了一跳！
电话居然是阿贵的！
“喂，阿贵……”
老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阿贵打断，听得出来，阿贵的语气很急切。
“老李，你别费话！听我说，阿梨出事了！”
什么！阿梨出事了！
“别说了，见面谈！分部已经派直升机去接你了，你做好准备！”
说完，阿贵挂断了电话。李小凡心神一凛，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除非必要，负责后勤的阿梨是不会参加行动的。由于阿贵说的很笼统，具体细节什么也没说，老李也不好猜测。他赶紧拨通了方雯的电话，正式通知她自己恐怕需要出差一段时间，至于时间长短，现在还不确定。
至于停在路边的突击车，老李完全没放在心上，有交警部门看着呢，回来后直接去提车就行。
很快空中响起了轰鸣声，接着旋风不停地的刮着地面上的一切，正在吃烧烤的男男女女们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下巴掉了一地，丝毫没有注意到机翼刮起的旋风将塑料袋等杂物吹上了天空，直到一张桌子终于不堪重负，被旋风吹翻，桌面的食物和餐具四处飞溅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顾不得身上被溅上的油渍赶紧蹲低身子，以躲避那巨大的旋风。此时的夜空，突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直到这东西显露出真身时，人们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架直升机。
修长的绿色流线型机身，巨大的螺旋桨叶片高速旋转着，就悬停在约五米高的空中。很快，马路上的车流停止了，司机们都骇然盯着空中的直升机，不知道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更不知道它要干什么的。
难道是哪支部队搞演习？
这些车一停下，中间便空出一块区域来，停架直升机绰绰有余。
直升机着陆后，机舱门被打开，从里面跳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全副武装，整张脸都被风镜遮住了。猫着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跑到李小凡面前，标枪似的立正、敬礼。
“李先生，时间紧迫，具体情况会有详细介绍，咱们先出发吧。”
李小凡点点头，然后飞快窜进机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直升机很快升空离开，只留下路边那辆怪模怪样的突击车。之前的三男三女目瞪口呆，那位嘲笑过李小凡的年轻男子不禁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双腿抖个不停。他们刚才笑得太放肆了，如果那哥们不岔的话，干倒自己这几个根本没啥问题。如果自己这三人把他给干倒了，那事情就更大了，没看见从直升机里下来那俩人，手里都拿着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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