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夫第（下）
1860年12月11日，拜访行动开始，特战队指挥陆化鱼已经搞过数次化妆偷袭，自然驾轻就熟，他率领五百假清军，一骑双马，全部腰胯双转轮手枪，背着滑轮连弩呼啸而去。
而后隔了一小时路程，三千名支援马队也风驰电掣而去。
最后出发的是督率二万大军之太平军幼主贵福哥，他当然是坐着乌篷大船赶路，身边有数个女扮男装的俊俏女奴相随。一路上顺风时挂帆而行，逆风时收帆，由两边岸上的兵士和丁役轮换着拉纤行船，坐在船头喝喝小酒，品品鱼鲜，身后再由女奴们不停揉捏按摩着，晚上还可以做做插秧耕耘运动，这旅行倒也不是很乏味啊。
12月23日，贵福哥到达了湖喃湘乡荷叶镇，曾国藩的祖居宅子还是很好找的，曾氏十堂尚未建成，但曾府当时已经颇具气象，那大夫第是曾国藩九弟曾国荃住宅，座落于今湖南省双峰县荷叶镇大坪村，分曾氏家庙、敦德堂、奖善堂三处。
早在咸丰九年（1856年），曾国荃率湘军攻克江西景德镇、浮梁等地，大掠其财之后，回家建起了“大夫第”新居，在这个历史时空里，曾国荃没能掠按庆，屠天京，大夫第自然还没经历后两次扩建，可也是湘乡境内最豪华气派的府邸了。
得知幼主殿下到来后，‘野鹅’指挥官陆化鱼连忙赶来汇报工作，同时指挥着上千名近卫军战士，将曾氏家族的一百多口男女老少都驱赶到大夫第门前广场上，听候幼主殿下发落。
“咦？怎么曾家的人这么少？”贵福哥有点奇怪的问；“化鱼，说说你们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
陆化鱼抱拳道；“回殿下，先期一切顺利，曾家毕竟只是个乡绅之家，比不得那些督抚衙门，防备极为稀松，属下诈开了大门，只见到二三十个家丁，于是径直进府里找到曾国潢，顺便羁押了曾家其他眷属，然而曾国藩之次子曾纪泽带着其弟曾纪鸿一直在京城，其他兄弟的六子九女俱都抓获，另外格杀曾府家丁五十九人，后来有千余团练庄客闻讯前来攻打府门，试图营救曾家人，反被咱们随后赶来的三千洋枪骑兵包围在曾府之外，一顿洋枪当场击杀四百人，弃械投降七百多”
“唔，”贵福哥漫不经心应了声，这个不是他关心的，紧接着问道；“已搜出多少金银了？”
陆化鱼面容尴尬的回答道；“这个属下无能，这几天虽然尽力寻找，除了那曾国潢主动献出的四十多万两银子和一些珠钗首饰外，再没找出什么值钱物事。”
“啊？真就什么再没找到？”贵福哥眼睛瞪大了。
“是还有，有的话，就是搜出数万册书卷。”陆化鱼低头道。
“你啊，化鱼！就适合打打杀杀，这细致活儿你真做不来。”贵福哥叹口气摆了下手，吩咐道；“把曾国潢带上来。”
几名太平军从曾府人群前拽过来一个乡绅模样的中年人，就是时年四十岁的曾国潢了，他比曾国藩小九岁，曾氏五兄弟中，他排行第二，一直在家乡主持曾府家务，同时兼办乡团，自然也是曾氏家族掌管财政大权的当家人。
“罪人曾国潢见过大王。”曾国潢穿一身半旧儒袍，面容沉稳，不苟言笑，这一拜却是一躬到底。
不过他见到的幼主殿下却是面冷心黑，他只上下打量了曾国潢一眼，就奇怪的噫了一声道；“这畜类居然还皮毛光滑，真是不可思议呢，来啊！抽三十皮鞭，不，六十鞭子，挂挂彩！”
令声既下，数名近卫军上前将曾国潢摁倒，七手八脚就是一顿皮鞭，再架起来时，曾国潢后背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然而这只是开胃菜，贵福哥望着曾国潢痛苦抽搐的脸，只是冷笑一声道：
“什么是报应，这就是报应！对被你们曾氏兄弟残杀的无辜百姓来说，实在是千不偿一！正所谓舍命不舍财，舍财不舍命，把你们曾氏搜刮抢掠来的钱财全交出来，孤不灭你曾氏后嗣，不毁你祖先祠堂，否则全族尽斩，鸡犬不留！”
曾国潢跪倒在地，叩头道；“大王明鉴！小人胞弟曾国荃确实多行不义，但是劫掠所得除开这几十万两银子外，还购置了万亩田地，置办修建了几座宅院外，真就没什么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贵福哥对着他冷哼道：“想知道孤打算怎么处置你们么？放心，不会轻易让你们死掉，孤今次带来二万人马，首先对湘乡大举搜索，凡是当过湘勇、受到刀剑伤的，乃至伤残者，湘军眷属，统统抓起来钉死在曾家堡的院墙上，为你们曾家殉葬，而你们曾家阖府上下，满门大小，孤把你九弟发明的剜目刨心、剥皮抽筋、凌迟天灯等酷刑都让你们享受享受，当然，就从你开始！”
曾国潢脸色惨白，脸上大汗淋漓，因为他知道这位‘剥皮幼主’说得出做得到，太平军与湘军仇深似海，就是尽屠湘乡也不奇怪，只待幼主贵福哥一声令下了。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曾国潢只能跪地磕头，苦苦哀求道：“大王容禀，小人也曾随兄曾国藩前往长沙助理训练湘勇，兼治饷糈之事。后来，又随同到衡阳训练湘军，深知养兵如饲虎，军中桀骜之辈重财轻义，稍不如意就反噬军官，我弟曾国荃‘吉字营’尤甚，每战都得，必得饱饲兵卒，方才服从驾驭，故而劫掠所获并无多少，有时破一城，所掠金银霎时分尽，愚弟止得些木料、家具什么的粗苯之物返乡，要不是这些大木大料颇多，小人也不会想着增盖房舍”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无有金银，你们全族性命要不要了？”陆化鱼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帮腔。
“大王啊！”曾国潢磕头如捣蒜道；“罪人自从得知湘军覆灭，兄弟几个尽皆战死，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哪还敢留着金银而舍弃全族性命的道理，因此这位天军兄弟假扮官军进府发威后，罪人作为当家人就令把所有金银、首饰、古玩古董等值钱东西全部献纳出来，不敢再有丝毫收藏。大王不信，可以尽起数万大军现场挖掘我曾府里外，如果还能找到一处窖银，小人阖家甘愿受死，再无二话。”
“你个老小子！在殿下面前还要花言巧语！”陆化鱼一脚将曾国潢踹到，还要上去再踢，却被贵福哥阻止了；
“算了，别打了，也是个敦厚人，孤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贵福哥懊丧的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道：“兴师动众的跑了趟，才弄了四十来万两银子，真是没劲呢，收拾收拾咱们就回去吧，孤还要赶回江南，很多事情等着要办呢。”
“那殿下，这曾氏家族怎么处置？”陆化鱼请示道。
贵福哥扫了眼跪伏在地的曾国潢和他身后那一百多口曾家妇孺，缓然开口，裁定道：
“自古以来，凡是豪杰者，都是以消灭异族为荣，屠杀本族民众为耻！曾氏所犯之罪，罪孽滔天！汉奸民贼！理应断子绝孙！然我太平军手握的是民族之刃，当昌盛我华夏民族，岂能自绝苗裔，屠戮我汉家子孙，大搞株连？曾国藩、曾国荃等害民之贼已遭惩处，其子嗣未成年者赦其无罪！其亲族同宗者，未出省从军而犯有血债者，不究其罪！
但是，曾氏之罪孽，也不能不予以惩戒！ ”
贵福哥说着，望着面前这座豪奢壮丽，宛如宫殿般的大夫第，宣布处罚道：
“曾氏家族除留给些口粮田外，所有农田、滩溏、树林全部没收，着地方官吏均分给外姓贫农、佃户。曾氏家族三代以内不得为官从政！另外，即刻拆毁大夫第和曾氏家族其他豪宅，不留一砖、一瓦、一木，全部运往长纱、汉等地，兴建工厂学校之用。”
一声令下，上万人一起动手开始拆房子了，曾氏家族顷刻间家产荡尽，但后来家族倒也没有衰败，因为他们祖上以耕读传家，太平军也没带走那几万册图书几代之后，曾氏家族子孙又会慢慢恢复崛起，毕竟贵福哥没灭绝曾氏苗裔，来一个“直教戮灭无遗种，尸涌湘江（长江）水不流”（彭玉磷《克复九江屠城》）。
1860年12月25日，太平军幼主贵福哥率领二万军队，带着几百船砖瓦木石离开湘乡，折返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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