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应援池州
蒸汽武装商船的改装用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贵福哥做的改动就是在轮船船头加装上铁甲护壁和巨弩。
其实,这艘五百吨级的蒸汽轮船已经具备很强大的火力了,两侧船舷各装有五门二十四磅重法式前装滑膛炮,比当时清军红单船上任何火炮口径都大,射程也近三千米,是清军炮船的二三倍,这就是乔治船长肆无忌惮的底气所在!
他的蒸汽轮船火力猛,射程远,一般清军炮艇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航行快速,转向灵活,完全不受风力影响,所以少量清军船只根本堵截不住它。
船上大部分洋人水手和炮手下船后,贵福哥让童子军炮营选派三十名炮手上船操作火炮,另外船上又驻守了五十名陆战队队员,这支部队除了淬毒匕首、钢刀,滑轮钢弩外,每人配备了一支新到货的火帽击发转轮手枪,近战能力极大增强,很有点近代手枪突击队的模样了。
另外的五十支手枪和五百支火帽击发步枪,贵福哥没有马上分发到部队手中,而是准备建立一个火枪轮训体制,以这批武器为训练用枪,让童子军分期分批的掌握火帽击发枪的性能和使用方法,就算部队不能大规模更换火帽步枪,可是早一点熟悉了新式火枪的威力,对阵洋枪洋炮时也能有效降低伤亡啊。
至于把童子军换装成全火器部队,贵福哥想都没敢想,按照洋鬼子现在的军火价钱,他搜刮来的十几万两银子勉强能再购买千枝火帽步枪和少量弹药。
而后别说继续购买洋枪洋炮了,就是维持这支千人火枪队的弹药消耗他都很勉强,因为火帽不能自产自造,所以只要弹药耗尽,这千来枝火帽步枪只能成为昂贵的摆设!
况且贵福哥根本不想把钱花在这上面,他最终想法是在天国嗨够了、玩不下去了(当战争游戏玩),就带着大小十几个老婆远走天涯海角,异国他乡,到时候安家置业,生养众多,没钱哪成啊···
就在贵福哥正胡思乱想时,手下人上船来禀报,说是干王洪仁玕押送辎重车队从滁州赶到了江浦,现正往码头这边赶来,要求与幼主殿下一叙。
“正好,请干王殿下登此汽轮船,孤送他过江。”贵福哥吩咐,早点将这位唐僧送过江,省得呱噪,这就是他如此热心的原因。
过了不久,干王洪仁玕的车驾队伍来到江畔,随行眷属们搬运着很多箱柜床桌等杂七杂八的家具物事,开始登船装载,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李昭寿俩女儿的嫁妆,女眷们就簇拥着他那两个不足十岁的幼女,呃~~也就是贵福哥的两房新媳妇。
不过,贵福哥却连看一眼,趋前问候一下的心情也欠奉,他就站在船头甲板上抚弄着刚组装好的巨弩,待到人和东西都装差不多了,干王洪仁玕也走上了船头,他就下令开船,向对岸的天京城驶去。
江风习习,涛水茫茫,长江两岸人影渺渺···
这时候的中土大地,没有工业雾霭,天空真是晴朗。
可能感受到幼主贵福哥疏淡的情绪,干王洪仁玕站在他身后良久、良久,默然无语。
直到快看到对岸渡口的栈桥,贵福哥才蓦然开口道;“叔父大人,侄儿天贵福还要娶右军主将韦志俊的两房侄女,烦请叔父在天王爹爹面前为侄儿禀奏。”
干王洪仁玕吁了一口气,方才缓缓开口道;“殿下娶韦氏两女之事,后军李将主已经与臣在长信中详细说过了,前因后果臣也尽知之~~
只是殿下想过没有,您与韦氏结亲虽能得韦志俊所部四万余众拥戴,但却会彻底交恶木天义杨辅清与英王陈玉成,那杨辅清手下兵力最厚,足有**万众,而前军主将、英王陈玉成有节制全军的名义,豫皖二十几万精兵都在他统御之下,这二人与韦部皆有血仇,水火不容,故而鱼肉熊掌不可兼得,孰轻孰重,殿下要三思而后行啊。”
贵福哥冷笑道;“天京事变,与那韦志俊何干?事变时他死守武昌不降,足以证其忠义气节,而那杨陈两人动辄以私仇寻衅、欺凌煎迫韦志俊部,简直视若仇寇,恨不得生生饿杀池州四万多的太平军将士,这等气量狭隘、因私废公,目光短浅之辈怎堪作大将之才?如今孤再不给那韦志俊撑腰,接济维护池州的军民将士,难道眼睁睁的看其投敌吗?”
干王洪仁玕深沉叹道;“这些情况,我与李将主、黄文金他们自然知悉,可是当年~~~是天王陛下亲自下令诛杀了留在天京的韦氏上下数十口亲眷,包括韦志俊的父母,结下的血仇太深,天王难免猜忌那韦志俊有朝一日势力做大,会兴兵复仇,这也是他默许众将排挤倾轧韦部的原因罢···故而幼主殿下此次结亲,只怕天王那里不会应允。”
“所以就要劳动叔王大驾,在天王爹爹那里大力疏通喽!”贵福哥不以为意的道;“不管怎样,孤已从滁州、全椒两地调集了三十万斤粮食,明后两日孤就亲率船队,朔江而上,直奔池州,到时候娶回韦氏两房老婆,生米煮成熟饭,还要烦请叔父吃一回喜酒,顺便也给那右军将主韦志俊再讨个封罢!”
“生米煮成熟饭?”
洪仁玕好笑的望望贵福哥的小身板,愕然发现几个月来这个侄子身体发育得倒是飞快,不到半年时间已经长高半个头来,洪家人本就生的方面宽额,骨节粗大,这咋一看倒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了,照这发育速度,说不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真能行那人伦之礼了!
他却不知道贵福哥整天大鱼大肉加上鹿筋熊胆等珍贵补药吃着,晚上还有三个武术女教练给他按摩筋骨、舒筋活血,那睾·丸受到多重感官诱惑,还不加倍分泌生长激素啊,小细佬现在天天早上都在举行升旗仪式了。
可是洪仁玕皱眉想了半天,还是郁郁开口道;“臣知道幼主殿下此次上游之行,一是援助韦志俊,二是用神弩再烧杀清妖水师一回,虽然这都是为咱们天朝的江山社稷操劳谋划,不过~~~殿下可想到自身的凶险了吗?”
“呃?”贵福哥诧异的问;“孤能有什么凶险,难道还能地位不稳不成?本幼主乃天王长子,又正月宫娘娘嫡出,纯正的洪家子嗣,神圣的天父血脉,还能有什么危险?”
“事实虽然如此,但终归人心叵测、人言可畏啊···”
干王洪仁玕叹道;“如果幼主殿下不揽权不掌兵,安安分分的呆在宫中作一国储君,自然无谤无诽,可是殿下现在坐拥产粮大邑数座,天京乏粮您不攘助,却把粮食运往上游其他城市,难免会被朝中大臣非议您不忠不孝啊!
而且您麾下的童子军已达三万之众,再加上外戚李昭寿据守扬州、拥兵四万,已经可以称雄一时,如果您再结亲于韦志俊,收其三万多人为羽翼,在有心之人口中,这叫内拥强兵,外结强藩外戚!
传到天王陛下耳中,谗言说幼主您如此急切的揽兵篡权,广蓄党羽,将会效法唐朝太宗皇帝,行那篡位逼禅之事,天王能不猜忌于你么?”
“篡位?逼迫禅位?”
贵福哥对此还真没想过,接过洪秀全这玩坏玩烂了的邪教组织么?贵福哥不知道天京城里这些不学无术、愚昧无知的大小造反派们除了大搞封建迷信、神权崇拜及**奢侈外还能干些什么,于是嘲讽一笑,不屑道;
“随他们说吧,叔父大人,你不是教诲侄儿‘立国乃正,为人乃信’么,孤现在就是要去做一件拯救忠良之事,至于得失,孤不想也不屑去算,就算千夫所指,又有何惧!
要是忠良蒙冤,满朝奸佞横行,武将拥兵自重,跋扈割据,这个狗屁天朝不亡才没有天理呢,亡了也罢!”
此言一出,如同一声惊雷,震愕住了洪仁玕,只见他目光呆滞,炯炯直直的盯住贵福哥,嘴里只喃喃着;“自上而化之,自上而化之···立国立法···我找到了,找到了···”
这可把贵福哥吓了一条,在他还没捞够滑脚溜走之前,他可不希望这个洪仁玕就此傻掉,还指望他撑持着让太平天国苟延残喘几年呢,于是他急忙晃晃洪仁玕的胳膊,唤道;“喂!叔父,叔父大人!醒醒,醒醒!到码头了,该下船了!”
洪仁玕好像半天才回过神来,于是正容向幼主贵福哥作了一揖,说道;“幼主殿下所托,与韦氏结亲一事,臣仁玕回京之后,一定面见天王力禀争取!
至于官职么,那韦志俊已是天爵定天福,又不是韦氏女生父,所以最多晋升一级,迁为定天安,至于钱粮军械方面的援助,就全依靠殿下自己筹措了。”从这一刻起,他决定全力支持这位幼主殿下,尽可能的增强他的每一分力量。
幼主贵福哥到处拔毛,人见人躲,花见花藏(没到时候),本来也没指望过谁能支持他,待要再说几句,又怕洪仁玕这个唐僧唠叨起来没完,于是就这样送别干王一干人等,包括将自己两个童养媳及嫁妆都送上了岸,就挥手作别,匆匆驶回了北岸。
······
剩下的战备工作和粮草的调运装载如期进行。
二天以后,贵福哥督领蒸汽轮船先行,太平军水营主将亲带数百轻舟划艇紧随其后,朔江而上~~沿途经和州、当涂、芜湖,过无为州、铜陵,驶过韦志俊据守的池州、安庆,直奔长江中上游而去。
路过池州的时候,贵福哥并没有停留,因为他并不确定这时池州守军有没有叛投清军的举动,历史上韦志俊可是主动投降了湘军水师杨载福···
既然准备奇袭湖口,贵福哥就决定神不知鬼不觉,搞伪装偷袭,他所在的蒸汽船上还是悬挂着米国的星条旗,船上的陆战队员也都化了妆,统统穿上了欧洲人的水手服,就连皮肤也都化了浓妆,变成了地道的非洲友人。
呃,化妆的道具很好找,就从煤舱里取出煤灰,往头上拍、往脸上擦,往身上涂抹···贵福哥自己倒是早就准备好易容物品;调了些面粉、琼脂和明胶还有焦糖水,粘在脸上做成了面具,再垫高靴子,往衣服里塞点棉絮,就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白人仆役。
这样一来,跟在军火商威斯李和汤姆斯身旁就顺理成章了。
蒸汽船的甲板上,还摆放着那几十个装军火的板条箱子,不过现在只有一只箱子里装着火帽步枪,取而代之的是船首多了一具加装齿轮转轴和护臂的巨弩,它将是这次袭击的主角~~而在发动袭击以前,巨弩享受的是明星级安保措施,即用帆布重重包裹,伪装成一门带铁甲护壁的舰首炮,没办法,它太有名了,很多清军水勇见过这具天火霹雳雷公炮。
水营主将陆顺德率领的轻舟划艇部队也没在池州停留,而是落后贵福哥半日航程,朔江进至太平军控制的东流,望江两处的沿江城镇隐蔽待机;按贵福哥事先和陆顺德商定的计划,这三千精锐水军会在这望见湖口清军的水师大营起火冒烟之后,再出击截杀逃敌。
至于池州守军苦盼的粮食援助,则在二天后,由水营的大型船只装载输运···
为了兵贵神速,也为防止走漏消息,这次袭击行动贵福哥直接跨越战区作战,不打算让池州、安庆、望江等沿江城镇的太平军参与,等到这些地方的太平军舟师看到湖口烟火燃起时,贵福哥的袭击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只需趁火打劫就是了。
··········
七月二十五日下午,军火商威斯李和汤姆斯照例在船长室里喝下午茶,陪伴他们的是化装成仆役的幼主贵福哥,虽然他化的妆因为材料不好的缘故,有时往下掉些粉渣,但他端着红茶的神情做派,却比真洋鬼子还从容惬意,打交道时足可以唬住所有的清军官吏了。
军火商威斯李和汤姆斯坐在那里却不自然,端着茶点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因为此时蒸汽船已经过了清军控制的临江城镇彭泽,很快就要遇到巡查的清军舰艇了,不远处湖口水师大营里,停泊着数百艘清军船只,足有上千门火炮呢!
那些火炮可不认人,一旦交火,不管是洋人洋船,一样会被乱炮击沉,绝无胜理···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想出这么疯狂的袭击计划。
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位叛军领袖的公子不但自己疯狂了,而且麾下有成千上万的忠心部下一起跟着疯狂进攻,所以明天下午这个时候,威斯李和汤姆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命能继续喝下午茶。
可担心什么来什么,下一瞬,就有个穿水手服的假黑鬼开门叫了一声;“殿下,上游来了几艘清妖划艇!要如何处置应对?”
‘哐啷!’‘哐啷!’两声。
威斯李和汤姆斯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俩美国人脸色很白,很白,跟贵福哥脸上的面粉一个颜色。
湖口破袭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