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婚期将近,萧、罗两家的长辈操着心,萧梦对婚礼却毫不上心,成天扎在各个楼盘选铺面;准备着手开一家武馆,教教小朋友;这年头小朋友的钱挺好赚,她盘算着这也算是一个大买卖啊,一边计划一边憧憬,她的武馆在不久的将来会在全国开连锁,彼时她便可以在男神面前昂首挺胸,继而走上人生巅峰,婚姻事业双丰收,成为人生大赢家。
真是越想越美妙呢。
她在南郊双语学校外租了层近一百平米的铺子,打算装修成武馆;前期她对收学生的数量大概估计在30以内,收费按小时收,毕竟学生没有太多的时间。
试婚纱照那天,萧梦还琢磨着应该怎么装修,空间不大,装修不能太复杂;她可以教跆拳道,也可以教孩子们纯正的中国武术,这个得看孩子们的兴趣爱好,等打听好孩子们偏好哪一项,她会定期分课,从而有规划的进行。
婚纱是由罗筠亲自设计,再接受著名婚纱设计师Giacobbe的意见,最终完稿定稿;这件婚纱取名为“唯一”,独一无二,再世无双;婚纱是层层交叠的抹胸款式,精巧刺绣蕾丝,裙摆逶迤而下,恰如轻肤牛奶如流水一般缓缓铺开;
婚纱尺寸正好合适,萧梦的长发被懒懒散散盘了起来,抹胸之上两根锁骨迷人感性;在设计助理的帮助下,她才将婚纱穿出了味儿;别人家的姑娘穿婚纱都是温文婉雅,而素雅精巧的婚纱穿在她的身上,愣是让这套莞尔的婚纱有了几分霸气;若来撒几把雪沫子,给她戴上王冠,立马就能变成冰雪女王。
换上婚纱,萧梦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助理帮她捋了捋裙摆,仔细打量也觉得少了点儿东西;助理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手腕、和她白皙的脖颈上;她的指骨白皙纤瘦,脖根处两根锁骨尤美,不戴首饰真是可惜;
助理撩开她的耳发,发现她那对饱满的耳垂没有耳洞;助理小姐笑她:“萧小姐,您这么好的条件却不戴首饰,真是可惜了。”
萧梦拽了拽有些下滑的抹胸裙,嗤笑一声:“戴首饰就是累赘,活动起来特容易伤到自己。”
助理小姐说:“我以前是做珠宝设计的,后来才转行给Giacobbe当了助理;我是最见不得你这种女人,分明有好的身体,却什么也不戴;需要打个耳洞吗?结婚那天,首饰戴一套才好看。”
萧梦摸了摸耳垂,撇了撇嘴,弱弱地问:“疼不疼啊?”
助理小姐微微一笑:“不疼,眨眼就过了。”
见她点了头,助理小姐这才招呼了专业化妆师给她打了耳洞;完事儿后,她看了眼镜子,捂着两只消过毒的红肿耳垂,突然有了一种自虐、自残的罪恶感,自作孽呀。
试衣间的外的男人等得有些不耐烦,自顾自地推门走了进来;罗筠打量了一眼穿着婚纱、脚踩六公分高跟鞋的萧梦,恍然觉着自己矮了一截,跟前的女人女王气息浓重,差点儿就压倒了他的气息;他见萧梦憋着嘴,十分委屈的捂着两只耳朵,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背,柔声问她:“怎么了?”
萧梦眼中泪光流转:“疼。”
将她的手从耳边儿移开,罗筠这才发现她耳垂被戳了一只小洞,又红又肿;
温润儒雅的罗筠一声嗤笑:“有了耳洞也好。”
“好什么呀?”萧梦鼓了鼓腮帮子,真是疼死她了。
罗筠手指微凉,轻轻托住她的耳垂:“下辈子你还做女人,我还娶你。”
两人互相看了看,四目勾对,柔情流转,萧梦抬手推了推罗筠的胸口,双颊有些泛红:“看不出来,你还信前世今生?”
“宁可信其有,想想也是开心的。”罗筠将她搂进怀里,颔首看着她。
萧梦微微抬眸,她都穿了六公分的高跟鞋,还是矮罗筠一截;罗筠正准备低头吻她,她抬眸看见了对面儿墙上的钟,哎呀一声,赶紧脱了婚纱,拿了包准备离开;
真扫兴,罗筠拽住萧梦的胳膊,眼皮儿往下一压,有些不高兴:“做什么?”
萧梦:“我约了房东谈租金啊!”
这段时间公司不太忙,罗筠忙着设计婚纱也没怎么管她,婚礼是萧家大嫂在着手筹备;这下可好,萧梦越发过分了,这婚纱还没试玩便要跑;罗筠不愿意,拉着他不让她走,迟疑了一会儿又说:“等等,我送你过去。”
萧梦见他一脸疲惫,想是他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劝他:“你回家休息会儿吧。”
想当初萧梦追他时多火热,瞧瞧现在,要结婚了,对他却是不冷不热的;罗筠有些傲娇,愣是不想放手,生怕结婚前出了什么叉子,譬如半路杀出个第三者,又譬如半路出现个劫匪绑架?巨蟹座不能忍,他是怎么也要陪着萧梦。
到了与房东约定见面的地点,双方见了面,罗筠眉头紧蹙,见对方是个二十五六的帅气青年,心里一沉,果然,陪着来是个非常对的决策;他坐在萧梦身旁一声不吭,喝着咖啡,翻阅着财经杂志,表面看似平静,却心不在焉低头听着两人对话。
年轻房东打量着对面儿的一男一女,总觉着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来在哪见过;见二人打扮、穿着十分讲究,尤其是男人那身西装,如果他没记错,应该是GiorgioArmani春季上的新,这个意大利品牌的男装很少和时髦沾边儿,主要在做工和面料上极为挑剔苛刻,摒弃过于修长、纤动线条的风格,取而代之的是略带松身而又不流于极端设计;总体来说,喜欢穿这个牌子西装的男人,在性格上隶属于沉稳,在生活上属于挑剔。
再看正对面的年轻女孩,简简单单的休闲套装,长发慢条斯理地拢于耳后,不见得有多漂亮,周身却微微散着一股让人倍感亲切的柔和气息。
年轻房东是娱乐圈里知名的金牌编剧,叫莫绍清,早年因写探案小说出头;许是职业病,他十分喜欢打量人。
莫绍清同萧梦交谈了各自的想法后,他道:“价格我可以再少一些,可是我能知道小姐你是打算做什么?卖衣服?或者是护肤品类?”
萧梦摇头笑说:“那些细致的东西不适合我,我也不会捣鼓;我打算招收些小朋友,开武馆。莫先生,您该不会是对这方面有什么限制吧?我租你的房子,你收我的钱,我们做买卖的,你还管我做什么不成?”
莫绍清咧嘴笑了笑,摇头道:“萧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好奇罢了;”他扭头看着罗筠,很客气:“如果我没认错,这位是罗总吧?”
罗筠眉目微蹙,对待外人便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他呷了一口咖啡,对着男人浅浅点了点头,随即低头,继续看杂志;
只听对面儿的年轻男人轻声道:“罗总,您的杂志,拿反了。”
萧梦:“……”
罗筠:“……”
最囧之处莫过于此,罗筠到这个岁数,也就因萧梦这么窘迫过,偏偏眼前这个男人不给他留个面子,一针见血当真是件让人讨厌的事。
莫绍清立即转开话题,对萧梦说:“是这样的,我儿子7岁,我想让他学些防身的功夫,当是锻炼身体;7岁的孩子,萧老师收吗?”
这武馆还没开张呢,就有了生意,萧梦自然乐意,连连点头:“我要收的学生年龄在六岁到十四岁之间,7岁的男孩子很适合。”
莫绍清:“学费?”
只听一声咳嗽,罗筠打断他:“学费按小时收费,600一个小时。”
天哪,抢劫吧?萧梦在桌下掐了罗筠一把,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将价格降下来,却见莫绍清点了点头:“可以,没问题。”
一个小时六百,这价格,当真是高的瘆人,学金子也用不着这么贵吧?之后罗筠算是“自食其果”,公司请了一位知名编剧写公司广告宣传视频的文案,恰恰好那位编剧就是莫绍清。
在双方合作之前,得先谈价格;罗筠邀莫绍清在会客室喝咖啡,两人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种易上难下的人;上一次莫绍清被罗筠敲了竹杠,这一次他还不得趁这机会敲回来?
莫绍清为几家上市公司写过广告文案,都非常成功,几乎每一条都能让人朗朗上口,挂于嘴边,从而提高产品、公司知名度。他给罗筠报价,七十万,不还价。
七十五万,迄今为止是罗筠接触的最贵的文案费用;相对于的公司的利益,他倒是觉得眼前的男人能要得起价,必然也能写得出对得起这个价格东西;当下也不磨叽,将合同递给了莫绍清;
大概是没想到罗筠这么爽快,莫绍清轻嘲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萧梦的武馆正式开张,接到的第一个学生就是莫绍清的儿子,莫六六;至于小朋友为什么叫六六,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多没文化水平的名儿啊;六六较为淘气,萧梦让他扎马步,他非得拿着器材满武馆的跑,气得萧梦青筋突兀,脑袋发胀。
两个星期后,武馆的学生由一个增添到15个;几日下来萧梦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教同学们练习基本功外,她还得挨个儿指导,甚至还得亲自给较小的朋友喂水喝;萧梦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小孩子的压力,有些六七岁的饿小孩儿由于家里娇生惯养,导致稍微累一点儿便张口哭个没完没了;家长来接孩子时,以为是萧梦体罚学生,要求萧梦退学费。
这家的家长退了学费不满意,还得四处造谣说萧梦体罚学生,搞得其它家长也纷纷带着孩子退了学;好容易热闹起来的武馆,又逐渐萧条,到月底时,便只剩了五六个学生,武馆内当真的是一片凄凉。
不过好在剩下的几个孩子都肯学,他们学习的时间也多,每天能支撑起武馆的租金;武馆刚开张,她不大舍得离开武馆,成日同几个孩子混在一起,直到结婚前夕,她还在武馆泡着,给孩子们安排学习进程;自主创业虽然苦,面对的失败虽也大,可她凭着一份努力、一分收获倒也心安自在,虽然赚不上什么钱,可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有点儿价值。
第二天婚礼,她八点才从床上爬起来;清早,她晕晕沉沉去洗漱,刷牙到一半时,才想起来今天婚礼啊!她漱了口,凌乱着头发打开房门,陈沐和萧四哥已经在外头等了半晌;
打开门那一霎,所有人都蒙了,萧四哥看着睡眼朦胧的妹妹,问她:“你怎么还没化妆?衣服呢?”
萧梦挠了挠后脑勺,愣愣地看着众人:“婚纱不在我这儿啊?”
一旁的陈沐急的直跺脚,问她:“伴娘团呢?伴娘团和造型师们还没过来吗?”
看萧梦一脸迷茫的模样,众人猜到了结果;陈沐拨通了李大萍的电话,李大萍开车搭着伴娘和造型师,在半路上塞了车。
怕时间来不及,陈沐拉着萧梦进了屋,取了自己随身的化妆品开始给她画起妆来;等造型师们一到,给她修修妆、盘好头发、换上婚纱即可。
直到陈沐给她画完了妆,她整个人都还是晕晕沉沉地,脑子里一片混沌,她想睡觉啊……
最近她是又困又疲,明明晚上睡的很香,可白天就是打不起精神;造型师们赶到时,萧梦窝在沙发里打盹儿;李大萍二话不说将她给拽了起来,给她穿上婚纱;
造型师替她勒紧了背后的束带,分明用劲儿不大,她却觉得胸口发闷,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一阵狂吐;满腔的酸味儿,让她觉得今儿不是个祥瑞之日。
陈沐是过来人,见她又呕又吐,还打不起精神,便瞧着声音问她:“你这个月来了么?”
萧梦摇了摇头,却恍然大悟,不会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