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汉阳兵工厂

汉口江岸上锣鼓喧天，锦旗飘飘，近卫军参谋长李秀成率领大小将佐官吏在码头上迎候幼主大驾。

此时，汉周边的城镇都已被太平军占领，赖文光、赖文鸿两支人马一路西进，占领沿江城镇后继续西进与李秀成部会师。以汉三镇为核心的李秀成部通过从长江航线得到源源不断的援军和后续物资，再加上招募和投奔的民众，所部太平军已经迅速扩充到六万多人，这次加上贵福哥带来的三万多近卫军，兵力总数已达十万人。

十万大军不能闲置，一天消耗的粮秣资费都是庞大数字，故而贵福哥也不嗦，把军事指挥权交予副参谋长李秀成，让他指挥大军攻略两湖地区尚未平定的城镇，歼灭那些负隅顽抗的湘军残余。

宣传部尚书王运也在汉口城郊设立了宣抚衙门，树起招抚大旗，专门接待安置前来投降的各路清军或湘军代表。为了增加效率，他特地高价雇佣了一批湖南老表，把自己的烫金名帖和幼主殿下的招降优待条例送往那些还在抵抗的清军城镇。

还别说，经他这个湖南籍名士兼帝王学大师的一通忽悠，真有不少想投效新朝的读书人投奔过来，整天一帮长衫儒士揖来拜往，饮宴作诗，宣抚衙门前车马粼粼，熙熙攘攘，顿成集市啊！看来这王运统战工作做得很出色么。就是花费大了点，一个月要开销数千两银子的酒水费。

贵福哥大笔一挥，一个月报销一万两，预支宣抚衙门三个月酒水费，宣传部尚书王运这下牛起来了，整天应酬往来，广收门徒，进出衙门前呼后拥，数十名弟子随从伺候，俨然当朝国师姿态。

太平军很多将领反感这位好放大言，好大喜功的帝王学大师，贵福哥却不予计较，因为他那一套改朝换代的气运学说很有市场耶！愈来愈多的说客门徒奔走于满清军政，绿营营帐，主动献城投降的满清官吏和清军将领也愈来愈多。李秀成率部征伐甚为轻易，开拓地盘有日进百里之势，往往兵锋未至，前面的州府城镇已经开城献降了。王运这张大嘴忽悠忽悠，抵得上数十门加农炮了，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到半个月，河北大部地区都被收服，甚至河南一些城镇也都投来降书顺表，清军的游击、都司、管带等武官也都纷遣使来降。副参谋长李秀成只派了些新编部队和几支偏师去接受这些地盘，自己督领主力部队直趋荆州府，准备包围聚歼湖北江陵的荆州八旗军，而荆州一下，湖喃就如一只撬开的核桃摆在太平军面前，静待采撷了。

贵福哥没有随军同行，他派满族老丈人麟趾跟随李秀成前去荆州，专门负责招降满洲八旗诸事。而他的女儿麟芯儿则陪侍在自己身边，为民族融合大业夜夜推倒做奉献麟趾这个满奸也是带着任务指标去的，按人口比例，荆州旗营也必须献出二十名美貌秀女，五百名年轻旗女，投降才会免死。

既然幼主殿下愿意当后军，李秀成就给贵福哥留下了一万二千名近卫军，不久之后，大将黄文金会带领在九茳、宿松整训完毕的二万近卫军精锐沿江而上，到达汉三镇。如果再算上围困长砂的李世贤部，这时两湖境内的太平军已近二十万，贵福哥这回几乎是倾巢而出，决心彻底铲除湘军这个心腹之患。

1860年8月10日，贵福哥并没在躲在府衙静室安逸的消夏，而是带着新任命的工厂总监左宗棠前去汉阳，实地勘察建造兵工厂的厂址。三天之后，贵福哥凭借前世的记忆，在大别山下找到了厂址，那是一片灌木荒草地，长600丈，广100丈，南枕山，北滨汉，西临大江，与省城对岸。

这块地建厂很合适，只需增筑地基三四米，并增高堤防以防水淹。实际上这就是汉阳兵工厂的原址，贵福哥前世特意参观游览过这里，因为他也曾涌动着一颗火热的愤青之心，而幸运的是，他前世做文物大盗时练就一项过人技能，那就是在欧美任何博物馆里，他只要走上一遭，整幢楼房的建筑架构、格局、各个房间的防盗、通风、空调、通讯线路、消防通道等等就会完整记忆下来，回头就能用手提电脑精确绘制出博物馆的三维图像来，纤毫毕现，从未出错错了，他潜藏进去偷盗不就等着被抓么？

所以贵福哥根据前世的记忆，用碳条笔和尺子把整个汉阳兵工厂结构图、外观图、各处车间、厂区的框架图全都详尽的勾勒出来。当然布局结构都非常合理，聘请洋人工程师设计图纸的钱可以省了，而且他边画图纸边现场解说，将生铁厂、熟铁厂、麻钢厂、机器厂、枪炮厂等分厂的布局、工厂内部的大致结构都一一列举，详细说明，令左宗棠等人惊愕不已，惊为天人！

不过对太平军来说，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幼主殿下本来就是天人，‘爷哥朕幼坐天朝’，洪天王的大儿子，天父他老人家的亲孙子嘛！所以盛传幼主贵福哥从来不尿床、‘炮娘’不用教，天生会打仗，无师自通造洋船洋炮，神机火弩烧杀满清水陆八十万大军，而且一夜御百女，瞪谁谁怀孕唉，都成评书了。

贵福哥也懒得解释，他现在只想是尽快把工厂建起来，工厂总监左宗棠精于钻研舆地、农工，也就是精通会计学，经过他测算，如果调用万人民夫常年施工的话，平地，筑基，修堤，造路到工厂建成开炉，至少也需两年零三个月，而贵福哥只给左宗棠一年零二个月时间，厂子就要全部建成投产。

这么短的工期，这么大的工程量，仅靠万余劳工肯定完不成的。贵福哥告诉左宗棠不要担心，因为他最少会得到三至五万劳工，这还不包括在大冶县铁山挖掘铁矿的矿工和江西省萍乡煤矿的挖煤工。此外贵福哥还计划修筑一条由铁山到江边石灰窑的铁路，专门用来运输矿石，全长大概18公里，而需用的钢轨么，等汉阳铁厂的轧钢设备运达后，购买洋人的优质钢材，先轧制一批钢轨，铺设工厂内部线路，连接铁矿和煤矿产区。

这么繁杂艰巨的工程，至少得动员十万民夫加班加点才行，幼主贵福哥却计划至少准备二十万劳工，劳工来源他也想好了，那就是多抓清军俘虏和团练团丁，贵福哥发现俘虏真的很合适当劳工，不用发工资、吃穿从不挑，偷懒随便打啊。

左宗棠又问订购的机器何时运到，都是什么款式规格，工匠和工匠有多少等等具体细节，贵福哥一一都作了回答；

海外订购的机器估计年底就会陆续到达，不过炼钢熔炉到来后还要作进一步改进，因为贵福哥清楚的记得，大冶铁矿提供的矿砂含磷较高，这时候还没发明平炉炼钢技术，要改进又得他这个天才幼主亲自出手了，好烦啊，他时间很宝贵的！

工匠员工方面完全不必担心，贵福哥决定把滁军工厂的大部分人员和机器设备调运过来，并且把工人进一步扩编为三万人，施行军事化管理，以后在汉三镇再增设木料加工厂、水泥厂、石灰厂、钢轨厂、纺纱厂，织布厂，缫丝厂，制造药、铸币厂、发电厂等等近代工业，预计到时工人至少会增加到二十万人，从而把汉打造成中国第一个工业区。

与历史上中国起步维艰的近代工业发展不同，贵福哥凭借太平军幼主身份，一开始就能征调庞大的人力物力，太平天国就如一座巨大的军营，上百万亦兵亦农的太平军会遵照按照他的意志迁移调动。土地、资源、财富也都高度集中他手里，因此他可以用几十万劳力快速堆出一个军工联合企业出来。再加上他是穿越人士，（前世）后知而先觉，所以不会出大的差错，直接就以军事工业城的大手笔，开始了中国的工业化革新。

晚清名人左宗棠素以‘治世能臣’著称，生性狂傲自负，自号‘今亮’（当世诸葛亮），但是在贵福哥面前他就如一个懵懂的孩子，被贵福哥方方面面陈述罗列的的科技知识、工业技术、自然学科所吸引，被其滔滔不绝叙述的宏大的工业城计划所震惊，继而心悦诚服，甘心效力了。

这倒不是出于什么忠心或感动，而是因为左宗棠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很容易得出一个推算结果。太平军只要建立起军事工业，哪怕只有贵福哥计划中五分之一的生产力，满清王朝也是完败之局，况且这位幼主殿下手中已经拥有了几万装备洋枪洋炮的精锐部队，摧枯拉朽般的干掉湘军后，左宗棠想不出满清还有哪支部队可与之抗衡。那么，作为一个伟大的政治家，一个历史名人，他左宗棠不选择胜利方选择谁？

其实呢，贵福哥博学多才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货来自信息科技时代，现代社会随便一个中学生，各方面科技知识也大致了解个笼统大概，更别说贵福哥这样的成年人了，不过贵福哥也就是各行各业都了解些科普知识和大概理论，属于行行业业都了解，具体动手全都不会的那种卖嘴皮子货色，除了有点专业特长（偷盗、制毒、造假、把妹）外，再就是个军事迷和游戏迷而已。

既然时间紧任务重，左宗棠决定统筹安排，在工厂机器运达之前，先把平地，筑基，修堤，造路这些工程都干了，贵福哥当然大力支持。他一方面命令聚集汉三镇的两万多太平军轮流加入建设工厂的义务劳动，另一方面派人四处招募民夫，用钱粮雇佣当地百姓参加劳动。

然而，由于当地的闲散青壮大多已经被李秀成招募，从军打仗去了，所以应募劳工很少，几天下来也就招募了一千来人，而且天气炎热，工作效率很低。

于是贵福哥不耐烦了，汉火炉般的炎热天气也实在让他待不惯，连带炮娘频率都降低了好多，于是他不再等待黄文金部到达，而是率领一万二千近卫军离开了，匆匆赶赴荆州与李秀成部汇合。因为他觉得有必要加速战争进程，一方面可以早点结束两湖战事，将兵力转投于其他战场，另一方面可以抓捕大量俘虏，用于汉工业区的建设。

另外，满族少女麟芯儿虽然姿容姣好，但是连吃了那么些日子也就不新鲜了，贵福哥准备拿下江陵旗营后，好好换换口味了，故而号角声声中，大军出发，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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